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 灰衣僧

通過潛入皇宮刺殺宋神宗這一支線任務,吳煒一次性斬殺十名輪迴者,迅速建立主神威嚴。

與此同時,一死兩傷刺殺案也在趙宋王朝朝堂引起了強烈震盪。這可是想要趙頊的命啊!幕後主持人是誰,三名死士如何潛入皇宮的,和平時期的疏漏懶散被放到放大鏡下細究,一環套一環,漸漸成了壓過王安石罷相帶來的潑天大案。當然,新舊兩黨也趁機互相潑髒水,把黑鍋推到對方身上。吳煒於是火上澆油繼續發佈懲罰型發佈,13名輪迴者爲甲隊,刺殺新黨代表人王安石;13名輪迴者爲乙隊,刺殺舊黨代表人司馬光。

因爲前十名輪迴者的瞬間誅殺,二十六名輪迴者全部戰戰兢兢接受任務,並三五成羣結成臨時同盟。可惜,武俠世界畢竟是武俠世界,王安石和司馬光身邊最少都有二流江湖俠客保衛,13名輪迴者雖然盡心盡力,卻也相繼鎩羽而歸。但是,王安石和司馬光畢竟不能和皇帝相比,26名輪迴者出其不意的刺殺帶給兩家慘重損失,司馬光家侍衛家僕奴婢死亡十七人,王安石家侍衛家僕奴婢幾盡死絕。

這兩起刺殺案,帶給朝堂的震盪,遠甚於皇宮刺殺案。

說句難聽話,皇宮刺殺針對的是宋神宗趙頊,死了皇帝再換就是。可,針對王安石和司馬光的刺殺,意味着刺殺風險擴大化,朝堂諸公誰都可能成爲下次刺殺目標。因爲關係到各自身家性命,新舊兩黨難得齊聲聲討刺殺行爲,並刻意降低清洗範圍,無形給了天帝教許多緩衝時間。

政治目的達成,吳煒及時改變剩餘三十七名輪迴者的懲罰任務,命令他們自殺式衝入少林寺丐幫搶掠秘笈寶物,發揮他們作爲炮灰的僅有作用。

輪迴者視角里,這一次懲罰淘汰非常慘烈,76名輪迴者最終只有十二名得以倖存,本位面輪迴者數量瞬間由129名降低到75名。包括吳煒看重的7名自由輪迴者,倖存者遲遲意識到五星級資深輪迴者的保護原來並非虛言,在死亡壓力之下,十九名倖存者其中十六人宣佈投靠吳煒。一次懲罰淘汰,不願屈居吳煒之下的自由輪迴者,只剩下三人。

俗話說,福禍難料。

十六名輪迴者投靠吳煒的行動,落在某位有心人眼裡。

農業社會,糧食安全關乎社會穩定。吳煒降臨本位面十八年六月,照例巡視天帝教勢力範圍內農事。行至某村落,忽見一灰衣僧人迎面走來:“閣下可是天帝教副教主吳煒?”

護衛習慣性攔截灰衣僧人:“爾是何人,報上名來。”

灰衣僧人哂笑冷哼,只見他身影一晃,便繞過了十數護衛的阻截。十數護衛都是虔誠信徒,視吳煒爲天帝使者,雖然驚恐灰衣僧人武功高強,卻無所畏懼繼續向強敵亮劍。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灰衣僧人袖袍輕甩,十數名護衛相繼被他點中穴道,東倒西歪散亂一地。吳煒不由得稱讚一聲:“好功夫。”

得益於大規模推廣武術的政策,天帝教龐大信徒羣體相繼涌現不少武術天才。尾隨吳煒出行的十數名護衛,如果出去闖蕩江湖,最少也是小門派核心弟子級別。既有經驗表明,哪怕碰見江湖上擁有名號的好手,十數名護衛常常都能聯手將其幹翻。灰衣僧人如此簡單如此輕鬆擊倒十數名護衛,其武功必然遠遠超過普通江湖豪客,最少也是一流高手或準一流高手。

但是,灰衣僧人武功再高,吳煒也渾然不懼。

因爲吳煒有主神空間基本法則保護,一切針對他的危險攻擊,都將悄然無息轉移到無盡虛空。吳煒連原子彈爆炸都不怕,還會怕武俠位面高手的刺殺麼?灰衣僧人武功再高,爆發力能超過核彈爆炸中心?

灰衣僧人見吳煒神色如常,不禁高看吳煒半眼,施禮說:“老僧讀天帝教教義,讀至禁止偶像崇拜和神在心中,茫然不得其法,還請副教主解疑釋惑。”

吳煒不曉得灰衣僧人底細,也懶得去猜,簡單爲灰衣僧人科普天帝教教義:“禁止偶像崇拜,是因爲天帝教判定偶像崇拜與祈福沒有可重複性。前些年傳教,我曾舉例追問:某病重之人,跑到佛堂跪拜菩薩,燒了兩柱香,祈求菩薩治好他病。敢問大師,跪拜偶像者,是否許多人都有這樣想法?”

