陸然一愣,“哪件事?”
她不認爲自己有什麼把柄落在唐芊芊手裡。
唐芊芊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似笑非笑的神色,帶着七分鄙薄三分幸災樂禍,“你知道的,我們兩家捱得很近,中間隔着一條路和一片綠化帶,從我家陽臺能夠看到你的臥室,那日,我正好看到一幕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的畫面,真是精彩啊……”
陸然的身子逐漸僵硬,失去溫度,像冰天雪地裡繃緊的弓弦一樣,唐芊芊掀動紅脣,挑着勝利的微笑走過來,纖細的手指在陸然剎那間失去血色的小臉上暗示意味很濃的輕輕撫過,冰冷的觸感,讓她滿意極了,“我記得,你當時的反應就是這樣……”
陸然想恨恨的拍開她的手,可她的手臂脫力了一般,根本擡不起來,她只能撐着大大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唐芊芊,唐芊芊咯咯地笑出了聲,“我呢,有個好習慣,喜歡自拍,也喜歡拍別人,那麼精彩的畫面,我怎能捨得錯過?”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陸然抖着脣不自主的喃喃着,慢慢後退,遠離她,遠離她口中那個噩夢,“你怎麼會那麼殘忍?你怎麼可以……”
“我殘忍?我要是殘忍,我當時就給你爆出來了,讓你在學校裡身敗名裂,讓莊昊拋棄你,可我沒有,我那時候真的把你當朋友看的……”唐芊芊收斂了笑容,質問的聲音有些失控,“可你是怎麼對我的?莊昊追求你,你矜持了三年,爲什麼三年後卻答應了他?爲什麼!我那麼喜歡莊昊,那麼努力對他好,你呢,什麼都不用做,就得到了他全部的愛和呵護!你們不顧我的感受在我面前卿卿我我,我恨死你了!我自那時發誓,一定要讓你體會一下我的痛苦,我一直在等一個機會,現在,似乎剛好合適……”
陸然猶自沉浸在那件事被第三人知曉的震驚中。
此刻,再聽這些,也只是微扯了下脣角。“你竟然也喜歡莊昊?唐芊芊,你是不是有病?只要是我身邊的男人,對我有好感的,難不成你都喜歡?”
唐芊芊不以爲然的輕哧一聲,“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崇拜強者,我不認爲有錯!”
道不同不相爲謀,陸然不欲跟她進行這方面問題的口舌之爭。
她垂下眼簾,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片刻之後重新擡起頭來,看着唐芊芊道,“把你拍到的視頻銷燬掉!”
唐芊芊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搖了搖,“no!沒門!策劃案的事呢,我做的那些,想必你已經查得很清楚了,我是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我偷了你優盤,融合了兩家的策劃案。可是,這一切都成了無用功,莊昊拒絕了我的幫忙,所以,我並沒有出賣公司!”
這事,陸然沒法否認。
說到底,資料是從她電腦上流到莊昊手裡的,責任,還是在陸然身上!
唐芊芊輕輕拍了拍手,像是甩掉了一個包袱,語氣輕鬆又愉快,“你要是想逞一時之快,把我的所作所爲在同事們面前揭發出來,好啊,我就把我手裡珍藏多年的視頻找一家媒體發出去,你讓我在j.k呆不下去,我就讓你在江北市呆不下去,看看咱們倆。是誰,得不償失!”
陸然的臉色破敗如灰!
唐芊芊傲然離去!
突然接到陸然電話,高以翔不明白,查的好好的事情眼看要水落石出了,陸然竟然要他停止再調查,高以翔正在去警局的路上,他現在跟警局的人走得很近,警局負責人給他支招,孔佔不招,拿他也沒辦法,媒體盯得緊,一點點的私刑或者逼供,都是不能發生的,只能提供給他一張進入孔佔地盤的搜查令,讓他進去找想要找的東西。
高以翔在半路停車,對陸然道,“我們傍晚之前就可以去他住的地方搜查了,先看看能不能找到。找不到咱再商量,您看行嗎?”
“找到了也沒有意義了。”
“怎麼會沒有?雖然告不了唐芊芊,但是,把這個證據交到上面,唐芊芊一準被辭退!”
