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席晴夏故作**,繼續說道,“這就對了,再後來的事情,我是知道的,那天晚上,我們家裡人遲遲不見姐姐回來,一開始,我真的以爲你們去約會了,可是,後來,家裡的傭人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是找父親的,後來,父親與對方通了電話,這才知道,原來姐姐是暈厥症犯了,被歐冽帶走了,電話也是歐冽打來的,父親當時就要歐冽將姐姐送回來了,可是,歐冽卻毫不客氣的掛斷了電話。”
說道這裡,席晴夏的面色越發黑青,顯露出了悲憤難抑的神情。
終於,席晴夏將事情的始末說完了,李謙坐在座位上,久久沒有說話,他的臉色在隨着女人的陳述過程中,也在漸漸的變化着,到現在,已經是黑青色了,難看之極。
男人的額頭因爲激動的緣故,竟然沁出了汗珠。
席晴夏側着臉偷偷的觀察着男人,她是心虛的,畢竟說了謊話,幸好李謙對洛小西的一些事情知道的並不多,而歐冽又一向都很神秘,所以,席晴夏纔會如此容易的矇混過關,沒有被男人識破。
“他怎麼可以這樣!”李謙嘴裡吐出清冷的話語,氣氛的將手狠狠的拍向椅子的扶手,一向好脾氣的他,也終於爆發了怒氣。
席晴夏非常的明白,男人口裡的那個“他”是誰,微微張合着嘴巴,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選擇閉上了嘴巴,言多必失這個道理,她還是非常懂的。
李謙閉上雙眼,平緩着情緒,待情緒多少舒緩了下來,這才睜開眼睛,轉過頭,側着臉看向席晴夏,聲音也不似方纔那麼憤怒,平靜了許多,問道,“小西現在怎麼樣?”
“姐姐現在還在歐少那裡,我剛剛去過那裡,姐姐的身體還是很虛弱,我極力的勸說歐少,應該送姐姐去醫院,可是,那個可惡的男人卻對我的話置之不理。”席晴夏語速急促,表情焦急,再一次適時的發揮着挑撥離間的能事。
“可惡!”李謙咒罵着,猛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雙手不住的在胸前搓動着,在辦公室裡來回的踱着步,嘴巴里不住的喃喃着,“這樣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
不管怎麼說,洛小西會突然間暈厥,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若不是他一時起了貪心,想要引起心上人的注意,使用了卑劣的苦肉計,將手指割破,流出血來,洛小西也不會因爲暈血而暈厥。
想到,現在的洛小西還在歐少的身邊,李謙就心如刀絞。
過往幾次接觸下來,每每看見的都是洛小西梨花帶淚的樣子,李謙在心裡先入爲主的認爲,歐少對洛小西是不好的,一個總是惹女人哭啼的男人,又能好到哪裡,像歐冽這樣冷漠無情的男人哪裡懂得憐香惜玉,只會把女人當成手中的玩物,任意的欺凌。
不行,必須要找到洛小西,並將她帶離那個可惡的男人,安排到一個安靜的地方,以方便她靜養身體。
想到這裡,李謙停下了腳步,站在辦公室的中央,擡起頭看向座位上的席晴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彷彿是下定了很大決心一般的走到二樓女人的面前,聲音溫和而不失禮貌的說道,“席小姐不要難過,不管怎麼說,小西是因爲我纔會舊疾復發,我怎麼也不可能會坐視不管,只是,一時間,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聽見李謙這麼說,席晴夏的眼睛立馬就亮了,她等的就是他的這個態度。一開始走進這間辦公室的時候,她還忐忑不安着,就是在說着謊話,誇大其詞敘說故事般講着姐姐的事情的時候,她就偷瞄了男人的好幾眼,生怕被男人看穿。
雖說,李謙不及歐少那樣的富有江湖地位,可也是經商世家,又是知名的律師身份,自然不乏精幹,其中的精明自是有着一二,哪裡就會那麼好騙,可現在看來,席晴夏恍然明白了,先前的所有擔心都是多餘的。
陷入情感中的男人是可以沒有理性的。
調整了一下坐姿,方纔真的太緊張了,竟然一直都是保持着一個坐姿,連動都不敢動,現在,席晴夏緊張的神經鬆懈了下來,微微低垂着頭,看向一旁的茶几,那裡有着一杯秘書很早就送進來的白水。
緩緩的,優雅的伸出手,端起水杯,送到脣邊,輕輕的一抿,淺淺的喝了一小口,無聲的吞嚥着,潤了一下喉嚨。
剛剛在來這裡之前,在洛小西居住的那個小區裡,她可是哭了好大一陣子,現在感覺到嗓子乾澀,也真的是飢渴難耐了。
