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和她的名字很相配,她的臉色黝黑黝黑的,好像是從非洲逃難回來的。但她那雙手卻是十分潔白,而且細嫩的很,比少女的手也不逞多讓,就算是電視上的那些手摸都沒有她這雙手漂亮。
渾身骨瘦如柴,臉色黝黑,唯獨那雙手潔白如玉。還有老太太的身上透着一股特別的氣質,具體是什麼我說不上來,給我的感覺她好像是外國人似的。
“我當是誰,原來是兩位貴客,請坐。”
原本這老太太的閉着眼睛的,直到我們走到她近前她纔將眼睛睜開,在我們身上掃視了一圈,老太太就示意我和老於頭坐下。
我倒是想坐,但屋裡連個凳子都沒有,坐哪呀?難不成然我坐在地上嗎?
剛這樣想,老於頭便在我身邊的地上坐下了,這屋子裡的地面並不是水泥地,而是土地。
低頭朝地上看了一眼,地面上很溼,好像積了一層薄薄的水似的。我遲疑了一下沒有坐,這時老於頭拉了我一把,那意思是讓我坐在地上。
搖了搖頭,我沒鳥他,褲子可是我今天新換的,我可不想回去還得洗褲子,要知道我的外衣通常都是兩個星期才洗一次。
“看來這位貴客不願意賞臉呀,既然這樣那你就出去吧。”
老於頭還在拽我,而這時黑婆卻開口說話了,我看了她一眼,剛想要說什麼卻被老於頭一把拉坐在地上,瞪了他一眼,我沒有再亂動。
反正褲子都已經髒了,也沒必要再糾結回去洗褲子的事情了。
“孟婆,您別見怪,這小牙仔不懂事兒,您大人有大量,可別跟他一般見識。”
跟老於頭混了這麼長時間我還沒見他對誰如此客氣過,這老傢伙平時看着挺和藹,其實爲人傲氣的很。
我心說這老太太到底有什麼本事,居然讓一向眼高過人的老於頭對她如此客氣。而聽到老於頭對老太太的稱呼我又皺起了眉頭,不是說老太太叫黑婆嗎,怎麼又改成孟婆了。
“見怪倒不至於,不過這後生娃得好好調教一番,都已經快不是人了居然還嫌這嫌那,要不是我這個人心胸寬廣早就讓你們滾出去了。”
孟婆的話讓我微微一驚,這老太太的眼睛毒的很,居然能看出來我已經快不是人了。就衝這點我就知道孟婆肯定是個高人,至於她高在哪裡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就會知道了。
“是,孟婆一向心胸寬廣,我們今天來就是想求孟婆幫我們找找這小子的心在哪裡。”
“恩?他的心不見了?”
老於頭的話讓孟婆臉上現出一絲好奇的表情,不過很快她的表情就消失不見,兩隻眼睛死死的盯在我的身上。
看了老半天孟婆才轉過頭去,然後雙眼微閉,對老於頭說道:“既然你們能來我這裡找我那就應該知道我的本事,也應該清楚讓我找東西會付出什麼代價。”
“是,我自然知道規矩,孟婆放心,只要將這小子的心找到我會給您奉上一半兒,絕對不敢耍什麼花招。”
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找到了心奉上一半兒,心還能一分爲二嗎?要是把我一半兒的心給了這老太太,那剩下的那一半兒還有什麼用處?
從剛纔老於頭話裡我差不多能猜出來這孟婆的規矩了,求她找東西沒問題,但不管找到什麼都要和她對半兒分。
如果要找的東西是錢或者是其他東西倒沒什麼,可那是我的心,我真不知道這個孟婆要我的一半兒心幹什麼,煮了吃嗎?
我想要說話,但老於頭一下就捂住了我的嘴,根本就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孟婆又掃了我一眼,隨後從牀上站起身,走到牀頭的位置,把髒兮兮的枕頭拿開,那裡便出現了一個櫃子。
櫃子的外面還上着一把鎖,那鎖十分的大,得有人的手掌大小,而且鎖頭上好像還刻了什麼圖案,因爲屋裡過於陰暗,我也只能模糊的看到鎖上是有圖案的,但刻的是什麼卻看不清楚。
那鎖並沒有鎖着,孟婆先是端坐在櫃子前,然後低聲念着什麼,好一會兒她才擡起手,將手放在那把鎖上輕輕一扶,那鎖便落入了她的手中。
“那裡有什麼寶貝?”
看着孟婆小心翼翼的樣子,我伸着腦袋朝櫃子那看去,只見孟婆小心的打開櫃子,然後從裡面拿出一個木製的盒子。
將盒子蓋兒打開,孟婆從裡面捧出一個碗大的水晶球,我心說這老太太不會是巫婆吧?不然的話她拿水晶球幹什麼?