陸然沉默片刻,艱難的問道,“高經理,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您說。”
“你去找,我不攔着,但是,如果你找到了,我想求你不要把證據交到高層,我不想她被辭退,你不要問爲什麼,我不想說。也請你不要告知鄒哥。”
高以翔思索良久才勉強答應,“鄒哥以後肯定會問我事情進展,我死都不會對鄒哥撒謊,所以只能在他詢問我之前保持沉默。”
楚天建築設計公司。
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穿着白色西服,裡面是顏色極淺的藍色襯衫,搭配一條有花朵刺繡的領帶。
他的膚色是很多女人難以企及的白皙乾淨,俊美的臉部輪廓上,點綴着深邃的混血五官。
他身上,每一處細節都突顯了他高貴的英倫氣質。
程念站在辦公室裡,與他相距兩米不到的距離,這種機會可不多,即使身爲楚天的金牌設計師,能夠見到他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面前的男人,慵懶的落下眼睫,視線落在設計圖上,可他的手指卻無意識的撫摸着袖口一側,那個隱秘的地方,平時彆着袖釦,看不太出來,這會兒沒了袖釦遮掩,倒是看清了,是一個設計概念很強的大寫字母r,用銀白色的絲線精心繡上去的。
“你來公司幾年了?”
在她看得入神的時候,男人低沉的聲音打破了室內的沉靜,在她耳中淺淺迴盪着,格外的渾厚性感。
程念這個結過婚的女人,也忍不住紅了臉,她拿捏着不高不低的聲音回答,“六年了。”
“你在海邊度假村的項目上拔得頭籌,得以進入楚天的設計部工作,可是,之後的設計路卻是毫無波折,設計作品平庸一般,沒有任何亮點,尤其是在二期工程即將開始的現在,程念,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要麼,把你六年前的靈感注入到你的作品中,要麼,走人。”
程念聞言,簡直難以置信!
她印象裡的楚白,內斂沉穩,而此刻對她說話的,分明就是鋒芒畢露!
她這六年雖然沒有出彩的作品,但她用勤奮和業績在人才濟濟的楚天設計部站穩了腳跟,他怎麼可以說辭就辭呢?
再說了,靈感這東西,時有時無,陸然六年前有,六年後,還有沒有也說不定呢!更何況是資質在陸然之下的她呢?
程念正要辯解,一擡頭,對上男人凌厲的眼神,到嘴邊的話,理解就變成了,“楚總,請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拿出令您滿意的作品來!”
楚白眉峰動了動,把面前的設計稿推開,淡淡道,“拿去,這個設計理念整體推翻,重新來過!”
程念倒吸一口氣,“是!”
她離開後,楚白點了一支菸,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從高空看遠處的風景,思緒飄遠。
許就敲門進來,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說,“楚總,您已經給了她六年的時間,六年裡她沒有創造奇蹟,這次,也很難!估計。您又要失望了!”
楚白對着窗外吹出一個漂亮的菸圈,“從來沒對她抱過希望,何來的失望?”
許就一愣,皺眉不解他爲何留一個沒希望的人在公司裡。
楚白走回桌邊,把手上香菸的菸灰往菸灰缸裡磕了磕,“什麼事?”
許就‘哦’了一聲道,“是這樣的,警局那邊回了消息,搜查令已經辦下來了,小鹿小姐和他的同事,叫高以翔的那個男人,今天下午要去孔佔家裡搜查,也不知道小鹿小姐要找什麼,那一帶混亂得很,房子裡想藏一件東西可不好找,要不要我或者我派人過去幫忙?”
楚白把煙捻滅,咳了一聲,“跟阿仁打個招呼,讓他找村裡口風嚴實的人過去幫忙,你不要出面。”
許就愣了下,“行。”
許就過來跟他說這回事,就是想給楚總和小鹿小姐創造見面的機會,可是,小鹿小姐已是名花有主,楚總是正人君子,便不會去打擾。
許就搖頭,可惜了,難得楚總對一個女人動了心,卻是晚了一步……
晚上八點。
加班後的陸然一邊接聽電話一邊走出公司大堂,“什麼也沒找到?”
