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歐夫人閒聊着,洛小西及那個還沒來得及來到這個世界就失去了生命的孩子,歐少的心第一次感到了隱痛,這是前所未有過的,也許,這就是舔妒之情吧。
“夫人,我想請求您一件事情,可以嗎?”歐少擡起一直都仰靠在沙發背上的頭,轉過來,一雙清冷的眼眸裡有着熱烈的期盼。
歐夫人微微一愣,她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這般神情和語氣的兒子,竟然用了“請求”的字眼,想當然爾,即將談到的這個話題,對他來說,一定是非常重要的。
懷着幾分好奇,歐夫人側着耳朵,對着兒子做出了傾聽的樣子,溫柔的聲音不失慈祥,完全可以說是傾注了母親的滿腹溫情,“怎麼什麼時候,這麼客氣了,你我之間還需要如此的繁文縟節嗎?”
勾起嘴角,歐少勉強的露出了一絲笑意,他也很清楚,他的這位母親一向都破除陳規,看不起那些所謂的綱常,受西方教化太深的緣故,總是自由散漫,與他之間相處,全然沒有母子之間的等階之分,宛若多年的老友一般,這樣反倒更能讓他敞開心扉,低沉的聲音有着幾分清冷和哀傷,“夫人,能去看望一下小西嗎?”
歐夫人呆木了幾分鐘,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歐少會對她提出這樣的要求。
看望洛小西,並非難事,只是,此時此刻,她又要以何種身份去探望洛小西了?
以歐少母親的身份嗎?
那豈不是婆婆看望兒子的女人。
即便,她再怎麼的雲淡風輕,輕描淡寫,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洛小西已經懷過了歐冽的孩子,就算是她也不能再去一味的否定一個不爭的事實。
她的寶貝兒子將自己一直都照顧的小女孩給睡了。
歐夫人緩緩的站起身來,雙臂自然的包子胸前。畢竟是因爲已經夜以深濃的緣故,她早已褪去了白日裡華貴的正裝,而是換上了比較貼身舒服的家居服,這是一條長長的、拖到腳踝的棉布裙子,將她曼妙的身材顯的更加修長窈窕。
雖然,她已經是一位五十幾歲的婦人,卻全然沒有婦人的老態,外加一直都保養的很好,看上去,仿若三十幾歲的少婦,大有與歐少年齡相仿的假象,就算說他們二人是姐弟,也一定會有人相信的。
抱着雙臂在胸前,拖着長裙,歐夫人在房間裡來來回回的走着,步伐很輕,身形也很優雅,緊鎖着眉頭,一副非常凝重的樣子,顯而易見,心下是在有所思索着。
歐少沒有說話,他清冷的目光緊隨着歐夫人的身影,一時間,他竟然像個毛頭小子一般異常的緊張,心下更是忐忑,竟然不敢對夫人的想法去做任何的猜測。
良久,歐夫人這才轉過身來,面向歐少,微促着眉頭,好看的眼睛裡充斥着無奈,輕嘆一聲,“哎!冽,我也想去看小西,可是,你知道的,我不能。”
歐少低垂下了頭,他對這樣的一個答覆並不感到奇怪,恰恰相反,正是意料之中的一件事情。
看見兒子低垂下了眼簾,歐夫人的心中就宛若泛起了百味瓶一般,非常的餓不是滋味,微微的張合着美麗的脣瓣,想要安慰一下,卻一時間又找不到合適的話語,緩了緩,這才慢悠悠的開口道,“冽,你也知道,歐家的規矩!”
“是呀,歐家的規矩!”歐少勾脣一笑,那笑意有着幾分冷。
歐夫人伸出手,想要去摸一摸兒子的頭,以做安慰,可是她修長纖細的手臂卻在走到半空中的時候,停了下來,就那麼孤單單的懸在半空中,不是她不想與而自己親近。
而是,兒子竟然已經站起身來,躲開了她伸過去的手臂。
心下一分淒冷,從幾何時,他們母子兩個人的關係竟然會變的如此的生疏起來,歐冽不再叫她媽媽,而是,尊稱一聲“夫人!”
歐少站起身,本打算離開。他不是沒有看見母親本要安撫他的手臂,只是,已經太久沒有與母親親近,讓他一時間,真的很難適應,太不習慣了。
男人轉過身去,邁着修長的步伐,向着樓梯的方向走去,當他的一隻大手已經搭在樓梯扶手的時候,卻聽見身後響起了輕柔的女聲。 Wшw◆ тt kán◆ ℃O
“冽,我可以和你父親商量下。”歐夫人滿眼期盼的看着兒子的背影,她是在是無法忍受兒子對她的冷漠。可是,歐家規矩森嚴,若她貿然的前去失去孩子的洛小西,無疑就是在承認了洛小西在歐家的身份和地位,這個事關重大,不是她能夠擅自決定的,還需要從長計議。
“爲了你,冽,我願意試一試,和你父親談談。”歐夫人繼續對着歐少的背影說着話,她的語氣裡有着可以嘗試的希望。
歐少緩緩的轉過身來,清冷的眼眸裡涌動着炙熱,對上母親柔和的目光,滿眼的感激,努動着薄脣,輕吐出了兩個字,“謝謝!”
