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夫人的要求下,歐冽極其不情願的來到了茶水間,研磨着咖啡豆。
客廳裡,坐在歐夫人身側的洛小西趁着夫人不注意,悄悄的側着臉,向茶水間的方向裡張望着。
不得不說,歐家的人真的對玻璃牆情有獨鍾,歐冽在他的房間里弄了個玻璃牆的浴室,這個洛小西早就已經領略過了,可是,她還是第一次發現,原來這裡也有一面玻璃牆,要不是歐冽剛剛走進了裡面,她絕對想不到那裡是茶水間。
隔着百葉簾的縫隙,能夠隱隱的看見歐冽高大的身影,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唯有手臂上下不斷的移動着。
“噗嗤!”洛小西一時沒有控制住,竟然輕笑出來。立馬,她就察覺到了自己的造次,忙收斂起笑容,表情端莊,神色有些拘謹的看着歐夫人,輕輕的頷首,“對不起,歐媽媽,我不是故意的。”
“哦?”歐夫人和藹的看着眼前這個女孩子,笑吟吟的問道,“看你這麼開心,一定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不妨說出來,讓歐媽媽也聽聽,一起分享一下。”
“也沒什麼?”洛小西還未說什麼,倒是先覺得不好意思起來,“我剛剛看見歐媽媽讓冽哥哥去磨咖啡的樣子,就想起了,當初冽哥哥帶着我去當廚師的日子。”
“是這樣呀?”歐夫人笑了,是那種舒心的開懷大笑,唯有此時,她的臉上呈現的是不折不扣的母親的風采。“歐冽就是喜歡廚藝,那時你歐爸爸可真的是撒下了天羅地網來找你們兩個,就連我都不敢在各地的遊玩了,甚至於一度自責過,是不是我對歐冽太疏於照顧了,纔會讓他歐氏集團的堂堂繼承人有了當廚子的奇葩想法。”
想起那段歲月,歐夫人真的是無限感慨,幸好一切都過去了,現在的歐冽也終於殊歸正途,擔當起了歐氏集團的責任。
“歐媽媽,其實,那時候,冽哥哥只是因爲喜歡廚藝纔會去當廚師,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逃避家族的責任,更沒有想過真的當一輩子的廚師。”洛小西畢竟是最瞭解歐冽的,將歐冽的真實想法娓娓道來,講的可以說是頭頭是道。
“歐夫人和歐先生可不這麼認爲,那時,歐先生是認定了我一定會當一輩子的廚子,竟然斷絕了我的一切經濟來源,甚至於施壓給我在的酒店,讓我的辛苦付出變成了無償奉獻。”歐冽端着一個小托盤走了出來,托盤上放着三杯咖啡。
提起那段歲月,歐冽就會皺眉頭,自然倒黴吧。想他噹噹的歐氏大少,什麼時候會彈盡糧絕,即便拋來了他含着金湯勺長大的身份地位,就算是靠着他的學識、本領以及超絕的廚藝,完全也能夠打拼出來一片天下,最起碼,保障他和洛小西兩個人的衣食無憂是綽綽有餘的了,可是,就是這樣的本領,卻在歐先生和歐夫人的強制下,害的他和小西淪落到了午飯吃的地步,就差一點沒有露宿街頭。
萬般無奈,歐冽只要帶着洛小西迴歸歐家,在愛子心切的歐先生和歐夫人面前痛改前非,一心向正,就這樣,一場歐冽帶着洛小西離家出走的轟轟烈烈風波,以歐冽的失敗告終。
將手中的托盤放在了玻璃桌面上,隨意的拉開洛小西身側的一把椅子,大大刺刺的坐在椅子上面,不管不顧的,徑自端起一杯咖啡,輕輕的送到嘴邊,而他的眼睛卻是不緩不慢的看着洛小西,趁着小妮子有注意到他,與他視線交接的空檔裡,狠狠的挖了她一眼。
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傢伙分明就是故意的,哪壺不開提哪壺,不給她點小教訓,指不定會怎麼蹬鼻子上臉呢。
“小西,來喝咖啡。”歐夫人伸出芊芊細緻,動作優雅的端起兩個咖啡杯,將其中的一杯遞給了洛小西,“你冽哥哥煮的咖啡真的就是一絕,這麼多年,無論我走到哪裡,都沒有喝過這樣好喝的咖啡。”
洛小西忙雙手接過那杯咖啡,輕輕,有禮貌的說道,“謝謝!”
歐夫人的身體向着椅子背的方向靠攏了一下,將咖啡送到嘴邊,淺淺的品嚐着。雖說,一年四季的全國各地的飛着,領略着不同的風土人情,更是享受這自由的風光,但是,也正是這份灑脫,反讓這個靜怡午後的寧靜,越發珍貴和難得。
淺飲了一口咖啡,歐冽若有所思的望向自己的母親,清冷的聲音並沒有因爲對方是長輩而有所收斂,“夫人,這次來,不會只是爲了喝我煮的咖啡吧?”
“啊!”歐夫人還完全的沉浸在難得一見的家庭氛圍裡,卻不想冷不丁的歐冽就有此一問,她還真的是被問住了。
平時從來都不關心兒子,就連電話都不會有一個,要是一下子就跟他說,她這次來,是受他老爸的託付,爲他的終生大事而來,他會不會冷言冷語呢?
哎,歐冽的冷言冷語,他這個做母親的又不是沒領教過,從小到大,除了對待標誌着布娃娃身份的洛小西,她的這個兒子幾時對人有過笑臉,和顏悅色?那簡直就是天方夜天。
清了清嗓子,歐夫人輕輕的將手中的咖啡杯放在了玻璃桌上,笑容恬靜的看着歐冽,語氣緩和,就如春風一般掃滌着人的內心,“冽,我這次來,的確是有事情,你父親特別掛心你的個人問題,希望你能夠早些成家。”
“結婚?”歐冽頓時露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此次母親的到來竟然會是爲了這件事情,不禁眉頭微促,若有所思。
難怪,剛剛他和小西一走進房間,夫人就拉着小西的手詢問打探席晴夏的事情,難不成,有着什麼樣的風言風語傳進了夫人和先生的耳朵裡。
那豈不是太匪夷所思了,隔着一個天平洋的距離,都能夠傳播緋聞嗎?
事情只怕不那麼簡單,透着一股子詭異。
先生和夫人一向都對他是放任自流的態度,怎麼會無緣無故關心起來他的個人問題。將咖啡杯又重新端起,押了一口苦澀的液體在喉嚨裡。
他怎麼就忘記了。雖然,先生和夫人對他從來都是不管不顧,可他終究是歐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而歐氏的下一任夫人豈能是隨隨便便的一個人,就算夫人可以包容,先生怎麼可能會讓他由着性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