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晴檢查好,沒有看到人,就自己起身,走了出來。這棟別墅非常大,她七拐八拐地竟然走到了後院,隱隱約約地看到一個人影,她心底一陣好奇,就往裡面走去。
那是東方言,洛晴瞪大了眼睛,捂着嘴巴,生怕自己叫出聲來。她怔怔地走向門邊,門被反鎖着,透過門上的玻璃能將裡面看得很清楚。
凱以安閉着眼睛躺在地上,東方言立在他的身側,他的雙腳被一根極粗的鐵鏈勾着,東方言的對面是兩隻極大的獵狗,看起來兇狠異常,它的目光惡狠狠地盯着躺在地上的凱以安,它猛地一撲,東方言立刻和它扭打了起來。
東方言的衣服被咬破了,露出了許多被咬傷的血痕,他的反擊只是讓那隻獵狗更是兇猛了起來。他們一人兩犬,虎視眈眈地警惕着對方,東方言只是護着凱以安,在加上他的雙腳被鎖住,根本無法用腳,只能空手和兩隻獵狗搏鬥,以至於渾身上下已經滿是傷口了。
“以安……”洛晴的淚水流了下來,她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她在那裡睡得安穩,以安和言竟然和兩隻狗關在一起,東方言一身的血跡看的洛晴心驚膽戰。
洛晴低着頭看到了門上的鎖,她忙從後院角落裡拿起一塊石頭,用力地敲打着大鎖,淚如奔涌,那鎖卻堅硬如石,她只能無助地低喊着,“以安……以安……”
爵墨聽到聲音,匆匆趕了過來,一看到洛晴的身影立刻知道,壞了,連忙讓靖雨去找子軒,而他則走向洛晴。
“開門……求求你開門,他們會死的。”洛晴看到爵墨,拉着他的手,指着大鎖,哀求着他開門。
“那是他自找的。”爵墨皺眉,他不知道怎麼解釋現在的狀況。
昨天他們把東方言帶回來的時候,中了麻醉彈的他竟然提早醒了過來,東方言的身手極好,普通人根本攔不住他,爵墨自知不是他的對手,就又給他一槍,然後把他鎖了起來。
至於用獵狗看人,這是他們慣用的手法,只要人沒有殺氣,獵狗其實是不會主動攻擊的,昨夜東方言徒手殺死了兩隻獵狗,爵墨不敢再對他用麻醉彈,彥熙說過這種麻醉彈的副作用很大,多用了很有可能會對人體的內臟造成很大的負擔。
所以,他就乾脆把凱以安也丟進去,這樣一來,東方言顧及到凱以安,應該就不會輕舉妄動了。至於爲什麼他又會和兩隻新的獵狗動起手來,他就不得而知了。
“我求求你,你放他們出來好不好?”洛晴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他們好可怕,竟然這麼殘忍地讓人和畜生放在一起,子軒,竟然是這麼殘忍的人。
“洛晴……”子軒在彥熙的攙扶下,勉強地走下樓,看到洛晴靠着後院的那個倉庫哭泣,有些不明所以。
洛晴看到子軒,語氣竟是帶着恨意,“你騙我,你說過只要我留在你身邊你就不會傷害以安的,你這個魔鬼。”
被如此狠絕的指控,子軒面色一沉,推開彥熙,緩緩往前走,停在了洛晴的面前,透過玻璃窗看到了裡面的情景,不由得蹙眉,目光掃過一旁的爵墨,卻沒有說話。
“你聽我說。”子軒一手拉着洛晴,想和她解釋,卻被她拍開。
洛晴用從來沒有過的冷酷聲音說道,“我以爲你不一樣,原來你和別人一樣,說一套做一套。”
“洛晴。”子軒的手又拉住了她,“你聽我說,這件事情不是我……”
“你根本就不是人。”洛晴退開幾步,搖着頭,聲音裡滿是恨意,“我竟然相信你,以安已經受了那麼重的傷,你還把他關在這種地方。他不是你弟弟麼?你怎麼這麼冷血,你沒有感情嗎?我告訴你,不要妄想我會留在你身邊,就是死,我也絕對不會留在你的身邊。”
子軒一句話都沒有反駁,他突然發現自己一點都不瞭解洛晴,他的小白兔單純地讓他心痛,沒有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就判定了他的死罪。在她的心裡,他就是這樣的人麼?
