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西一雙清麗的眼眸冷冷的看着嘴巴里指責不斷的夏靜香,緩緩的後腿了幾步,讓彼此間拉開了距離,這才慢慢的開口,用清冷無比的語氣對着這個滿不講道理的女人問道,“您說完了吧。”
夏靜香爲之一愣,頓時打住了話茬,她沒有忽略掉,洛小西稱呼的是敬語“您”,轉瞬,更大的氣憤涌上心頭。
她最恨的就是洛小西這種與她生母極像的容忍程度,說好聽點是涵養,說不好聽就是虛僞。
這麼多年過去了,夏靜香對洛小西的母親有着一種滲透到骨頭裡的恨意。照理說,當初她是小三上位,應該是洋洋得意的勝利者,可內裡的各種心酸苦辣卻只有她這個當事人知道。
這裡面有着一段鮮爲人知的秘密。
當年,夏靜香不過是一家小公司的廣告推銷員,因爲一次偶然的契機,認識了年輕有爲的企業家席餘杭,並未席餘杭不凡的談吐和闊綽的出手所折服,甘願充當這個男人身邊寥寥無幾的紅粉知己。
只可惜,那時候的席餘杭與夫人感情甚好,簡直就是如膠似漆,對自我的管束又非常的嚴格,就算夏靜香想要爬上這個男人的牀也是無從下手。
終於,機會來了。
一次,在很多客戶的酒局中,恰好席餘杭也在場,卻彷彿是鬱鬱寡歡一般,夏靜香就溫柔軟語,斟酒勸酒,席餘杭本身就酒量不大,再加心情鬱悶,又不好駁了夏靜香勸酒的美意,一時不察就喝多了,簡直就是爛醉如泥。
夏靜香藉機將席餘杭送到了酒店,來了一個霸王強上弓,兩人之間一夜風雨,就算是在多年之後,夏靜香還能夠清晰的記得,那一晚,席餘杭抱着的是她,可迷糊中喃喃的卻是另一個女人的名字,那個女人就是洛小西的生身母親。
說來好巧,也就是那一次,夏靜香事後不久就發現自己有了身孕,自然是喜出望外,堂而皇之的找到門來,直接衝到了席餘杭的辦公室,宣佈有了這個男人的骨肉。
席餘杭在一陣懊悔之後,做了足夠擔當的事情,將有孕待產的夏靜香做了妥善安頓,可是,直到席晴夏出生,男人也不過是給予了豐厚的物質照顧,卻不曾露面看過夏靜香一眼。
必須承認,席餘杭是一個典型的儒雅商人,做不了下流事情,可謂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沾惹上了夏靜香這種極具心機城府的女人,生活怎麼可能會風平浪靜。
夏靜香獨自帶着女兒,在外面過着寡婦一般的生活,足足有兩年之久,她再也按捺不住了,不想浪費自己的大好青春年華,甚至於想到了敲詐席餘杭一筆錢,拋下女兒遠走高飛,可就在最後一刻,望着年幼的女兒實在是不忍心,臨時改變了注意,一咬牙一狠心,帶着女兒找上了席餘杭的家門。
至此,洛小西的母親才知道了丈夫原來在外面還金屋藏嬌一個女人,並且有了一個小女孩兒,這叫洛小西的母親如何能夠接受,**裸的丈夫的背叛,最是傷人,任席餘杭如何結識,都是百口莫辯。
也正是這麼一鬧,夏靜香與女兒在席家浮出了水面。
在幾年之後,洛小西的母親帶着對席餘杭的恨意,對夏靜香的蔑視病逝神王。那個女人死了,那一天,夏靜香真的好開心,她終於可以母憑女貴,榮登席家主母的寶座,事實上,後來也正是如此。
可誰又能夠想到,隨着洛小西生母的離去,席餘杭簡直就是信念如灰,如老僧入定一般,屏棄了男女雜念,一心只想着公司、工作,若不是因爲有一個女兒席晴夏的緣故,夏靜香在丈夫的面前,只怕連一個傭人。
外表鮮光,內裡酸楚,這就是夏靜香二十多年來在席餘杭身邊所承受的生活。
今天,這個男人終於躺在了病牀上,而隨之的一切都畢竟了落入她和女兒的手裡,夏靜香莫名的勾起嘴角,略帶着悽悽慘慘的露出了一絲笑容,一雙美麗的有着無限風韻的大眼睛蓄滿了得意的神采。
多麼矛盾的表情,夏靜香很清楚,她就是這樣一個矛盾的女人,她愛這個男人,卻很這個男人的無情,她嫉妒洛小西的母親,卻又羨慕的不得了。
那個女人總是那麼優雅,就像現在的洛小西一般,很少會有激烈的情緒,就算是夏靜香帶着女兒闖上家門,面對着自己丈夫外面的女人和孩子,那個女人依舊是淡淡的一笑,充滿了尊重的稱呼了一句,“您,請坐!”
略微衰老的眼眸看着洛小西,在這個女孩兒的臉上,席晴夏清晰的找到了那個女人的痕跡,她的心抽了一下,是狠狠的,宛若皮鞭打了的一般,勾起嘴角,不無譏諷的說到,“你還是真是能裝呀,跟你失去的那個媽一般無二,小小年紀就這麼虛僞,再大上幾歲只怕比你媽還要狐媚子,狐媚子就是狐媚子除了會魅惑男人,還會做什麼?”
“你?”洛小西徹底的憤怒了,她一再的忍讓卻換來這個女人的無理譏諷。
擡起手,覆蓋在胸口處,平復着激盪的情緒,洛小西良久都沒有說話,她真的好像破口大罵,可是從小的教養卻不許她這麼做,再者,病牀上躺着的那個人是她的父親,在自己的父親病牀前與這個女人像街頭潑婦一般罵街,一定會刺激到父親的病情,還是忍耐吧。
“既然沒有什麼事情,我還是先走吧,回頭等你們都離開了,我再來探視我父親。”洛小西聲音冷漠,就彷彿是在跟仇敵說話一般,身體也很自然的轉了過來,彎下腰,卻拿已經被甩在沙發上的揹包。
就當她纖細的手指剛剛搭到揹包帶上的時候,夏靜香的聲音在她的身後如鬼魅般響起,“想走?來了就沒打算這麼輕容易的讓你走。”
洛小西猛的轉過頭去,冷漠的目光看向那個女人。
女人微微一震,卻很快的就斂去不安的神采,又故作鎮定的說到,“你父親快死了,叫你來,是律師要公佈遺囑,你是你父親的女兒,還是聽一聽再走吧,別哪天,你父親真死了,你知道了遺囑的內容,再跑回來跟我大鬧,好像是我們母女欺負你這個沒媽的孩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