感覺到了白水如清泉一般在喉嚨裡咽進肚子裡,頓時清爽了不少。心裡也輕緩了不少,席晴夏將水杯端在手裡,輕輕的放在膝蓋上,擡起頭,狡黠的目光裡透着一股子聰慧,觀察着男人的變化。
清了清嗓子,席晴夏慢悠悠的開口,“李先生,其實,我有一個想法,只是,一時間卻找不到可靠的人幫助我。”
“什麼想法?”李謙正眼注視着女人的臉,也如女人觀察着自己一般的觀察着女人,這也不能怪他,雖說,他真的很擔心洛小西,如同多數陷入情網的男人一般,會喪失掉一些理智,但他畢竟也是管理着一家有着上千人的公司,一點點的清醒度還是有的。
眯着眼睛,看着坐在那裡的席晴夏,別說,這個女人還真的是很漂亮,就連端起杯子喝水的姿勢都很充滿誘惑力,到也的確是嬌娃一枚,只是,那滿臉的濃妝豔抹反倒看的人有些倒胃口。
洛小西就從來不會這樣,她的那張臉,從來都是不施粉黛,乾淨的讓人想要伸手捏上一下。
想着,想着,男人竟然就思緒飄飛起來,當然,以他一向的精明睿智,到不至於對席晴夏全然沒有戒備,畢竟這個女人的突然造訪實在是有些奇怪,只不過是,他以一個男人的自負,認爲一個女人,尤其是席晴夏這種花瓶式的女人,根本就屬於沒有大腦級別的。
可是,李謙好像多少有些判斷失誤了。
接下來,席晴夏的一番想法,讓李謙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了。
席晴夏猶豫了好一會兒,彷彿要等到時間靜止一般,她這才又緩緩開口,聲音輕柔,就好似是在講着動聽的故事,娓娓道來,“我是想,把姐姐偷出來!”
“偷出來?”李謙微微一蹙眉,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席晴夏竟然會生出這樣一個奇怪的想法,側着頭,看着女人,做出思考狀,一雙眼睛來來回回的打量着女人,想要透過女人的表情看出一絲端倪。
可惜,女人要麼就是僞裝的太好,要麼真的就是太過簡單。李謙從女人的身上竟然什麼都沒有看到,映入他眼底的唯有洛小西一臉的平靜和期待,那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李謙的眉頭一直都緊皺着,側着臉,看着席晴夏,不覺中,擡起了右手,攥成了拳頭,輕輕的覆蓋在薄脣上,做出自考之狀。
過了幾秒鐘,他的眉頭舒展開來了,饒有興致的看着女人,微微揚起嘴角,送上一個溫和的微笑,用富有磁性的聲音說道,“怎麼偷?”
“悄悄的潛入姐姐家,把姐姐迷暈,而後帶出來就可以了。”席晴夏睜大眼睛,一臉興奮的說道。
“爲什麼要迷暈?”李謙不解的問道。
“不迷暈,姐姐是不會出來的,姐姐那麼害怕歐少,怎麼會隨便就跟咱們走呢,她既然自己不肯出來,那就只能迷暈她了。”席晴夏神色自如的闡述着自己的理由。
“是這樣呀?”李謙目露疑惑的神情。
這樣席晴夏微微一驚,忙思索着,回味着剛剛說的每一個字,生怕自己露出馬腳來,腦子更是飛快的反應着,找尋着一個更合理的理由,幸好她的反應還是很快的,忙解釋道,“李先生不信我說的話?這也難怪,要是有人對我這麼說,我也不會相信。”
頓了頓,席晴夏這才慢條斯理的繼續說道,“是這樣的,歐冽一直都以席家的聲音來要挾姐姐,如果,姐姐不乖乖就範的話,他就打擊席氏集團,李先生也知道,席氏集團能有今天可是,我父親和祖父幾代人辛苦努力下來的結果,不要說姐姐,就是我,都有責任維護席氏集團的利益。姐姐也真的是沒有辦法,纔會對歐冽那個傢伙乖乖聽話的,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席晴夏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竟然成了幽幽的喃喃,“說來,姐姐也真的不容易,要膽戰心驚的生活在那個男人的魔抓下。”
李謙眯着眼睛看着女人在那裡惟妙惟肖的編着故事,非常的想要嗤之以鼻,可是,卻選擇了沉默,沒有立即去點破女人話語裡的漏洞。
其實,他完全可以直接了當的問席晴夏,歐少不是她的男人嗎?就算不待見她這個正牌女友,怎麼也應該會疼惜一下她肚子裡的孩子吧。再者,歐少爲什麼要要挾席家,雖說席氏也是家大業大,跟他們李家的紙業相比倒是有着幾分實力,可是與歐式相比較,恐怕就差了太多太多了,大有十萬八千里的距離。
所以,歐冽需要大費周章的,用挾持洛小西這種近乎兒科的卑劣手段來針對席氏嗎?
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太多的推敲,就可以準確的判斷,這個女人在說謊,而且,她的謊言真的很卑劣。
真的把他當成傻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