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外國電影我可沒少看,其中就有關於巫婆一類的。巫婆可以藉助水晶來尋找她們想要尋找的人或者東西,看樣子孟婆也是一樣。
我轉頭看向老於頭,這傢伙則是示意我不要說話,只要看着就好了。
好奇的朝孟婆那裡看去,此時這老太太已經把水晶球捧在了手中,然後她就閉上眼睛,用她那雙潔白如玉的雙手在水晶球上撫摸着。
一邊摸她嘴裡一邊唸叨着什麼,因爲她聲音太小,根本就聽不清她到底在念叨什麼。
這個動作一直持續了十來分鐘之後孟婆才猛地睜開眼睛,隨即大喝了一聲,把我嚇的差點從地上蹦起來。
接着孟婆便對我和老於頭說道:“你們要找的東西在西北方,崑崙之谷,雪山之中。找到通天神藤就能找到這小子的心了,不過你們要小心,那個地方可不是一般的危險。”
說完之後孟婆便吐了一口血,好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傷害。隨即她朝我們擺了擺手,示意我們可以走了。
再次向孟婆道歉,老於頭拉着我就出了孟婆的屋子,然後便往停車的地方走。
“老於頭,這個孟婆到底有沒有那麼厲害呀?我的心怎麼會跑到新疆那邊去?”
誰都知道崑崙山是新疆那邊的,那個“夏菡”幹嘛要把我的心給拿到那裡去,她不是應該獻給隱約的主人嗎?
“難道陰域挪到新疆那邊去了?”
腦袋裡冒出這個念頭,我心想最好別是這樣,我對那個陰域可是充滿了恐懼,我並不想再進去一次。
“孟婆從來都不會失誤,咱們準備一下就去新疆吧。”
老於頭對孟婆堅信不疑,而我則是問道:“這個孟婆到底是什麼人物?她怎麼會有這樣的本事?而且她是怎麼看出我是沒有心的?還有,你不是說她叫黑婆嗎?怎麼又叫上孟婆了?”
這時我跟老於頭已經走到了他汽車那裡,那些孩子依舊在車上玩耍,把車裡的坐墊踩的全是腳印兒,不過老於頭也沒有生氣,只是笑眯眯的讓他們下車。
那些孩子倒也聽話,全都跑了下去,我也沒擦坐墊,反正褲子都已經髒了,也不在乎那些腳印,到時候老於頭自然會把車墊給弄乾淨。
啓動車子,汽車便直接駛出了村子,一邊開着車老於頭一邊對我說的:“孟婆可是個高人,她不僅能尋人尋物,而且還能降妖除魔。
或許你會覺得我說的誇張,但如果你見識到孟婆的本事之後就不會那麼想了。我們這個圈子裡的人都叫她黑婆,不是因爲她的臉黑,而是因爲她的心黑。
你剛纔也聽到了,她幫你找心但卻要你一半兒的心來當做報酬,她就是這樣,不管你要她幫你找什麼都得把找到的東西給他一半兒。
哪怕你要找的是人也得分給她一半兒,所以我們都管她叫黑婆,不過當着她的面兒可沒人敢這麼叫,除非你不想好好活着了。”
老於頭的話讓我震驚異常,原來這個孟婆居然是這樣的人,要是錢財和物品分一半兒倒是無所謂,但人怎麼分啊,莫非要劈開然後送給他一半兒嗎?
我不敢再往下想,這個孟婆還真不是一般的黑,看來叫她黑婆真是一點都沒有錯。
幸好我剛纔沒叫她這個外號,不然的話現在說不上會變成什麼樣子。
“她除了找東西之外還有什麼本事?”
我又問老於頭,而老於頭只是微微一笑,說道:“她的本事到底有多大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以前曾經有個人求她找東西,等東西找到之後卻不分給她。
後來這個人魔怔了,把他全家都殺光了之後又將自己的四肢砍下,眼睛也刺瞎了。最悲慘的是那個人到現在還活着,每天都受着極度的煎熬。
而且那個人的本事還在我之上,即便是如此也落了個這樣的下場,有他當例子,誰還敢賴孟婆的賬?
孟婆本來姓孟,有人說她就是奈何橋上喂人喝湯的那個孟婆,所以現在無人敢得罪她,除非是情不得已,不然的話我也不會來求她。
要不是她有這個該死的規矩,我完全可以將其他鬼簡的下落給問出來,但我不能把鬼簡分給她一半兒,那樣的話可就糟糕了。”
沒想到這個孟婆居然厲害到如此程度,難怪老於頭會對她那麼客氣,我也暗自慶幸自己命大,幸好那個孟婆沒對我下手,不然的話我此時已經會變得很慘。
老於頭說我必須得把心找回來,哪怕是分給孟婆一半兒也沒什麼,就算只有半顆心在我的身體裡我也不會變成天克的體質。
我問他鬼簡到底有什麼用,老於頭看了我一眼,嘿嘿一笑,說道:“鬼簡是用來抗衡那個人的東西,用處也只有這一點而已。”
很明顯老於頭是在敷衍我,但即便如此我也沒有他法,他不想說怎麼也問不出來,如果我想要知道鬼簡是幹什麼用的就得從其他的渠道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