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兩下把那間只及它胸口高度的石屋給摧毀,那羊頭怪物搶出屋後頭來,瞥眼就見得布雷克和老卡特已跑至右前方的一堆亂石堆前,是一間倒塌的石屋。
就聽得它悶吼一聲,邁步趕上,只是待得抵近,布雷克與老卡特卻又已越過石堆去。它猛地跳到亂石堆上,但蹄下石塊石片滑鬆,登時一個趔趄,忙彎身把雙臂一撐,險些摔倒。
當下站穩以後,它直起身來,怒吼聲聲,右手把錘砸開些許亂石,伸左手又扒拉開去一些,須臾清出道來。
布雷克與老卡特在前,領着那羊頭怪物在一衆石屋間轉了兩轉,忽而拐過一間石屋來,便見得不遠處的光亮,帕拉斯與卡特琳娜亦正疾掠飛馳,追着蘭斯洛特在此間打轉,但三人業已到得石屋羣的另一邊緣處,靠近山崖的地方。
蘭斯洛特百忙中回頭瞧了布雷克與老卡特還有二人身後那羊頭怪物一眼,揚聲笑道:“老卡特,某家還道你已經把那兩瓣屁股餵了那隻山羊精了呢!”
老卡特惱罵道:“你個龜兒子才把龜屁股喂那頭山羊精!”
蘭斯洛特哈哈一聲,道:“老卡特,烏龜也有長屁股嗎?”
老卡特叫道:“廢話,沒屁股怎麼拉屎放屁?!”
蘭斯洛特道:“說的也是,就算是烏龜也不能夠只進不出,光吃不拉,到底是你老人家的本家,熟悉得很。”
“去你孃的!你個龜兒子是在罵老子是老烏龜麼?!”老卡特道。
“不、不、不,某家怎敢罵你老人家是老烏龜呢?”蘭斯洛特道:“你老人家不是烏龜,你老人家是王八。”
“這還差不多……呃……”老卡特剛點了點頭,即反應過來,道:“啊呸!你姥爺的!王八就是烏龜,當老子好耍弄呢是吧?你他孃的纔是王八!”
蘭斯洛特道:“嘻嘻,這‘王八’既是烏龜,也是甲魚,你老人家不做老烏龜,那也沒關係,還可以做一隻老甲魚,老鱉,第八大王,一樣的威風。”
“鱉你的頭!都他孃的是王八,你小子留着自個兒做吧!”老卡特道。
卡特琳娜冷笑一聲,道:“你個小王八死到臨頭了還有閒功夫跟那老王八探討龜鱉之屬,憑的瞧老孃不起麼?待老孃把你的龜殼給敲爛嘍。”說話間,她躍上一間石屋頂處,足下連踢,將那疊覆做屋頂的石板踢起數塊,朝底下的蘭斯洛特射去。
蘭斯洛特晃身躲過石板,就聽得老卡特不滿叫道:“喂!卡特琳娜,你在胡說些甚麼?蘭斯洛特那小子是王八不假,老子卻不是王八!”
“沒錯、沒錯,你這小娘兒們當真胡說八道,老卡特是老王八,某家卻不是,又哪裡來的甚麼小王八和老王八探討龜鱉之屬了?!”蘭斯洛特亦叫道。
老卡特朝蘭斯洛特道:“你小子纔是王八,老子不是。”
蘭斯洛特道:“王八是你老人家,某家可不敢當。”
“不要客氣了,你是。”、“誰與你客氣?你纔是。”
……
“呀!吵死了、吵死了!我把你們這一對老少王八,忒也聒噪煩人,再吵便把你們的龜殼一塊兒敲爛!”卡特琳娜尖叫一聲,怒罵道。
再瞧帕拉斯與布雷克,也是一副受不了、頂不住的模樣,皆是心想這倆人湊到一塊兒,嘰哩呱啦,說個沒完沒了,一個“王八”都可以扯上半天廢話,這他孃的是存心來騙字數的嗎?!
帕拉斯在蘭斯洛特又一次拐彎、以石屋爲屏礙之際,她不閃不避,徑直朝着石屋衝去,仗着兵鋒犀利,破牆而入,又再穿牆而出,眨眼將屋後的蘭某人追及。當下就是一劍,便向蘭某人斬去。
蘭斯洛特見那屋牆驟然洞穿,帕拉斯擎着劍光從中躍出,登時驚了一跳,叫道:“哎喲,好卑鄙!不準在牆上打洞。”
帕拉斯又哪裡理會他,姑奶奶不但要在牆上打洞,還要在你身上也開幾個血窟窿!而爲避鋒芒,蘭某人只好急急忙一個改向,向着山崖底竄去。
卡特琳娜眼見得蘭斯洛特此去路斷,笑道:“你往哪兒跑呢?”稍一頓聲,又道:“你已窮途末路,還想往哪兒跑?!”
蘭斯洛特“哼哼”一聲,非但不減去速,反而加緊一分,直直往崖壁撞去,間而把熒光寶石塞入腰帶中夾緊,那光芒仍自透過布料照出。
就在將將觸及崖壁時,只見得他猛一蹬地,勢頭轉而上升,再是伸足輕點數下,瞬間躥起四五丈高去。
蘭某人把手扣住崖壁上的凸起,掛住了身子,低頭下望,叫道:“蠢娘兒們,某家飛給你們看!”可惜話音未落,帕拉斯與卡特琳娜亦也雙雙躍起,至他腳下,盡皆探手,一人抓他一足。
蘭斯洛特怪叫一聲,忙不迭手腳齊施,摁壁上騰,又再升起六七尺,躲過了抓拿。他把手去扣崖壁,不料着手處砂石松脫,人兒頓往下掉。他大驚,雙掌雙足貼壁,急尋着手落腳之處,只消有一絲巖縫,也可供他住身。
終於在下滑近二尺時扣着巖縫停了下來,蘭某人出了口氣兒,便聽得底下卡特琳娜的罵聲,道:“喂,王八蛋!快把你的髒屁股從老孃頭頂上拿開!”
卻是帕拉斯與卡特琳娜擒抓蘭斯洛特不着,遂分別將寶劍與匕首插入崖壁中,亦將身子懸掛當空。
蘭斯洛特又一瞧二女情形,叫道:“不公平!某家的手腳都快要磨破皮了,你們倒瀟灑!不行,你們得把其中一柄兵器給某家使喚,否則別怪某家不客氣了!”
卡特琳娜道:“口氣憑大,你都這個鳥樣了,還有甚麼本事?!”
蘭斯洛特道:“好,既然如此,接招吧!”當下顏色一整,運起一股氣息,兜腹一轉,沉降丹田,猶嫌不足,再是落於穀道,使勁將之憋出菊門。但聽得“噗”的一聲悠然妙音,蘭某人屁股一撅,作勢對準,即把一個響屁放出,朝底下二女崩去。
蘭某人的功力端的了得,上下尚隔着三四尺遠,但卡特琳娜仍覺着一股略帶溫熱的風兒從上方吹下,拂在她擡頭仰起的面上,頓時臉都綠了,慌忙閉住了氣,以袖捂住口鼻,將臉撇開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