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行不行?不行就說,別逞強!”
陸然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這是周靖安第幾次問她這個問題,她今天存了奉陪到底的心,就想壓他一籌,打,打不過,吻,吻不過,做,反正他腎不好,又比她老,她絕對比他年輕氣盛,所以一定會贏!
所以她前幾次的回答是‘……還,還行’‘你,你腎不好,千萬別勉強自己……唔……’‘你簡直不是人’,最後,她筋疲力盡的搖了搖頭。
敗!
休息片刻,陸然從他結實的胸膛上擡頭,蒙着霧氣的大眼睛怒視他,“你腎到底好還是不好?”怎麼就成了一樁懸案?
周靖安嗤地一笑,一手枕擱在腦後,一手往下,手指探入被下,不鹹不淡地扯了句,“早就說過,不好,現在管你夠,以後還真不好說……”
陸然一愣,身體在被下扭動兩下,想甩開他的手,周靖安微斂眼眸,瞥了眼她如花朵般嬌豔的小嘴兒,“小小年紀就這麼大胃口,以後,還得了?”
陸然的臉瞬間紅透,簡直如鯁在喉。
周靖安的大手還是握住了她的腰際,把她往上扯去,陸然看到他手臂和額頭上還未褪盡的青筋又變得明顯,她嚇得連忙爬下了牀。
衝了下身體,洗去身上的一些靡物。
一件件穿好衣服,頭髮理了理,回頭看男人,他站在牆壁旁邊的椅子前,正在穿衣服,系襯衫鈕釦,嘴裡叼着一支菸,歪着頭,眯縫着眼睛看椅子上她的左輪和透視儀,陸然的視線撞上他只穿了一條子彈內褲的下身,不好意思的咬了咬脣,視線沒有移開,膽怯的看了起來,他的腿修長結實,看起來遒勁有力。
“你不洗洗?”她問他。
周靖安低頭提褲子時淡‘嗯’了一聲,陸然十分訝異,自己的味道留在他身上,他一個潔癖患者竟然能忍受?
周靖安扣上皮帶,騰出手來拿起左輪。卸了彈匣,瞄準了一下門口,“你知道這一槍出去之後的後果嗎?”
陸然眨巴了一下眼睛,“裝了消音器的。”
周靖安無語瞧她,“即使裝了也還是很響,足以吵醒整棟別墅的人。”
陸然張圓了嘴巴,周靖安拿着走了出去,陸然跟到門口,看他進了書房,片刻後他回來,手上空空,對上陸然的眼神,周靖安道,“放在你身上太危險。”
陸然把它從保險箱裡拿出來的那刻就知道,這東西,一旦拿出來,將有去無回,反正也不是她的,放在她那兒也是棘手得很,給他處理正合適。
陸然點了點頭說。“我爸爸以前經常帶我去射擊場玩,這些東西都是他留在家裡的,我藏在了保險箱裡。”
周靖安聞言深?的眸光閃了一下,一個對他封閉內心的女生,漸漸變得溫順在他懷裡很聽話,開始主動的對他知無不言,他身爲男人有種征服的快感和成就感,可是,卻也隱隱有種負罪感浮上心頭,她不知道,他有多麼想要從她嘴裡知道關於蕭煒明的一切……
兩人下樓時,正好遇到一副外出打扮的陸惠子,兩個傭人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往車上搬去,周程元滿面春風,步履悠閒的甩着車鑰匙從周靖安身邊經過時隨口道了句,“請假兩個月,公司就交給你了。”
周靖安沒聽見似的。
正在廳內閉目養神的周炳坤皺了一下眉,擡頭問了句,“帶着一個孕婦,你這是要去哪兒?”
“還能去哪兒?度假唄!反正我在公司裡也是個被架空的主兒。周圍也都是些勢利眼兒,看着就心煩!”周程元一邊嘟囔着一邊走了出去。
周炳坤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見周靖安,眉頭總算舒展開來,“昨兒夜裡回來的?”
周靖安禮貌頷首,“是的,爺爺。”
“說起來,咱爺倆很久沒有坐在一起喝茶下棋了……”
周炳坤看似不經意的感慨了句,末了擡頭看着他,意思很明顯了,而周靖安雙眉緊鎖,低頭瞧了眼身邊通身不自在的陸然,聲音低沉地道,“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爺爺,改日回來再陪您。”
周炳坤眼裡劃過濃重的失望,眼神掠過陸然的時候,帶着一股子瘮人的冷意……
陸然抖了一下,“我,我出去跟媽媽道別。”
說完就跑了出去。
周靖安不滿的看向周炳坤。“人,是你讓我娶的,我對她好,你還有意見了?”