話筒對面,高以翔略顯煩躁的聲音道,“是啊,地方不大,統共也就五六十平米,我和其他三個男人幾乎把地皮都翻了一遍,愣是沒找到,孔佔的錄音筆要麼沒有,要麼被他藏在了別處。”
陸然的腳步在門口大理石地上頓了兩三秒,面上無悲無喜,“好,我知道了。”
擡頭看臺階,卻看到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依然穿着校服,依然把校服穿出了不羈的味道來,高大的身軀沒骨頭似的歪在路燈柱子上,眼皮耷拉着,眼睛看着地,似是等得不耐煩了,他擡腕瞥了眼手錶,自然的,看到了陸然,眼神,就直直地盯住了她,也不說話,是不是來找她的……
陸然對這個男孩子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明明不熟,就見過一面,話都沒說上一句,可是,再次見面了,他主動來找她,她也不意外。
陸然走到他面前,皺眉看着他吊兒郎當的樣子,問他,“有事?”
他嘴都沒張,喉嚨裡‘嗯’了一聲。
陸然又問,“沒吃飯?”
“吃了。”
“那你能不能站直了?”
男孩挑眉,眼底閃過一絲銳芒,“你管我?”
陸然一噎,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什麼事?說啊。”
他把手從兜裡拿出來,伸到她面前,手張開,手心裡躺着一隻錄音筆,陸然怔住了,“你……”
看她遲遲不接,男孩擰了一下眉,“他們今天去我家,要找的難道不是這個?”
陸然點頭,“是,可是你給了我,你……你媽媽會不會罵你?還有你爸,他出來後會不會打你?”
陸然看得出,丁冬雲是個維護自己丈夫的女人。
男孩嘖了一聲,拉過她的手,把筆塞給她,轉身就走了。
陸然站在路燈下,手裡捏着帶着他體溫的錄音筆,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很高。卻有些瘦,透着濃重的孤獨和落寞。
寬大溫暖的懷抱從身後把她緊緊擁住,陸然慌了一下就聞到了熟悉的男性氣息,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邊,“他是誰?”
有夜色包裹着,陸然沒有白日裡那般害羞,但臉上依舊會熱,低着頭小聲道,“蕭蕭。”
“姓蕭?”男人的聲線陡然收緊,陸然疑惑的轉過身看他,他臉上的表情格外的嚴肅,深黑的眸凝着她,一副想要把她看透的模樣,陸然搖了搖頭說,“不是,姓孔,孔佔和丁冬雲的兒子,你怎麼了?好像很忌諱姓蕭的人……”
陸然說着,想到了一個姓蕭的男人,蕭煒明……
她住了口,垂眸,盯着自己腕上的翡翠珠手釧發呆……
周靖安知道她必定是想到了蕭煒明,但她的表情,讓他困惑……
“見你一直戴着,喜歡嗎?”片刻後,周靖安開口問,修長手指攥住了她細緻的手腕,陸然見他眼裡有濃濃的笑意,她下意識問道,“你送的?”
周靖安輕笑,“不然我會讓你戴別的男人送你的飾品在我眼前招搖?”
陸然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你送我禮物,爲什麼要通過別人?”
“你若是喜歡,我就承認,你若不喜歡,覺得送你這個禮物的男人太過沒品,我便不用承認這個沒品的男人是我,是不是很聰明?”
他眨了眨眼,陸然捂着嘴兒笑了。
聖誕節馬上就到了,商家店鋪門前和櫥窗裡擺放着大小不一裝飾各不同的聖誕樹,大街小巷都瀰漫着節日的氣氛。
兩人沿街走着,苗青開車在後面龜速跟着。
陸然一個人,是沒什麼心思逛街的,但是有他在,相攜走一走,感受一下節日的氣氛,感覺很不錯。
陸然一隻手插自己兜裡,另一隻手被周靖安握着揣在他的上衣口袋裡,他穿的是一件中長款的修身大衣,每一寸昂貴的布料都完美的勾勒着他頎長健碩的身軀,加上他這個身型和氣質的男人,身上自帶的那股不可一世的優越感,讓陸然每每跟他走在一起,都有些心跳不規律。
“鄒哥呢?”她輕聲問。
“有別的事需要他做。”
“哦。”
輪到周靖安問了,“孔佔的兒子爲什麼要送你錄音筆?”