母子二人四目交織,彼此交換着溫情和信任。
這時,一直都被放置在水晶茶几上的一部手機響起了動聽的旋律,熟悉的聲音在召喚着歐夫人,心下立馬明白,是她等到這麼晚的那個男人打來的電話。
女人優雅的伸出白皙的手臂,纖細溫潤的手指拿起了已經在水晶茶几上震動着轉了一個圈的手機,低垂着頭,長長的髮絲柔順的貼在她的耳廓處,更有着幾根調皮的,脫離裡的大部隊,滑落到了她的面頰上。
女人輕輕的摁下了接聽鍵,非常自然的將手機送到了耳邊,輕柔的聲音,曼妙的如妙齡少女,“親愛的,你忙完了。”
站在一旁的歐少非常清楚,接下來的時間了,他的那對寶貝父母會雙雙沉溺在柔情蜜意中,那將是一種徹底的旁若無人的境界,他還是離開爲好,免得被他們肉麻兮兮的對話給污染了。
攀着樓梯的扶手,歐少的身影消失在了二樓的方向。
歐夫人含笑的望着兒子的消失的身影,心中越過一抹淡淡的澀,卻很快就被愛情的甜蜜給掩埋了。
她美麗的臉龐綻放着唯有十八歲少女纔有的嬌媚,靈動的聲音宛若百靈鳥一般,只不過是,多了一絲溫柔,“親愛的,你終於來電話了。”
電話那端,一個低沉的聲音男音傳來,不是寵溺,“怎麼,想我了嗎?想我的話,就趕快飛回來吧!”
“不要!”歐夫人努着嘴脣,撒嬌的語氣輕柔,惹來電話那端男子的一陣**。
“兒子真的那麼重要嗎?竟然會讓你樂不思蜀。”男人抗議着。
“當然!”歐夫人頓了頓語氣,這才用無比認真的態度說道,“兒子已經快三十歲了,我想抱孫子呀,銘。”
經妻子這麼一提醒,電話那端,一時間陷入了沉默中。
美國西部,一棟古式風格的城堡裡,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子,年過六旬的樣貌,卻不失威嚴和堂堂儀表,此時,劍眉微攏,做着沉思之狀,幾秒鐘後,這纔對着手裡的電話,開口說道,“冽兒是應該考慮結婚了。”
“真的!”歐夫人聽到這個消息,小心臟差點蹦出來,欣喜若狂,“銘,我真是太愛你了。”
可惜,還沒有等歐夫人從她的喜悅中反應過來的時候,歐銘這位歐家的大家長成熟低沉的聲音就再次通過電話傳進了她的耳朵裡。
他仿若是經過沉思之後一般,逐字逐句的說道,“報紙,我已經看到了,既然能夠確定冽兒與席餘杭的女兒席晴夏沒有關係,那麼,就了卻我的一樁心事。”
歐夫人怎麼也沒有想到丈夫會話鋒一轉,說道席晴夏身上,一時間感到很突然,完全不在狀態,唯有柔順的迎合着他的話題,開口說道,“你看見報紙了,真快。我也看見了,只是,到現在,冽兒並沒有主動跟我提過這件事情,我也還沒有騰出時間來問。”
“不需要問了,冽兒沒有說,就足以說明,那個女人不重要。”歐銘總是那麼冷靜睿智,就連說出的話也是那般的斬釘截鐵。他是真的很欣慰的。
一早,從國內有消息傳來,說席餘杭的女兒席晴夏與歐冽曖昧不清,竟然生米了熟飯,懷上了歐冽的骨肉,這立時就讓歐銘雷霆大怒,差一點就決定暫時停止歐冽手中的一切權利,整個的調回美國,接受他這個父親的盤問。
還好,恰好那個時候,歐夫人是在的,一向喜歡遠遊的歐夫人就彷彿是有預感一般,偏偏早早的推掉了出遊的計劃,也幸虧有她在,她的溫柔暖語總是一劑有效的藥劑,能夠迅速的平息歐先生的怒火。
就這樣,在歐夫人的建議下,她回到了中國,親自去過分獨子歐冽的緋聞時間。
一切,還算得上圓滿,原來,兒子的緋聞女豬腳竟然是單相思,特烏龍的弄了一個別人的孩子,硬生生的要塞給歐冽。
“夫人,辛苦了!”歐先生由衷的讚歎着。
“老夫老妻了,怎麼突然間這麼客氣了。”歐夫人嬌羞的臉騰的紅了。
即便,兩個人已經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卻依舊是一副剛剛談戀愛的樣子,這也真的是非常的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