“寵女人沒錯,也是男人該做的事,但是,不要過度。”周炳坤的聲音冰冷無親,“你的身份你要謹記,周家唯一的繼承人,要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女人,在周家的利益面前,該捨棄的時候絲毫不能手軟!”
‘捨棄’兩個字,讓周靖安差點失了理智,他吸口氣壓下澎湃的心潮,問他,“昨晚,你對她做了什麼?”
周炳坤嗤之以鼻,“我要對她做什麼,還需要挑時間,特意等到晚上?”
周靖安沉思片刻,擡步走向門口,周炳坤在他身後幽幽道,“靖安,別再有下次!不然,我不介意給她一個教訓,讓你的大腦清醒一下。”
“正好,我也要跟你說一句……”周靖安勾脣冷笑,手臂擡起,手指指了指外面那個小人兒,“這個女人,我勢必要護她周全!誰也別想動她!”
周靖安撂完狠話走出去,心頭卻越發的沉重了!
陸然說的沒錯,他在這個家,也佈置了自己的眼線,有忠誠於自己的幾個人,昨晚,他被告知陸然回來過夜的消息,他立刻就按捺不住了,拋下未完的事情匆匆趕了回來……自然,躲不過老爺子的眼睛,昨晚他有多着急,他自己是知道的,老爺子又怎能看不真切?女人可以疼,可以喜歡,但不可以付出真感情,爲她失了冷靜……而他,似乎越界了……
別墅門口,陸然望着遠去的車子,心情放鬆了,看來,媽媽有把她的話聽到心裡去,在外面,比在家裡安全。
車上,陸惠子頻頻回頭,看到周靖安走出來站在陸然旁邊,她眼裡溢出一抹厭惡和不喜,“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
“遲早的事兒。”周程元挑脣笑了,“你那個寶貝女兒竟然還沒告訴他,這倒是讓我挺意外,很有主見嘛!”
“然然並不喜歡他,所以纔不會多跟他說什麼!”陸惠子做了個祈禱的手勢,“希望我回來時,他們已經離婚了。”
周程元冷笑一聲,笑她的天真,“我們周家的男人,對自己喜歡的女人,都有種變態的執着……”
陸惠子一愣,怔怔的望着他,心痛,但已經?木了,早知道,他的深情給了那個女人,變態的執着,也只爲她……
陸惠子低頭,愛憐的看着自己的腹部,他把他們給了她,她已經很滿足了……
御景苑。
陸然回去換一身衣服就打算去上班的,可週靖安把她拉到了餐桌旁,他但凡在家,在三餐飲食上管她很嚴,早餐一定要吃,不吃對身體不好。
現在已經過了早餐點,可玉蘭嬸知道他們在老宅沒吃東西,就特意去準備了端過來。
“夫人,這是我特意給您熬的花膠枸杞糯米粥,花膠是您從香港帶回來的,真的很正宗呢,您嚐嚐。”
一桌的早點中,唯有這碗粥,是陸然獨一份,玉蘭嬸笑着放在了陸然面前,還提醒她小心燙口。
看着上好的白瓷碗裡那橙?橙?的粥,聞着美味極了,陸然卻當她砒霜,她努着嘴推給了周靖安,“裡面的枸杞你幫我吃掉。”
玉蘭嬸一愣,下意識道,“還是我來挑走吧,少爺也不怎麼喜歡吃枸杞呢。”
陸然直直地看着周靖安。小手伸出去晃了晃他左邊的胳膊,撒嬌的語氣道,“我就要你吃!”
她的聲音輕輕的,女人柔柔的氣息就在他的鼻息間,弄的周靖安左邊半個身子直酥,他沉沉的看她一眼,手心朝上,“拿來。”
玉蘭嬸不得不遞他手裡。
周靖安把裡面的枸杞挑走吃掉,陸然笑嘻嘻的問他,“好吃嗎?”
