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掰着手指頭羅列一大通,無非就是告訴他,姐不是個愛管閒事的主兒,愛咋地咋地!
他嚴重表示不滿:“太沒誠意了,這是你一個女朋友應該有的態度嗎?就算你不摸方向盤,副駕駛那兒的半邊天地總是你的吧?”
我特別想問一句:哥們,請問,你確定新車車的副駕駛內定給我私有嗎?萬一不久的將來生了點變化,你該如何向天下人解釋,關於你那寶貝副駕駛的專屬問題呢?
作爲一個合格的車盲,我真心的給不出任何有建設性的意見,可鍾公子似乎不從我嘴裡摳出個Yes或No誓不罷休。
爲了不辜負人家這份重託,我只好一邊仔細詢問車型,一邊打開網頁掃一眼圖片,才勉力完成了這樁定色大任。
楚承辦理完出院手續,是手術後一個多月的事。
這傢伙大言不慚,居然說想高薪聘請本姑娘,兼職他的管家和私人保姆?
如此不合理又心懷不軌的要求,被我不假思索地當場回絕,然後,出於人道主義的科學精神,我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讓葉子幫忙尋了一個專管做飯收拾家務的保姆,每天定時駐紮鍾公館。
傷兵同志大傷初愈殘臂活動受限,不過也無大礙,出門有司機接送,回家有保姆照顧生活,工作進度從未落下,生活進展井然有序,一切狀態皆良好。
我的生活似乎也迴歸到了從前的模樣,大部分時間都呆在書店裡,看書寫字是我苦逼生活裡的主打歌。
某次跟葉子坐在玻璃圓桌邊喝茶閒聊時,她滿眼擔憂地問我:“舒諾,你獨來獨往十多年,突然談起戀愛來,會不會一片空白沒經驗呀?”
這丫頭
真是操心的命,家裡店裡,老公孩子,一大堆瑣碎之事忙個不停,還有我這麼一個不爭氣的閨蜜,害她替我愁嫁愁白了頭。
想想我一個快三十而立的老姑娘,紅鸞星遲遲不動,談個戀愛也跟甩手放養似的,沒跟男朋友如膠似漆,卻成天晃悠在她面前,跟書呀字的你儂我儂,的確挺讓人着急。
不知道葉子爲什麼會產生‘我不會談情說愛’的錯覺,因爲我真心沒覺得目前跟楚承的戀愛狀態有何不妥。
他有他的工作,忙起來時也會廢寢忘食,恨不得一分鐘掰成兩半來用,偶爾也難免會突然遇到一點大事小情;
我有我想幹的事,我正好也需要獨立的時間,去學習,去思考,去享受,我有那麼多事可以做,比如看本書,比如碼點字,比如跟個貼,比如練幾筆書法,比如描兩筆畫,再比如,照顧我的仙人球等等等等。
還有啊,我大小也是一片書香聖地的當家人,雖然有個優秀的好管家婆在,但我也不能一點力量都不貢獻呀,尤其是在進貨渠道和書質的甄別上,俺可半點也沒鬆懈過。
因爲兩個人都不閒,所以,這段時間以來,我倆之間的互動大多是打電話發信息,然後便是等鍾公子的召喚。
通常都是他處理完所謂的大小國事,趕着馬車移駕到書店門口,我乖乖領命跨上賊船,以女伴的身份陪吃陪喝陪玩陪聊。
彼此心繫對方又互不干涉,這樣的狀態已經維持了近兩個月,我個人覺得真心的滿意,楚承似乎也挺享受,我倆之間談不上蜜裡調油,卻也沒感到枯燥乏味。
所以,我覺得葉子的擔心完全多餘,不過看她疑慮重重的小模樣,突然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我佯裝求知若渴的樣子,放低姿態謙虛請教,還作勢拿起筆和紙準備做筆記:“我正準備向你討教一下呢,要不你現在就跟我說說,當初是怎麼把方韋強騙到手的?都用了哪些招?還有,哪個階段用第幾
招,最好傳授得詳細點。”
“你就知道跟我貧!”
這丫頭腦袋瓜越來越好使了,一眼就拆穿了我的陰謀,嗔了我一眼,一副‘我纔不上當’的表情,轉身離開桌邊不再搭理我。
四月,春的氣息已經撲滿每一個角落,和煦的陽光灑在嫩綠色的葉子上,偶爾拂過一陣柔柔的春風。
今天的陽光格外燦爛,耀眼的光芒惹得風姑娘愈發亢奮,拂過葉片撼動了枝條,還往我們的書店裡吹來一個不速之客。
葉子跑到暗屋中來,只道是有人指名找我,敢情這丫頭竟然連書記太太的尊容都不識得。
老牌小三李玉芳會來找我,這種事在我的認知裡,比火星飛到地球上戲水更不可思議。
事隔我當初在醫院力扇神經病小姐這麼久,難道這人是跑來大仇晚報?
中等個子,材質上乘設計講究的玫紅色束身裙裝,鋥亮的黑色細高跟鞋,略顯發胖的身材,面頰圓潤飽滿,妝容精緻豔麗,眉眼間的神色勢利如往昔,下巴上揚傲氣了得,像一隻在毛上拋了光的大母雞。
我站在兩米開外正面直視,面無表情地將玻璃圓桌邊站着的大母雞從頭到腳掃了一眼後,餘光瞥到葉子正在取茶葉,貌似是錯把李家小三當成了貴客,正準備泡茶招待呢!
“葉子!”我扭頭叫住她,斜着眼睛瞥了李正芳一眼,“咱們家的茶葉不便宜,別亂給糟蹋了!”
這丫頭愣了愣,一雙眼睛滿是疑惑地看着我,我回頭看向李正芳,皮笑肉不笑地說:“謝書記傢什麼都有,不稀罕你這杯茶。”
“謝……”
葉子驚訝不已,似才找到了我冷漠的緣由所在,瞭然的點點頭,果斷的蓋上茶葉盒,抽身離開這塊低氣壓磁場地段。
李玉芳不知是真看不上這杯茶,還是修煉成精後氣壓已經穩定成形,並沒有因爲我的‘太客氣’,而讓自己的情緒產生一絲波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