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中宮裡,燭火高照,殿外的宮女小心翼翼的捧着各式各樣的托盤,鏤空雕花的高門被李女官推開,熠熠生輝的正殿彷彿鍍了一層金,漢白玉的臺階上,正坐着雍容華貴的周後。
四周靜悄悄的,除了宮女的呼吸聲,宛墨染只聽見自己的心跳,每個人都是屏氣凝神,生怕驚擾了周後,李女官掀開簾幔,輝煌燭火中,宛墨染清晰的看到周後絕美的面容,她慵懶的靠着金絲蜀錦軟枕,端起小几上白玉似的茶碗,比率的茶碗透着澄澈的香氣。
一眼望去,珠花金光的雲鬢間佈滿金釵,長擺裙裾垂在地上,甚至沒有一絲褶皺,絕美的女子微微擡起下巴,露出一絲冷傲,“宛墨染。”
宛墨染雙手撩起裙裾,恭敬的跪在地上施了一禮,“臣女宛墨染,參見皇后娘娘。”
皇后一直打量着她,不由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望着宛墨染的瞬間,竟有一剎那的錯愕,這個女子,不得不說,跟她有點相似,可又不是十分相似。
“起身吧。”周後慢條斯理的站了起來,身後的宮女們彎着腰跟在身後,小心翼翼的爲她牽起長裙。
“不知娘娘找墨染前來……所爲何事?”宛墨染面無表情,只是雙手仍不自主的緊握着。
周後笑了起來,面容上浮動着一絲冷嘲,“本宮希望你幫本宮做件事。”
宛墨染愣住,周後要做什麼,爲什麼找上她?她低下頭,很快恢復了平靜,“不知娘娘有何事吩咐臣女?”
“你是不是很好奇,爲什麼這件事要找你?”周後走到她的面前,勾起嬌豔欲滴的紅脣,深邃的眼睛微微一眯,低聲道,“這件事非你做不可,若有閃失,整個安王府和周家都會遭受滅頂之災。”
宛墨染的眼中閃過一絲驚錯,什麼事能威脅到權勢滔天的安王府和周家,除了當今皇后跟安王的私情,還能有別的嗎?
宛墨染當然不會拆穿,她平靜的笑了笑,“還請娘娘吩咐。”
“陛下的御書房裡有一些安王寫的書信,這些書信表面上看起來是戰事捷報,可實際上每一封信中都暗藏玄機,”周後的聲音如飄渺的雲絲,一吹便散,“今夜晚宴,所有人都會在御花園,你趁這個機會,把書信偷到手。”
宛墨染擡起眸子,眼中卻是滿滿的不屑和蔑視,“承蒙娘娘看得起,墨染本該爲娘娘肝腦塗地,只不過……”她湊近了些,壓低了聲音,“周家與安王府水火不容,墨染又憑什麼幫娘娘您呢?”
周後似乎早會料到她這麼說,冷笑道,“這些信中還有關於顧祈雲的事。”
她話音剛落,取出懷中的一個信封,遞給宛墨染,“這是本宮的暗衛拼死得到的一封信,你自己看看。”
她接過書信,拆開一看,裡面果然是安王的筆跡,不過是尋常的捷報,根本看不出哪裡不同啊,不對!宛墨染一眼發現,這些書信若是大多都是七個字,可是取每個字的開頭,意思就是,顧祈雲已得到江山密令。
原來安王早就知道了,宛墨染深吸了一口氣,擡頭緊凝着周後,只見周後擡起眸子,目光在宛墨染身上輕飄飄的掠過,隨後笑道,“你以爲沒人知道嗎?”
“就算陛下知道,顧祈雲是他的兒子,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留給他的,安王這麼做,無疑是多此一舉。”宛墨染輕笑一聲,眼底充斥着惱怒和不屑。
“安王爲什麼會去戰場,你還不明白?”周後冷冷的望向她,“陛下確實疼愛顧祈雲這個兒子,但是歸根到底,他最疼愛的人還是自己,不然當年月娘是怎麼死的。”
她的嘴角向上一扯,眼底毫無笑意,沒有人比她更瞭解顧瑾觴,也沒人比她更痛恨他。
宛墨染美目一閃,突然笑了起來,“娘娘的意思是,陛下早知道顧祈雲得到了密令,而且知道密令是長生不死靈藥,所以派了安王趁此戰事潛伏在顧祈雲身邊?”
“本宮之所以找你,是因爲本宮知道,你爲了救顧祈雲會付出一切,而本宮爲了救周家,自然會不惜全力,”她微笑着,語氣態度令人如沐春風,卻感到一股莫名的陰寒,“世上沒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安王跟顧瑾觴只不過各取所需罷了。”
“他們要合謀對付周家嗎?”宛墨染突然明白過來,太子一死,皇后相當於沒了依靠,周家正是最薄弱的時候,周家與安王府恩怨已深,陛下也想趁此機會將周家連根拔起,所以二人合謀,利用顧祈雲此次出征,奪得江山密令,趁機除掉周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