周靖安直覺自己在被她算計,但他還是點了點頭,陸然樂了,“那就全部賞你吃了不用謝。”
周靖安搖頭失笑,認命舀起一口口吃完,玉蘭嬸心中五味唯獨沒有甜,習慣了少爺對小姐無限包容,現在看少爺對夫人也這樣,她分外的難以接受!寵女人是個好習慣,但是逢女人就寵,就不好了……
陸然暗暗觀察着玉蘭嬸,她面色不變,看不出是不是在着急,按她對周靖安的關切程度,該是恨不得自己搶過來吃了。
陸然不知道男人吃了避孕藥會如何,但周靖安身強力壯的,她吃了那麼久纔出問題,他偶爾吃一頓兩頓也沒什麼大不了,再說了,玉蘭嬸不會餐餐給她吃,所以,她不擔心周靖安的身體。
陸然出門上班後,玉蘭嬸猶豫着開口了,“少爺,夫人昨天進了書房……”
周靖安看她欲言又止,也沒問,抽了一張溼巾擦擦嘴站了起來,徑直走進書房,一股墨香撲鼻而來,他頓了下腳,邁步走進去,瞧了眼書桌上的空墨水瓶,他隨手打開桌上電腦,等待開機的時候,他的視線有目的性的落到四處,第三層最中間那格書桌後面的牆壁上,憑空添了一塊?,跟周圍雪白的背景形成鮮明對比……
這……是陸然的傑作?
見過陸然的多面性後,她做出多麼離奇的事情,周靖安都不會覺得奇怪。
他坐在電腦前,長指在觸摸屏上劃過,點開監控軟件,書房裡他不在時基本無人,所以畫面一直靜止不動,直到,陸然出現——
玉蘭嬸悄悄推開房門,她防賊似的起身,假裝看書,恰好,抽了他故意立在書架顯眼位置的詩集,她的表情和反應,像是第一次看到這照片似的!
她大概是想通了,回來對着鏡頭豎起了中指,然後撈起墨水瓶潑到了牆壁上,屏幕,頓時漆?一片!
周靖安看完笑了笑,走出書房,阿鎖端着水盆和抹布進去擦洗,玉蘭嬸也在收拾桌上狼藉,擡頭看了眼周靖安,周靖安擰眉問道,“你鬼鬼祟祟的做什麼?監視她還是偷窺她?別跟我說你只是想問她晚上吃什麼菜,我不信,你以爲她會信?”
玉蘭嬸一愣,她略有些尷尬的笑道,“少爺,我只是好奇夫人在裡面做什麼,會不會亂翻您的東西。”
“我的東西,這個房子裡所有東西,都是她的,何來的亂翻一說?”
“少爺,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這樣了。”
周靖安沒好氣看她一眼,伸手掐了掐眉心,“陸然既然知道你防着她,必然心生芥蒂,這裡,你不適合再呆下去了,去夢晚身邊照顧她吧。”
玉蘭嬸到了這個時候,纔開始正視問題,一聽是讓她走,她終於急了,收起了無所謂的笑,差點給周靖安跪下,“少爺,不行啊,柳圓兒讓我在您身邊照顧您,我不能辜負了她的囑託啊,您讓我走,我還有什麼臉面回去見她?少爺,少爺。您聽我說,夫人沒您聰明,您發現了的,她未必會發現,也就不會心生芥蒂了是不是?我以後再也不做這種事就是了!”
周靖安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半晌,冷漠的吐出一句,“你真是越老越糊塗了!”
玉蘭嬸差點癱軟在地,他一走,她立刻打電話給蔣夢晚,說了事情經過,蔣夢晚聽完也埋怨她,“你也真是的,明知道我哥最討厭偷偷摸摸的行爲,你還明知故犯!說你糊塗也沒說錯,我哥的書房重地,攝像頭少不了的,你那點貓膩根本逃不過他的眼睛!”
“我的好小姐,你這次可一定要幫我!”
