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 童年

李柳潮在明,吳煒在暗。

這是吳煒的優勢,需要好好利用。

因此,李柳潮主神遊戲空間大刀闊斧開拓破碎星空劇情期間,吳煒始終潛伏在黑暗裡,彷彿一個不願驚擾世間的觀察者。

吳煒無意干涉破碎星空既有劇情,李柳潮亦嚴格約束三千名玩家的行爲,主角吳寧因此隨波逐流迎來他的命運軌跡。

主角吳寧生於人類最艱難的時代,雖然柳夢潮主神遊戲空間的干涉大幅度減輕了海洋妖族對華夏聯邦的侵略,人類勢力仍舊因爲數量劣勢被陸地動植物武者壓制,龜縮於由化氣期武者鎮守的倖存點城池。同時,隨着時間的延伸,人類徹底改變工業社會和平時代價值觀,漸漸適應了地母星殘酷的優勝劣汰,慢慢站穩了腳步。宏觀反饋就是在主角吳寧誕生的第三年,地母星人類總數量首次觸底反彈,由地母星2025年的2.36億爬升到2.40億,慢慢積蓄實力。

就這樣,仿若重走原始崛起之路,人類勢力再次斬荊披棘,與具備同等智慧的妖族生命競爭生存空間。主角吳寧生於人類最艱難的時代,他的童年記憶卻是人類由衰敗轉入僵持,再開始嘗試反擊。

主角吳寧的出生地是xl市前面說過,地母星xl市倖存點大概在中國hn省xx市境內。大災變之後,近山地帶的洛陽、平頂山、鄭州、焦作、鶴壁等區域都被羣山涌出的妖族生命一波流攻陷,華夏聯邦重建政府爲了緩解中西部崇山峻嶺威脅,及時扶持大概爲xx市境內的xl市倖存點,大概爲kf市境內的汴梁市倖存點,大概爲xc市境內的蓮城市倖存點,三大幸存點城市犄角鍥形防守,盡己所能保衛後方平原沃野。

因爲地在前線,xl市的生存環境特別惡劣。

又因爲,妖族擁有數量優勢,進而擁有質量優勢,廣闊沃野成了妖族生命漫步之地,人類每次出城都是一次死亡冒險。xl市居民的艱辛,極似動畫《進擊的巨人》描述的世界,三重巨大城牆內部是苟延殘存的人類,城牆之外的山林平原都是巨人遊蕩之地。xl市沒有三重巨大城牆,即使有,區區高牆,也抵抗不了化氣後期武者那堪比核武器的靈氣彈。但是,xl市也有自己的“巨大城牆”,那是結合舊時代科技底蘊和新時代靈氣力量鑄造的一系列防線。

高級武者駐守防線抵禦妖族侵襲,低級武者維護秩序,普通人類享受安全同時爲武者提供生活資料。xl市的體制,不是軍事管制,卻勝於軍事管制。軍事優先的政策,特別是靈氣力量優先的政策,導致凡人階層淪落爲沒有尊嚴的被剝削階層。

沒辦法,靈氣是一種篩選。

武者可以使用現代化武器,凡人卻不能利用靈氣力量。

非常可惜,主角吳寧的養父養母都是無法感應靈氣存在的凡人。大災變之前,吳母是當地師範學校的教師,吳父是一名私人企業小經理,年薪約十五萬,肯定不算多,但在xl市這樣的內地六線小城,已是無憂無慮的中產階層。可惜,一場大災變之後,一切都沒有了意義。當此時,力量爲尊,靈氣稱王,無法感應靈氣存在的凡人快速墮落到社會最底層。吳母早期被安排到學校教導學生文化課,待武者與凡人之間的界限越來越清晰,吳母被一名初中學歷的煉精前期武者頂替了職位,和吳父一起發配到郊野種地。

主角吳寧的童年,就是跟着吳父吳母一起種地。

xl市的農業,可以大概分爲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工業化合成生產,批量製造有營養無口感的工業食品,因爲技術條件不過關,食品裡摻雜各式各樣的添加劑,被凡人階層無奈戲謔“一口飯,一口毒”;第二部分是工業化種植,高樓式增加土地種植面積,燈光代替日光,盡己所能利用有限土地產出更多的無害糧食;第三部分是傳統式工業生產,且不使用化肥、農藥,消耗大量土地種植低產的綠色食品。

工業食品、無害食品、綠色食品,這是新時代的糧食分級。

綠色食品的特點,產量最低,品質最高。靈氣覆蓋地母星之後,雖然不可能令每一株禾苗都感應天地靈氣的存在,卻也悄然無息改良禾苗對靈氣環境的適應性。如果不使用化肥催生,令禾苗暴露在自然靈氣環境下,其出產的糧食,有益於武者的煉氣修行。雖然微乎其微,卻不至於像無害食品一樣扯後腿。因爲產量低,這些附帶靈氣特性的綠色食品專供化氣期武者和部分煉精期武者食用。