陸然俏皮的仰了仰臉,“看我漂亮?”
周靖安眯眸看她,沒什麼明顯的冷熱表情,陸然暗道,是不是這個玩笑開不得?她正要解釋,聽到他淡聲開了口,“稱不上太漂亮……”
陸然失落不已,她不是太漂亮,她知道,可是,他連哄都懶得哄她一句嗎?
本也沒指望他情人眼裡出西施……
“倒挺讓我神魂顛倒的。”幽幽的,他把臉湊到她面前補了一句。
陸然咬了咬脣,不敢看他近在眼前的俊臉。
周靖安伸手攬住她的腰,笑意溫柔的望着她潮熱的小臉,沙啞着聲音跟她打着商量,“下次再陪你出來逛好不好,現在先回家?”
陸然說不,他笑得無奈。“行,那繼續逛。”
陸然以爲他接下來會應付她,可他真的是很專心的陪她,就像他工作時的樣子,很認真很投入,陸然沒有什麼需要買的東西,只是閒逛,可週靖安大概是習慣了有目的性的做事方式,在她走入一家鞋店蕩了一圈打算離開的時候,周靖安按住她的肩,指了指她剛纔拿起來看了一分鐘又放下的一雙靴子對導購小姐說道,“這個,拿三十七碼的過來,”
導購取了一雙新的過來,正要遞給陸然,周靖安伸手接了過去,他打開鞋盒子,把鞋子拿出來,走到陸然身邊,示意她坐下。
他俯身,單膝跪地,伸手握住了她的腳裸,脫下她腳上的鞋子,幫她換上新的鞋子。
他的動作一板一眼卻極其的優雅,陸然的心神,亂了又亂。
這一刻,她感覺自己是他的公主……
“好看。”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一隻手還停留在她的腳踝上,粗糙的拇指指腹摩挲着腳踝的優美線條……
酥遍全身的感覺讓陸然不敢直視他!
他肯定是故意的!
因爲她故意說不回家……
等他將另外一隻也穿在她的腳上,陸然立即起身,“我……我先走了,你付錢。”
剛走出半步,就差點跌倒,周靖安似乎早有預知似的,結實的手臂纏上她的腰,把她往懷裡帶,“鞋跟高,你走得急……我就知道你會投懷送抱。”
車子開往公寓的路上,苗青和陸然聊着衣服和鞋子,女人的話題,周靖安不會插嘴,也沒興趣,他接了個來電,表情很嚴肅,說的是工作上的事情,訓斥對方的語氣讓人覺得這個上司過於嚴厲,直到下車,進入公寓電梯,通話才結束。
一進門,他就拋下和工作換成了另外一種狀態,迫不及待的雙手捧住她的臉,用力朝她吻了上來,額頭抵着額頭噴着熱氣邊吻邊問:“吃了一天的胃藥,會不會體虛?身上有沒有力氣。能不能承受我?”問着大手就往她身下撫摸……
陸然閉上眼,摟住他的脖子輕輕地說了一個字,“能。”
這一宿陸然睡得不舒服……
本來就夠累了,結束後他還摟着她腰不放人,摟得那麼緊靠得那麼近,他倒是睡得很沉……
天亮,陸然睡眠不足的坐起身,周靖安一翻身沒摟到人也睜開了眼,附身過去想給她一個吻,卻被她小手頂着胸口給推開了,周靖安皺眉。
陸然不理他,徑自去洗漱了。
餐桌上,陸然看到牛奶就皺了眉,她會喝牛奶,不排斥,最近卻有些牴觸,說不上理由……
周靖安看她一眼,眼眸閃動了下。他端過牛奶,幾口就喝完了一杯。
玉蘭嬸從對面房間進來,就看到這一幕,嚇得她,手裡的托盤都差點給扔了!
少爺喝了避孕藥!
少爺平時早餐裡沒有牛奶這一項,今日這是怎麼了?