“安啦安啦,我今晚會過去一趟。”
j.k金融公司。
與莊昊的融科合作的案子,最終還是完整的回到了j.k,謝正東是最樂見其成的一個人,心情頗好,而陸然,卻因此想到了莊昊和他的傷。
拋卻他背叛她的那段恩怨,陸然差不多可以理解莊昊爲什麼要那樣做。
他跟周靖安的情況不一樣,兩人雖然都生在豪門,境遇卻是完全不同的,周靖安強勢霸道,在周家,除了年紀大權力下放的老爺子,誰都要看他臉色行事,而莊昊,比他年輕好幾歲,上面有一個正值壯年的父親壓着,父親不喜他,後面還有一個兄弟跟他爭奪家產,可謂是舉步維艱,所以,他走了條讓她唾棄,但是在當今社會很普遍的做法,利用女人。
莊昊跟周悅在一起,莊昊的母親喜歡周悅,不過是看中了她背後的周家,可是後來發現,周悅這個人加上週悅肚子裡的孩子,都不足以牽動周家一分一毫,周悅,成了棄子,他們維持在一起的牽絆,也隨即斷了,陸然覺得,有一部分也是周悅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晚上的應酬,是在上次公司聚會的俱樂部,遇到藍可的時候,陸然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經歷過周悅這樣一個女人,莊昊跟藍可在一起,又有幾分真心?
“陸小姐,你好。”沒有莊昊在身邊,藍可的舉止優雅自如,氣度非凡,一看,就是名門裡出來的閨秀,愛人面前,可以活潑嬌嗔,外人面前,可圈可點,這樣玲瓏精緻的女子,陸然也很喜歡。
“你好。”陸然笑着跟她握了手。
謝正東和陸然的客戶是藍可介紹來的,藍可陪着過來,是雙方合作的潤滑劑,喝了酒,吃了飯,謝正東陪客戶打球消遣去了,陸然樂得清閒,跟藍可聊了起來,藍可眉宇間有淡淡的憂愁,“我今天來,主要也是想見見你。跟你說幾句話……”
陸然心裡咯噔一下,正要解釋,藍可笑着揮了揮手,“你別多心,我不是來宣示主權的,上次見面,也就是單純的想見一見你,看一看小叔叔喜歡的女人是什麼樣子的……我不求他立刻喜歡上我,我只是想讓他開心起來,就這麼簡單!”
“你想讓我……”陸然拿不準她的意思。
“你讓周靖安把融科還給他吧!”
陸然一愣,她隨即搖了搖頭,“他是男人,不需要你來幫他振作,或者用這樣近乎施捨的方法讓他開心,行不通的。”
“可是……”
“我認識的莊昊,不會這麼輕易被打倒,我覺得,他只是暫時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個領域,該幹什麼,你容他想一想吧!給他點時間。”
莊昊學過金融,也懂金融,金融方面的知識跟現在的她不相上下,但那不是他最擅長的,加上金融這一塊市場競爭這麼激烈,他的天賦遠遠不如那些術業有專攻的人,譬如,arman。
藍可撓了撓頭,她畢竟跟莊昊時間不長,對他的工作和知識背景並不瞭解。
陸然又道,“在江北市,融科這樣的小公司,終究難有大的作爲,即使現在不被周靖安滅掉,遲早有一天,也會被arman的j.k吞掉!我倒是覺得,莊昊將來要感謝周靖安今日的打壓。”
藍可還要說什麼,擡頭,怔住!
“小,小叔叔……”她一下子緊張的站了起來。
陸然也回頭看去,她不僅看到了莊昊,還看到了他身後不遠處,站在包廂門口的周靖安,他斜倚在門框上,手指間夾着一支燃着的香菸,單手插在西褲的口袋裡,安靜地抽,身上的?色襯衫在白色燈光下格外醒目。
莊昊邁步過來,牽起藍可的手,輕叱了一句,“多事!”
陸然還想問他傷勢如何,他卻面無表情的拉着藍可從她身邊走了過去,藍可回頭,不好意思的朝她笑了笑。
陸然很是無語的怔了片刻。
她說的是實情,他還生氣了?
要不要這麼小氣!
她下意識拿莊昊跟門外的男人比較了起來,瞧,她間接的誇了他,他寵辱不驚的……
周靖安手裡的煙快抽完時,轉臉望了眼陸然,與她視線相撞。他朝她的方向輕輕吞吐一口煙霧,嗓音溫柔似水,“還要我等你多久?”
陸然這才反應過來,他不是來應酬,而是專門過來接她的。
陸然拿了包和走過去,笑着捧心,“好榮幸啊!”