“洛晴,這件事是我的意思,和子軒無關。”爵墨看着子軒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忍不住插嘴。
“哼,你和他一樣,你們都是一樣殘忍無情的人。”洛晴微笑着流淚,她的目光落在子軒的身上,她竟然會覺得他熟悉,以爲他是她腦海裡那個始終揮之不去的人影。
她冷笑,怎麼可能,他這樣冷血殘忍的人,她怎麼可能留在這樣的人身邊,她竟然會覺得他是一個溫柔的人,是她瘋了吧?
“爵墨,把門打開。”子軒的聲音很冷,面無表情地看着玻璃窗裡的凱以安。
如果他現在清醒着,一定會高興地大笑,他的報復,竟然真的讓他痛苦,他的女人這樣傷他,而他,卻始終捨不得說一句重話。
房門打開,東方言一身是血地保持着防禦的姿態,兩頭獵狗看着來人,目光裡透着猶疑。
“以安……”洛晴飛奔向了凱以安,淚水如珍珠般掉落,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竟然這樣平靜地躺着,感覺不到周圍的危險。
東方言冷漠地看着走進來的幾個人,目光落在蹲在以安身邊的女人身上,餘光掃到旁邊兩個龐然大物興奮地撲過來的樣子,他握了握拳,沒有動。
兩隻獵狗嘶吼一聲,猛地撲向了洛晴,聽到聲音的洛晴回過頭,完全被嚇到了,怔怔地看着它們,嚇得無法動彈。
“該死。”子軒低咒一聲,迅速地跑向洛晴,一伸手,一背身,兩隻獵狗猛地撞上了子軒的背脊,而洛晴,安穩地被他拉入了懷裡。
悶哼一聲,子軒跪倒在地,卻沒有鬆開緊摟住洛晴的手,他的女人,他自己保護。
爵墨反應也極快,在兩隻獵狗再次發動攻擊的時候,兩槍解決了他們,兩隻龐大的獵狗倒在了地上,不住地抽搐着。
“沒事吧?”子軒的聲音很輕,要不是洛晴在他懷裡,恐怕她都聽不見。
“你……”洛晴驚魂不定地看着子軒面無血色的臉上,她這樣罵他,他爲什麼,還要這樣保護她?他的傷勢這麼嚴重,竟然還衝上來保護她,兩隻獵狗的衝擊,他不痛麼?
嘴角緩緩流出了殷紅,子軒勉強一笑,捂着胸口,疼痛蔓延着整個胸口,甚至呼吸一口都很痛,但是他還是淺笑,“我沒事。”
彥熙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子軒失力的身體,拉起了他們兩個,讓子軒大半個力量都落在自己身上,看了一眼洛晴,“扶着他,可能肋骨斷了。”
洛晴忍不住讓淚水迷濛了雙眼,她努力地扶住他下滑的身體,子軒擡起了顫抖的右手,緩緩地擦拭着她的眼淚,“傻瓜,我沒事。”
“你要是再不走,就有事了。”彥熙沒好氣地低咒一聲,他還真是敢,重傷的身體居然還去擋兩隻畜牲,他以爲自己的身體是鐵打的麼?
“墨,這裡處理一下,我先扶他上去。”彥熙狠狠地瞪了一眼爵墨,都是他乾的好事。
“墨,他們的事回頭我自己處理。”子軒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讓爵墨不要再把他們關在這裡了,只要凱以安不走,東方言是不會離開的,根本不需要把他們這樣關着。
“恩,我知道了。”爵墨點點頭。
他不過是想爲子軒出一口惡氣,也想看看東方言的身手,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等他們離開,爵墨從口袋裡了一把鑰匙給東方言,“帶着他,跟我走。凱以安的腳,恐怕只有彥熙才能治,如果你安分一點,凱以安也許以後還能走路。”
不可否認,爵墨對東方言是有敬佩的,不止是他的身手,更是他對凱以安的維護,他這一身傷,恐怕都是爲了保護凱以安,否則以他的身手,怎麼可能會被這幾隻獵狗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