縱然心裡擔憂,可玉蘭嬸什麼也不敢說,也不能說!
上班路上,陸然並沒有任何不適,一直到公司樓下,都是好的。
兩人更加肯定,就是那杯牛奶的問題!
陸然問周靖安,“你沒事吧?”
周靖安感受了一下,“沒事。”
兩人想的是,牛奶沒過期,食物也是新鮮食材現做的,都沒問題,但是。可能某種食物和牛奶混合在一起,會讓人不適。就是食物相剋。
周靖安想試一試,是不是食物相剋,所以才喝了那杯牛奶。
事實證明,不是!
這就離奇了……
“我現在的身體肯定不適合喝牛奶。”陸然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
周靖安沒有說話,沉思了起來。
陸然到了公司,找了個無人的樓層,聽了錄音筆裡面的內容。
“……我不管你怎麼做,只要丁冬雲肯幫我就行,讓她管好自己的嘴巴……陸然那個賤人,你最好找幾個男人或者乾脆你自己來,不管怎樣先把她給做了,到時別忘記拍照,讓所有人都看到她躺在男人身下的樣子,我方能解心頭之恨……”
裡面只有唐芊芊的聲音,沒有孔佔的。
陸然從頭聽到尾,再一次,真正的瞭解了唐芊芊!
是個心腸歹毒的女人!
這段錄音。陸然原本想拿去給唐芊芊聽一聽,讓她有所顧忌和懼怕,可是,她又考慮到蕭蕭,如果唐芊芊知道,唐芊芊會去質問孔佔,孔佔就知道錄音筆到了陸然手裡,不知道會不會爲難丁冬雲母子倆……
上午,忙完正事,陸然來到一樓,告訴高以翔,她已經拿到了錄音筆,高以翔詫異歸詫異,腦子轉得還是很快,“什麼人給你的吧?”
“是。”陸然坦誠了,她又笑着道,“但是我不打算給你。”
高以翔亦失笑。
“抱歉了。”
“那你也不要銷燬,以後,也許用得着。”
陸然點頭。
她離開後,高以翔立刻聯繫了鄒凱,“大哥,我懷疑陸小姐被人威脅了,而且這個人極有可能是唐芊芊……”
這一週,周靖安都沒有出差,每天早上每天傍晚或者晚上加班,兩人都是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中午一起用餐,在一起的時間不可謂不多!
楊影有一天早上看到周靖安坐在車裡,勾着已經下車的陸然彎下腰來索吻,上樓後,陸然又羞又怒,脣瓣有點腫,不明顯,但很紅。
楊影很八卦的過來問她,“你和周靖安發展到了什麼程度?”
“什麼……意思?”陸然不解。
“像你們這種,先結婚後戀愛的類型。感情要經歷最少一個最多三個階段,結婚後通過肉體的接觸感情沒有得到昇華的,就停留在了第一個階段,得到昇華就進階到第二個階段,戀愛階段,戀愛不成功,但是也沒辦法離婚,就過貌合神離的日子,感情止步在第二個階段。戀愛成功,就進階到了第三個階段,有情有性有未來的規劃,嘿嘿,你們呢,第幾個階段?”
陸然想了半天道,不確定,“第一個吧。”
“不可能!絕對是第三個!單身狗的眼睛絕對是雪亮的!”
“真的不是,我們之間是有情,卻是類似於兄妹情的那種,他很照顧我,但那不是愛情。”
“噗!”楊影捂着嘴,笑得花枝亂顫,“你個小傻瓜,哪個哥哥能對妹妹下得了口的?”
陸然認真臉,“周靖安就能!”
“嘴硬吧你就!”
“真的,周靖安這個人很隨便的。”他都能跟自己表妹蔣夢晚同牀同枕了,更何況她是他妻子?他肯定要佔她便宜的,便宜佔少了還不行!