周靖安淡看她一眼,拎着西裝外套的那隻手伸向陸然,外套擱她手裡末了扔下倆字,“貧嘴。”
陸然心裡忽地一動,緊隨他走。
他們先去球室,陸然跟謝正東打聲招呼說要先走,謝正東在玩的過程中已經把合同裡的細則談妥了,雖然師傅出了大力,但陸然也是成就感滿滿,說完便跟着周靖安進入電梯,她以爲要下一樓,他卻帶她來到了六樓。
還是上次那個奢華的包間,之前見過的兩個男人,周靖安的兄弟。和另外一張生面孔,是這傢俱樂部的老闆,周靖安握着她的手,特意把她介紹給了這位姓洪的老闆,“這是我妻子,陸然,以後過來這邊玩或者應酬,幫忙照應照應。”
男人看着過於年輕的陸然,詫異了一秒,馬上表示,必定會盡力照應周全!
他說完便客套離去,似乎,過來一下只是爲了認識陸然,記住她這張寫着‘周靖安妻子’的臉。
周靖安徑自走進一個房間,留下陸然留在大廳裡,與那兩人面對面,上次雖然見過一次了,但只有短短几分鐘,他們送了見面禮給她,她接了就走了。
陸然笑臉地說了一些場面話。洛雲卿看出了她的緊張,笑嘻嘻的提議,“嫂子,玩牌還是搓?將?”有助於讓她放鬆一下。
“陸然,過來。”
周靖安手上沾了泡沫站在房間門口看着她。
陸然以爲他可能有話要說,朝洛雲卿笑笑,走了過去。
周靖安拉着她進門,並隨手把門關上,擋去了外面洛雲卿追隨的戲謔目光。
周靖安先去把自己的手給沖洗乾淨,又過來攬住陸然的腰,挺拔的身軀站在她身後,給她洗手,“今晚睡在這裡,這裡有乾淨的洗漱用品。”
陸然心中一動,她是不想回去那個有玉蘭嬸的家,他……看出來了?
洗完手,他把擠好牙膏的牙刷遞她,盯着她刷牙,陸然覺得他的眼神格外的炙熱,卻不知道原因。
等她漱了口。淨了臉,他用毛巾給她蘸掉臉上的細小水珠兒,臉頰上粘了髮絲,他伸手撥開,掖到耳後,手指,掠過她的耳垂,扶住了她的下巴,擡起,火熱的吻毫無預警的侵襲而來!
陸然顫慄了一下,出於本能的仰頭,雙手揪住了他的襯衣。
他口腔裡有跟她一樣的牙膏味道,還有一抹清淡的菸草味。
他只吻了一下。
陸然兀自沉浸在其中還沒有回過神,愣愣的望着他,周靖安骨節分明的大手在她腰際的軟肉上流連,“在你前男友面前誇我,讓我很激動。”
陸然,“……”她剛還覺得他寵辱不驚來着……
“睡覺的地方沒有洗澡間,這裡倒是可以洗澡,但是需要穿着睡衣穿過大廳進去臥室,不想他們看到你洗過澡後的樣子,所以,就不用洗了,直接去睡覺,覺得難受明早再洗,行不行?”周靖安替她做了安排,末了象徵性的問她一句行不行,卻不是疑問的語氣。也就是說,即使她要洗,他也是不允的。良好修養下的霸道。
陸然點了點頭,一切聽他安排。
兩人從洗手間裡走出來,沒等洛雲卿開口,周靖安就用話堵住了他的口,“她昨晚一宿未睡,今天又忙了一天工作,太累,你別來鬧她。”
洛雲卿長‘哦’了一聲,“一宿未睡啊,二哥威武。”
陸然腦子裡轟的一下,小臉爆紅。而周靖安,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接受了。
來到臥室,陸然發現她的睡衣和明天的換洗衣服都在箱子裡,有好幾套,極其詫異的看向他,周靖安皺着眉說,“出來睡幾天,躲一躲蔣夢晚,今天暫時委屈一下住這裡,明天讓你住酒店,方便一些。”
陸然打了個哈欠,“爲什麼躲她?”
周靖安扶她躺下,蓋上被子,伸手到她腦後把髮圈捋下來放在桌上,把她的長髮從臉上撫開到兩側,“以後跟你說,先睡。”
“你呢?”
“我出去陪他們搓?將,不然今晚小四兒不會消停。”
“那你快點回來,昨晚你也沒睡。”
陸然說着,閉上了眼睛,周靖安等她呼吸平穩,才起身把房間的照明燈關掉,留了牀頭牆上一盞昏暗的壁燈。
出來,特意把門關嚴,男人們打牌搓?將要吸菸,防止煙味飄到這個房間裡來。
四缺一,打不了?將,只能玩牌,洛雲卿抽了好幾根菸,王池御也抽了一根,周靖安夾在手指間把玩的那根一直沒點燃,洛雲卿以爲他忘了,主動幫他點,周靖安卻伸手擋了下,洛雲卿指着王池御道,“你也學他戒菸?”