無害食品專供普通煉精期和卓越凡人食用,劣質工業食品是凡人階層的主糧。

吳父和吳母的工作,就是吃着有害的劣勢工業食品,爲化氣期武者高層種植綠色食品。人類武者和妖族武者都不懂靈氣的本質是靈氣三維度的衍變結果,不懂綠色食品是靈氣三維度有限展開,糅合宏觀三維度,形成六維植物的過程。武者階層不懂靈氣的起源與終結,只能總結經驗儘量減弱對綠色食品的影響,簡單把農業生產方式倒退到工業革命之前。播種用人力或畜力,收割也用人力或畜力,小麥去皮也用人力或畜力。吳父和吳母以明朝清朝的農業水平耕種,每到農忙之時,都非常勞累,非常辛苦,遠甚於舊時代的農民。

雖然辛苦,吳父吳母習慣性不忘教育,輪流教導主角吳寧文化知識。

一日又一日,轉眼間已是2034年,主角吳寧十歲了。

前線對陣妖族,需要大量武者後備,華夏聯邦重建政府爲了保證人員補充,決然保留了義務教育制度,努力挖掘每一位人類的煉氣天賦。因爲資金條件限制,華夏聯邦保留六年義務教育的年限同時,又把讀書煉氣年齡提高到十歲至十六歲。六年義務教育,內容主要分成三塊,最重要的是傳授先輩感應靈氣的經驗,次之教導學生學習基本的勞動技能,最末是引導學生讀書認字,不至於淪爲文盲。

2012年大災變,距今已有22年。彙總22年經驗,華夏聯邦教育部發現煉氣天賦具備遺傳特徵,武者和武者的孩子總是能大概率感應天地靈氣;凡人和凡人的孩子,扣除綠帽子等意外因素,能夠感應天地靈氣的比例不到千分之一。因此,六年義務教育執行多年之後,尤其是針對凡人階層的六年義務教育,漸漸流於形式,主要功能變成教導學生學習基本的勞動技能。

吳寧就讀的學校,就是這樣已經基本廢除靈氣教學的勞動技能院校,專業教導學生綠色食品耕種需要注意的細節。科學是經驗到規律的昇華,殘存的科學家固然無法高屋建瓴猜想出靈氣三維度的基本結構,卻能夠從最基本的經驗積累,總結出哪些環節有必要守舊,哪些環節有必要更新。這是綠色食品行業與傳統農業的區別,也是六年義務教育沒有廢停的根本原因。

勞動技能院校,就讀的都是凡人農民的孩子。因爲無法讀書出頭,所以無人肯用心讀書,無人尊重文化課成績;綠色食品種植是苦活,且業績良好也難有好獎賞,更無法通過種植綠色食品打通已經固化的社會結構,所以也沒有人多少學生肯在學校裡用心精研。學校視角來說,他們吃xl市的財政飯,無法通過教育學生獲取收益,因之沒有足夠的動力,乾脆以勤工儉學名義剝削一羣學生僅有的剩餘價值。

這是讀書無用的時代。

吳寧因爲吳父吳母教導而來的文化遺風,在勞動技能院校裡格格不入,屢受其它學生的排擠和欺壓。吳寧體格不強,縱使拼命也只能打贏一人,面對羣毆總是被打的遍體鱗傷。勞動技能院校又是半封閉式學校,每逢農忙時才放假准許學生回家幫忙。吳寧尋找不到外援,只好默默承受苦難,並因爲苦難而慢慢改變。

苦難中的花朵,最令人記憶深刻。

吳寧十四歲時,突然間遇到了令他心動的女神。

這一年的春季,勞動技能院校分配一名女教師,駭然竟是鄉野間非常少見煉精期武者。女教師名叫謝竹容,約三十餘歲面貌,她領着六七歲蘿莉女兒來到勞動技能院校的當日,就成爲全校師生心目中的女神。謝竹容負責傳授學生感應靈氣,她沒有因爲學生天賦低劣而失望,微笑着與學生們交流,時而清唱與飛鳥合舞,時而用煉精期靈氣力量表演魔術,令一羣學生感受靈氣魅力同時泛起對生活的希望。

次日,吳寧被例行羣毆欺辱時,謝竹容英雄救美般及時出現。

謝竹容是煉精期武者,手腕輕撥,輕鬆降服四五十名學生。謝竹容輕輕體罰一番,然後耐心教導一羣學生說校園暴力是最糟糕的現象,希望學生們不要被她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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