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少目不轉睛的盯着電腦屏幕,洛小西的淚水一顆顆的敲打着他的心尖,傳來陣陣疼痛難耐。
“嚯”的一聲他坐不住了,站了起來,急速的轉動着腳跟,身體離開了辦公桌前,向外一個跨步,卻又遲疑着停住了動作,信念一動,又重新坐回到座椅上。
輕輕的移動着鼠標,關閉了電腦視頻的屏幕,電腦桌面上又恢復如前。
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撥通了廖青陽的電話,清冷的聲音,有着無限的威嚴,“她沒事,有什麼情況告訴我。”
說着簡單的兩句話,根本就沒有給廖青陽開口的機會,歐少就率先自顧自的掛斷了電話。
徒留下電話另一端的廖青陽一頭霧水,呆愣愣的看着手裡的手機,一時間搞不清楚真實情況。
歐少緩緩的將手機放在了辦公桌的右上角,掃了一眼,手機屏幕,那是洛小西的照片,俏語兮兮,長髮飄飄,一雙美目靈動,煞是可愛動人。
乾燥的手指輕輕的拂過手機屏幕,掃過她的額頭,她的眼,她的鼻樑,她的脣。
男人片刻之後,就將手機扣在了辦公桌上。
洛小西與李謙母子有說有笑的場景總是會時不時的浮現在他的腦海裡,讓他嫉妒,讓他抓狂。
整整幾天的光景裡,洛小西都獨自待在房間裡,不吃不喝,就連食物都是廖青陽送進來,換了一茬又一茬。一開始,廖青陽還苦口婆心的規勸着,可是,現在洛小西卻就是言語不進,一聲不吭。
到最後,反倒是廖青陽弄的自己口乾舌燥,也就索性非常無奈的閉上了嘴巴,什麼都不在說了,而是,按時按點的送進來飯菜。
奇了怪的是,一向都很緊張洛小西的歐少,這幾天竟然也沒有回來。反而是,廖青陽異常焦急的給他打了兩次電話,彙報洛小西的現狀,得到的都是電話那頭那個人的四個字,“我知道了。”
夜幕漸漸降臨,歐少從堆積的文件中擡起頭來,忙碌了一天,突然間感到特別的疲憊,若是從前,此時的他一定會急匆匆的趕回家,一股腦的鑽進廚房,觸碰心愛的廚具,爲心愛的女人做一頓豐盛的晚餐。
即便他貴爲一個龐大家族企業的總裁,也有着幾乎渺小的願望,渴望着每一天都能夠陪着心愛的人過着溫馨的居家生活,像所有平頭百姓一樣,結婚生子,享受甜蜜蜜的恩愛生活。
可是,只要一想到,那個女人曖昧不明的態度,歐少的心就冷了起來,就硬了起來。站起身來,將搭在椅子背上的西裝外套拿在手裡,向着門外的方向走去,一邊走着,一邊展開雙臂穿着衣服。
歐少一路驅車來到了這個城市裡最繁華的酒吧。
推門走進酒吧裡面,就看見,舞池裡有着許多扭動着身軀的人們。他穿過人羣,走到一個角落裡,這裡恰好就有一個空着的卡臺。
大概是因爲這幾天心情鬱悶的緣故,一時間,歐少真的很害怕獨處,非常的渴望待在人羣中,利用人羣的喧鬧來驅散內心的孤獨,那是一種空洞的寂寞。
多年來一直精心守護的一株百合花,突然間發現,已經偏離了自己的懷抱,歐冽的心情真的是糟糕到了極點。
這時一名男侍者走了過來,禮貌的將一本酒水單放在了歐少的面前,歐少沒有開口說話,而是高姿態的用手指在酒水單上輕輕的點了幾下,侍者一清二楚的將所點的酒水記錄下來,而後,拾起酒水單,轉身離去。
沒多少時間,侍者根據歐少的需要,推來了一部小巧的餐車,揀選了幾盤精緻的食物擺在了卡臺上,隨後,陸陸續續的擺上了一瓶瓶的酒,統統是陳舊年度的乾紅。到最後,侍者
簡直就是用着異樣的眼光,悄悄的打量着歐少。
只是感覺這位先生非常的奇怪,看坐着的這個位置,也不像是會有很多同伴的樣子,獨自一個人卻點了十幾瓶的酒,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難不成,這位先生有什麼想不開的事情嗎?