王池御戒菸,是因爲他的工作場合多是尾氣和灰塵的大馬路,平時站崗時吸入這些廢氣就夠多了,再吸菸?肺還要不要?
周靖安皺起了眉,“她最近總是犯惡嘔吐。怕煙味刺激到她。”所以剛纔吻她,他提前刷了牙洗了手。
洛雲卿大喜,正要恭喜他老來得子,王池御卻聽出了弦外之音,再觀察他的表情,思索半秒,便問,“沒查出原因?”
周靖安點頭,“問過醫生了,沒給出個明確答案,今天上午跟她說去醫院化驗一下,她倔着不去,我拿她沒辦法。”
言語中滿是無奈和寵溺。
也只有兄弟之間,他纔會這樣無所顧忌的道出心裡的話,告訴他們,他現在每天的日子都過得很開心。
看他語氣輕鬆,想必也不怎麼嚴重,兩人隨便問了幾句,便扯到了其他問題上。
結束之後,周靖安洗了個澡。裹着浴巾回到臥室,拉開被子躺進去,陸然感應到了他的氣息似的,縮在牀一邊的身體往後靠去,周靖安立即挪到大牀中央,伸手,就握住了她的細腰,按個滿懷,柔軟的身體完美的契合在懷裡,讓他發出一聲性感的低嘆。
三日後,陸然在公司裡接到藍可電話,說那晚實在抱歉,替莊昊說的抱歉,還說莊昊有聽進去,這兩天召開了全體員工的會議,具體從事哪門行業未定。
兩人正說着,陸然看到市場部門口出現了一道曼妙的身影,蔣夢晚!
辦公室裡的年輕男女都瘋狂了,終於見到了他們的女神。
蔣夢晚是以客戶的身份前來,她像是習慣了這種被人圍攏和提問的氛圍。淡定自如的應付了幾句,就說了抱歉,走向陸然。
陸然恰好掛了藍可電話,擡頭笑問蔣夢晚,“找我啊?”
蔣夢晚笑得溫柔甜美,“我們去頂樓空中走廊談,那裡清淨一些,行嗎嫂子?”
“行的。”
陸然點頭,可心裡對要談的事情有了概念,這幾天,周靖安帶着她住在外面,別說玉蘭嬸見不到他,就連蔣夢晚的電話,他也一一拒接。陸然明白周靖安的想法,玉蘭嬸雖然是個燒飯的,卻伴着周靖安長大的,有親情在兩人中間,但他這個性子,決定了就不會改,女人嘛。難免磨人一些,他怕耳邊不清淨,又怕說了難聽話鬧得雙方難看,所以避着。
不到萬不得已,蔣夢晚不會在她上班時間闖入公司,雖然說是來談工作的,但是明眼人誰都知道,她是周靖安的表妹,叫陸然一聲嫂子,說的,多半是私事。
兩人到了頂樓的空中走廊。
蔣夢晚的神情一下子沮喪起來,帶着一絲懊惱,“嫂子,我知道玉蘭嬸做了不該做的事,這次是她錯了,但是,錯歸錯,改正不就行了?我都不知道哥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非要狠心的把玉蘭嬸轟到我這邊來,玉蘭嬸就像我們倆的母親一樣。從小照顧着我們,那份情意他怎麼說舍就舍了呢?他遲早會後悔的!嫂子,你能幫我聯繫我哥嗎?”
“她……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陸然看似不經意的問。下意識覺得不會是給她下避孕藥的事。
“就是書房偷看你嘛!”蔣夢晚不以爲然道,“你知道的,老人嘛,有時候就那樣,愛操心,我只要住在這兒她都要監視着我,飯少吃一口都要囉嗦的,嫂子,你不會計較這種吧?她也是好心。”
陸然咬了咬脣,“我可以幫你聯繫他,但是你最好別抱太大希望……”
“就知道嫂子最好了!”蔣夢晚興奮的打斷她,眼睛裡閃爍着狡?的光芒,喜滋滋的笑說,“你知道哥哥爲什麼不肯接我電話嗎?因爲只要我開口求情說一句話,他肯定會心軟,天大的事也能揭過,不信你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