楊影不信,陸然也挺鬱悶的。
週五,陸然一到公司,就看到一樓大廳一角的聖誕樹,裝飾得美輪美奐,樹下面還有大大小小一堆禮物盒,前五十名來到公司的人,可以得到那些禮物,公司有錢,買給員工的禮物不會差。肯定貴,不要錢免費送人的,陸然不要白不要,昨天聽說的,今早特意提前一個小時把周靖安揪了起來,要去公司搶禮物,周靖安對此很無語。
於是,陸然如願的領到了最大的禮物盒。
打開包裝一看,懵了,是整整一箱子的杜蕾斯。
貴是貴的,可這也太低級趣味了吧!
別人的禮物都很高端大氣,家電,超市購物券,豪華遊輪一日遊……
陸然回到辦公室才知道,這一箱子套是公司男職員強烈要求的禮物之一,今年新增的,他們都想要……可誰也沒早過陸然!
陸然想送人,可辦公室裡沒人要。個個都是一副敬謝不敏的樣子,誰敢要周靖安的套啊……
無奈,陸然拿去孝敬了師傅,還好,謝正東收下了。
晚上,公司聚餐,陸然打電話給周靖安,“我坐楊影的車過去,你不要專門過來接送我。”
周靖安低‘嗯’了一聲,“你才這兩天不吐了,千萬記得別喝酒,一口都不能,見了面我要檢查的,檢查不合格你懂的,我會跟你晚上見。”
陸然最近聽多了他牀上說些亂七八糟讓人臉紅心跳的話,這麼一張口就來的,輕而易舉就能聽懂。
晚上六點鐘,j.k金融不管男女。不懷好意的男人們,春心躁動的女人們,大部分都在開車回家換衣服打扮的路上,聚會,也是交流和培養男女感情的大好機會!
楊影是提前帶了衣服在車上的,不需要往家裡拐一趟,直接載着陸然出發去聚會的俱樂部。
“你就穿身上這套?嫁給周靖安了你還敢這麼將就?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覬覦着你家那位優秀的男人,想要取代了你?你竟然沒有一點點的危機意識!”開着車,楊影看了眼陸然說道。
“你個單身狗不懂。”陸然靠着座椅閉着眼睛慵懶道,“我要是特意打扮得美美的,有危機感的就是周靖安了。”沒有兵戎相見,卻有該死的‘晚上見’等着她,妥妥的。
至於那些想取代她的女人,肯定是存在的,她倒是不怕,不是不屑,而是覺得這不關她的事,如果周靖安能輕易被搶走。那是他自己的問題,同時也說明,周靖安這個男人,原本就不屬於她。
不過,她相信周靖安!
城市的另一邊,周靖安打電話給洛雲卿,“出來玩有時間嗎?我帶了你嫂子。”
洛雲卿詫異,周靖安也會主動把嫂子帶出來給他們看,這倒是稀了大奇了。
洛雲卿立刻把這個消息轉達給了夜生活不豐富的大哥和三哥,並聯繫了周靖安所說那地兒的老闆,訂好包間,擺上麻將桌。
四十分鐘後,楊影和陸然到達俱樂部門口,公司負責這次聚餐安排的人跟門童打過招呼了,只要出示j.k金融公司的工作牌,覈實完身份就可以進入。
英俊的男服務生在前面帶路,兩人往包間門口走。
突然,身後有人叫了陸然一聲。陸然回頭一看,竟是程念,她心裡咯噔一下,面上卻笑得甜甜的,很有禮貌的打招呼,“程姐,晚上好。”
“晚上好,你也是來這裡玩嗎?”
“是啊,公司聚餐。”
包間近在眼前,她打算揮個手說個再見就和楊影進去了,程念卻率先開口,“小然,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陸然記着周靖安說過的話,對這個程念有了提防之心,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麼了。
明着拒絕,不好看,陸然眸子狡黠一轉,纖細手指指着包間門口道,“真是不好意思程姐,能不能稍等我一下,周靖安在裡面等着我呢,我進去跟他說一聲再出來。”
果然,程念露出了畏懼的神色,“周靖安也來了?”
陸然悄悄的擰了一下楊影。
楊影早看出了名堂,正在猶豫着要不要開口,陸然一擰,她收到信號就放心大膽的說了,“是啊,周靖安粘我們陸然粘得跟個沒斷奶的孩子似的,不信你等會兒看,陸然進去,出來的一定是連體的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