侍者暗自在心中打定主意,一會兒一定會私下裡告訴領班,必須留意這位客人,別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發生。
拿起最後一瓶酒,放在卡臺上,侍者更加深的看了歐少一眼,思籌着,從穿着樣貌來着,這個男人怎麼也要算的上是一個有着很好社會地位的人,難道也會做出出格的事情,這才轉身離去。
索性,歐少從始至終都是低垂着頭,沒有理會到侍者的微妙情態,否則,以他高傲冷冽的性格,豈是能夠任由一個小小的侍者,如此肆無忌憚的無理窺視的。
歐少一個擡眼見侍者已經離開,眉頭一皺,擡起手,打了一個響指,已經離開了幾步的侍者聽見了聲音,忙回過頭來,看向歐少。
只見歐少依舊是一言不發的用下巴努了努卡臺上擺放的那一瓶子又一瓶子的紅酒。
侍者立時就反應過來,這位客人是要起開酒瓶子,這才忙迴轉過來,彎下身子,起了一瓶酒,用毛巾裹着酒瓶子,向着空杯子倒了一杯酒。見歐少揮了揮手,侍者這才禮貌的離開了。
人羣裡,有着一雙眼睛,在很早就發現了並認出了坐在卡臺上沉默的歐少,一時間,臉上掠過驚訝的神情。
怎麼會這個樣子?
這個男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像他這種身份,不應該是在哪個包廂裡,接受着頂級的待遇嗎?
看他神采暗淡,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席晴夏目光流轉,微微揚起嘴角,有了一分計較。
別看她已經有了幾個月的身孕,但依舊是身材敏捷,靈活自若,走起路來如帶清風一般,從來都是一個不甘寂寞的人,就算有了孩子,真的當了媽媽,也未見的就會安安靜靜的呆在房間裡,更不要提修心養性這種事情了。
今天就單單是爲了來這裡撒歡,她特意選擇了一件寬大休閒的衣衫,這樣足以能夠遮蓋住,她微凸的身形,還好,她一向保養有毒,而衣服又很適中,這才讓她看上去依舊青春美麗。
扭動着腰肢,如水蛇一般,穿梭在舞動的人羣中,一點點的移動着舞步,向着歐少的方向靠近。
沒多久,席晴夏就出現在了歐少的座位前,只見她雙手支在卡臺上,俯視着端着酒杯若有所思的男人。
男人輕輕的、若有似無的擡起眼簾,入眼的竟然是雪白的“事業線”。
可惜,男人此時只對杯子裡的酒液感興趣,僅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後,就又恢復了沉寂,低垂下了眼簾。
“真巧,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見歐少。”席晴夏嬌媚的說道,她的神情在幽暗的斑斕燈光下,看上去越發的嬌豔欲滴,惹人垂簾。
只可惜,她真的無法引起歐少的注意。
男人頭不擡,眼不睜,輕輕的擡起手臂,一個輕巧的仰脖,送進了一口酒,沒有立馬就下嚥,而是含在嘴巴里。
頓時,席晴夏感到非常的無趣,可是,總不能就如此的打退堂鼓吧。怎麼可能?從小到大,母親就告訴她,對於喜歡的東西,一定要堅持着去拿來,而不是一味的退縮。
她沒有徵求男人的意見,就自作主張的坐在了他的對面。
歐少眼睛的餘光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握着高腳杯的手有那麼一瞬間停滯了一下,轉瞬即時之後,這才又淺淺的了一口酒。將酒杯放在了桌子上。一雙冷漠的眼睛看向對面這個正託着下巴看自己喝酒的女人。
“你怎麼在?”歐少的聲音有着一絲異樣,不似往日裡那般的冷冽,雖說談不上多麼的溫柔,但到底是多了一絲和氣。
席晴夏耳朵靈敏的感覺到了這個微妙的變化,立時露出一個歡快的樣子,聲音也越發的甜膩,“我在等着能夠與歐少有所奇遇呀!”
“奇遇?”歐少非常難得的竟然低聲喃喃着,不過,他的眼睛並沒有因此而看向席晴夏,而是依舊低垂着眼簾,注視着手中那隻高腳杯裡的紅色液體。
鮮紅的酒液略帶着深紅色,彷彿就是血管裡流淌不息的血液,只是,酒夜親吻着脣瓣是冷冷的溫度,不似血液那麼炙熱。
男人輕輕的一動手腕,將杯子微微一送,冷冷的酒液就鬆進了輕抿的嘴巴里。
席晴夏支着手肘,託着下巴,呆呆的看着對面自斟自飲,喝着酒的男人,頃刻間,她看的傻了,看的癡了,徹底的爲這個男人的每一個優雅動作給吸引了。
男人喝了幾口酒了,自覺無趣,這才挑動着眼皮,輕動着眉毛,看向已經變成花癡的女人,繼續着,剛剛沒有完成的奇遇話題。
歐少手輕輕的持着高腳杯,優雅的搖晃着杯子,讓盛滿的酒液自然的掛到水晶杯壁上,語氣有不失親暱,卻又不乏輕佻,“你究竟想跟我有着什麼樣的奇遇呢?”
這是在挑逗嗎?
席晴夏突然一驚,激動的睜大一雙嫵媚的眼睛,她那張白淨的臉上,有着精緻的妝容,在閃爍陰暗的燈光下,越發的嫵媚妖豔。
“歐少,您說呢?”那人的聲音綿軟而無力,欲語還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