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數日前,蘭斯洛特在那鎮子裡被帕拉斯追得光着屁股、滿大街亂跑,他後來藉着馬車的掩蔽,一出一進的功夫,好不容易將對方給甩脫了去。
蘭斯洛特逃出鎮子後,又復北往。及至日前,經行一村時,本待於其中尋戶人家借宿歇腳,順便詢問一下路徑,但尚離着老遠,便見得那村中一片火光沖天。
蘭斯洛特當即展動身形,奔近村口,近了只聽得內里人聲犬吠,尖叫哭嚎一片,不知是生髮了何等變故?他毫不遲疑,把身一晃,掠進村子之中。
這村子不大,不過十幾二十戶人家聚居模樣,一眼到底。蘭某人才踏足村道,面前便仰躺了一具屍體,血水橫流,是個男人,其胸膛叫利刃自肩及腰砍開來一道致命傷痕,男人面上驚恐錯愕,兀自死不瞑目。
把眼來瞧,屋前道上,伏屍不少,男女老少皆有。更有五六名大漢,手持刀劍,滿臉兇殘,哈哈狂笑間,把餘下驚慌亂竄的村人來追殺。
當然,自也有人反抗,但拿着鋤頭掃帚,燒柴木棒的村民,又如何是這幾個手持利刃的兇徒的對手,徒自送命矣。
眼見着不遠處一名漢子將一個娃娃逼到了角落裡,揮刀便斬,蘭斯洛特眸中精光一閃,將身一縱,掠過十數丈遠,一下在其頭頂頓現。
他身未落下,凌空已把一腳踢出,登時一物應腳而飛,只見那名漢子的身子忽然失衡,撲倒在地,一陣抽搐便即不動。再一細瞧,其頸腔鮮血噴涌,首級早已不見,那被蘭某人一腳踢飛的竟爾是其人的腦袋。
那顆腦袋去勢勁疾,“嗖”一下把另一名逞兇的漢子擊中,頓將之撞得鮮血長噴,飛跌出六七步外,伏地挺屍,眼見不活。
蘭斯洛特身形毫不稍停,一晃消失於原地,幾個閃現,已自賞了餘下三名兇徒兩掌一腳。其中一人腦袋被拍進胸腔裡,鼓脹欲裂,另一人胸膛則全然凹了進去。
最後一人則正把一名年輕婦人按倒於地,騎在其身上,在其徒勞掙扎中,撕扯着婦人身上的衣裳。卻不料忽然被蘭某人一腳踹飛,砰一聲大響中,把一旁的屋牆撞破,那房子猛受巨力,一下坍塌,將之掩埋。
五六名大漢不過眨眼的功夫便被殺卻一空,餘下正惶亂逃竄的村民不由停了下來,愕然地轉頭瞧看蘭斯洛特。
蘭斯洛特把眼一掃,周遭還存活着的村民只有十餘數,孩童便已佔去了大半,個個面上驚魂未定。他低下頭,對腳邊的那名年輕婦人咧嘴一笑,道:“地上躺着很舒服麼?怎的還不起來?”
那名年輕婦人坐起身,畏縮地向後挪了挪。蘭斯洛特便又笑道:“你莫要害怕,某家是個大大的好人,那幾個惡徒都讓某家給解決掉了。”
雖然蘭某人的說話端的令人聽了直翻白眼,但這廝賣相既佳,那名年輕婦人見他一臉善意,略是放心,這才從地上爬起身來。
蘭斯洛特見其披頭散髮,衣衫凌亂,模樣狼狽,且春光外泄,露出白花花的胸脯來,於是好意提醒道:“你不冷麼?”
那名年輕婦人便覺胸口涼颼颼,登時“呀”一聲輕呼,趕忙將衣襟拉緊,雙臂來掩,側轉過身,面上羞紅。
蘭斯洛特又道:“這些行兇的傢伙是怎麼回事?是強盜麼?”
周遭的村民雖見着蘭斯洛特不似匪人,但卻無有一人出聲應答。蘭某人便待再問,忽的輕“咦”一聲,就見得遠處一名漢子鬼鬼祟祟地溜到一間房子門口,朝裡頭招呼了下。
隨即那房子內也出來一名漢子,朝自家這邊望了望,趕忙又回頭從房子裡拽出兩個人來,拉扯着欲往村外逃走。
蘭斯洛特定睛一瞧,那打算偷溜的人裡,兩名漢子皆手持刀劍,瞧來是強匪一夥無疑,而被拉拽着走的則是兩名少女。那兩名少女顯然望見此處的村民們,當即連聲呼救。
蘭斯洛特身形登時自原處消失,幾個起落間已是追上其等,本待各賜一掌,結果了那兩名匪徒的性命。但臨了念頭一轉,撤去了九成九的力道,只是各一巴掌將那兩名匪徒給扇倒在了地上。
兩名少女一得自由,立馬便逃開了去。而兩名匪徒摔得頭暈眼花,好不容易爬起身,也不敢耽擱,連兵器也顧不得撿拾,急忙奪路來跑。
但沒跑得幾步,兩人眼前一花,蘭斯洛特已是擋住了去路。蘭某人也不囉嗦,雙手一探,便把兩名匪徒的脖子皆掐住了,輕輕提離地面。
那兩名匪徒登時透不過氣來,將臉皮憋得通紅,抓住了蘭某人的手臂,腳下一陣胡亂踢蹬,須臾一股騷臭味傳出,卻是失了禁。
蘭斯洛特即十指一鬆,撒開了雙手,任這兩名匪徒跌落在地,若擱淺的魚兒般,“呼哧”、“呼哧”,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兒。
只聽得蘭某人問道:“你們是哪裡來的蟊賊?可還有同夥?”
那兩名匪徒總算回過氣來,互視了一眼,皆看到同伴眼中的驚懼,聞聽得蘭斯洛特的問話,其中一名相貌普通的匪徒道:“這……這位大人,冤枉啊,小人是清白的。”
另一名八字眉,三角眼,瘦頰尖頜,賊頭鼠腦的匪徒附和道:“是呀、是呀,小人可是個大大的良民。”
“哦?!”蘭斯洛特失笑道:“這麼說來,把爾良民當惡賊,卻是某家瞎了狗眼,倒要給你們賠不是了?”那兩名匪徒連道不敢。
蘭斯洛特便又笑道:“有甚麼不敢的?!某看你們的良心大大的壞纔是。”說着,他毫無徵兆的出手,照着其等的腦門兒又各賞了一巴掌,將兩名匪徒扇趴在地,久久爬不起身。
蘭某人施施然道:“某家天生有個毛病,若一日不殺人,心裡便不快活,但某家是個大大的好人,卻又不能妄殺無辜,所以只好專挑惡賊下手。”
“這樣吧,某家今天已經殺了好幾人了,最後再殺一個也夠了,你們兩個誰要是先招供了,某家就暫時先饒他一條小命。”頓了頓,又道:“而嘴刁不肯從實的,又或招得慢了的傢伙,唔,那就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