灰衣僧人:“此乃人世間常情。”

吳煒:“問題來了,信徒如此方法祭拜菩薩,是覺得在菩薩心裡,救他性命之恩,就值兩柱香?”

灰衣僧人搖頭:“否也。兩柱香祭拜,非是命值兩柱香,而是表明禮佛的態度。菩薩也不看重兩柱香,看重的是信徒覺悟,救信徒性命是因爲菩薩慈悲,而非刻意索要兩柱香。”

吳煒:“所以說,如果心誠,如果態度堅決,其實可以不用燒香祭拜?”

灰衣僧人愕然失語。

灰衣僧人並非佛教高僧,沒能力與吳煒辯解這些宗教哲學概念,於是簡單答說:“這是自然,心誠則靈。”

吳煒:“既然心誠則靈,那麼禁止偶像崇拜,定然不會引起偶像的憤怨。但還有一個問題,菩薩爲什麼慈悲呢?”

菩薩爲什麼慈悲?

灰衣僧人呆愣傻眼,發現自己和宗教人士辯論真是自討苦吃。

吳煒簡單說:“菩薩爲什麼慈悲,佛學裡其實已有答案。菩薩爲什麼慈悲,因爲慈悲方是菩薩,先有慈悲,後有菩薩。問淨土宗,淨土宗會進一步回答你,你天天罵菩薩,天天毀謗菩薩,把菩薩像砸爛,菩薩還是救你,還是幫助你,絕不因爲你對菩薩不禮貌,菩薩就恨你。爲什麼這樣慈悲,因爲菩薩和你是一體的,你是菩薩,菩薩就是你,菩薩在你心中。”

“神在心中,就是這樣理念的進一步發展。何謂神?神就是你,神就在你心中,當你心中有了神,你就是神。當你待神一樣待自己時,你就是自己的神;當你待神一樣待每一位世人時,你就是世人的神。神爲何慈悲?你先慈悲,諸神才能對你慈悲;你先無私奉獻,諸神才能對你無私奉獻。所以,天帝教講衆生平等,講衆生大聯合,講發展生產力,講消滅貧困飢餓,這是救人,也是自救。你願爲兩柱香去救人性命時,菩薩纔會爲了兩柱香去救你性命,將心比心而已。”

灰衣僧人被吳煒說的暈頭轉向,越來越後悔借用宗教話題交流。

趁着吳煒說累了喘氣,灰衣僧人連忙轉移話題:“副教主可認識石雪才和穆澤明?”

吳煒想了想,搖頭說:“不認識。”

灰衣僧人眯着眼睛微笑說:“三個月前,有三名狂徒潛入皇宮,試圖刺殺趙家皇帝。石雪才和穆澤明就是其中之二。”

吳煒恍然。

查閱輪迴者管理系統,兩名大難不死輪迴者的確名叫石雪才和穆澤明。大規模淘汰篩選之後,石雪才和穆澤明遲遲明白五星級資深輪迴者的意義,一起向吳煒投誠。輪迴者有九百年超前閱歷,每名願意誠心效力吳煒的輪迴者,都是難得的人才。所以,吳煒大開方便之門歡迎石雪才和穆澤明遲了十年的投誠。考慮石雪才和穆澤明武功低微,且潛伏皇宮行刺暴露了身份,吳煒命令他們轉移視線前往遼國潛伏。

定是石雪才和穆澤明行事粗糙,平日言談間泄漏了和天帝教之間的聯繫,遂被灰衣僧人追上門來。

其實,這不能怪石雪才和穆澤明。武俠位面有種種不科學內力,輪迴者遇到灰衣僧人這樣一流高手,被他瞧出馬腳也在意料之中。

吳煒自恃主神空間基本法則保護,並不在意灰衣僧人的威脅:“貧道的確不認識。”

吳煒口中說不認識,但是其平靜表現帶給灰衣僧人的感覺,卻是吳煒默認此事存在。灰衣僧人目的並非查案,所以略過不談刺殺案,直接道明來意:“在下燕龍淵,先祖與大宋趙官家有着血海深仇,探得石雪才和穆澤明兩位義士壯舉,頓生敬佩之心。夜間拜訪兩位義士,偶然間得知關西沃野近些年流星般崛起名曰天帝教的道教支派,心中驚訝,遂來叨擾吳副教主。”

燕龍淵?

燕龍淵是誰,原著裡不存在的野生高手?

吳煒心神沉浸主神空間翻閱由麾下輪迴者整理的資料,登時恍然大悟,原來燕龍淵是慕容博的假名。慕容博是慕容復的父親,其以常人無法理解的思路孜孜不倦追求復國夢,十餘年前設計了雁門關案,改變了蕭遠山和蕭峰父子一生的軌跡。計算原著劇情時間,慕容博現正苦於掩飾當年陰謀,計劃或已經詐死以絕後患。

慕容博爲何來見吳煒?原因並不難猜,定是此老貨覺察天帝教對趙宋王朝的不臣之心,試圖收服天帝教或者唆使天帝教謀反,待天下大亂時實現他割據一方進而復國的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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