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機未至?!
幾人是老交道了,卡特琳娜和老卡特對蘭斯洛特戒惕之深,那是絲毫也不相信蘭某人的言語,而布雷克與帕拉斯則是將信將疑。
布雷克出聲道:“蘭斯洛特兄弟,此話當真?”
“那是當然,某家最是誠實不過了,從來都不曾騙過人,廣大的觀衆朋友們都可以作證。”蘭斯洛特笑眯眯道。
“放你孃的狗屁!”老卡特登時罵道:“你這龜兒子一張口便就瞎掰,謊話連篇,眼皮子都不眨一下,輒敢道不曾騙過人!”
卡特琳娜冷笑道:“我看你是從來都不曾老實過,不曾說過真話纔對。”
蘭斯洛特對二人的冷嘲熱諷渾不在意,道:“布雷克兄弟的豪情氣概某家是心折已久,只可惜幾回見面皆是來去匆匆,不得與兄弟你把酒言歡,共謀一醉,着實遺憾。”
布雷克聞言,客氣道:“蘭斯洛特兄弟智勇雙全,瀟灑倜儻,亦乃當世之俊傑,能與兄弟結交,亦我之幸。待我等出離山嶺,尋得酒家,定與兄弟你一醉方休。”
酒?!老卡特登時叫道:“你們兩個小子,喝酒怎能少得了老子!”
蘭斯洛特笑道:“是、是、是,少了誰也不能少你老人家。”
布雷克亦笑道:“少不了、少不了。”
蘭斯洛特心下里轉着念頭,思忖着正是要拉近你等同某家的關係,博取好感,一點點消去你等的戒備之心,纔好計較。
就聽他道:“要說當今之世,天下諸國間能令某家佩服之人,也就只有三個半了。”
“哦?!”老卡特來了興致,帕拉斯、布雷克和卡特琳娜亦然,便聽老卡特問道:“奇怪、奇怪,你小子狂妄自大,向來目中無人,卻也有佩服的?可怎麼是三個半?那半個是怎生回事,難道是個半身殘廢的?”
“莫急、莫急,且聽某家道來。”蘭斯洛特道:“這第一個人嘛,便就是帕拉斯了,一個女兒家能有如此功力造詣,練就這般冠古爍今的絕世劍術,何其難得,可想而知付出了何等樣的艱辛。更難得的是還有一顆俠義之心,但憑手中三尺青鋒,斬妖降魔、鏟奸除惡,實乃我輩正道之中流砥柱。”
布雷克頷首贊同,老卡特撫着白髯,一臉的自豪,而帕拉斯則面容依舊冷清,喜怒不形於色,彷彿蘭某人稱讚的是別人,只將三樣寶貝收回懷中。
不過卡特琳娜卻是“撲哧”一聲,出言嘲笑道:“我輩正道?你這‘天字第一號大盜’偷蒙拐騙,無所不及,乃是歪門邪道中的歪門邪道,卻甚麼時候搖身一變,就成了正道中人了?!”
“你這廝不動聲色便往自個兒臉上貼金的本事也真是要得,依我看你這厚臉皮的功夫才真正是冠古爍今,絕無僅有呢!”
蘭斯洛特嘴角一抽搐,有些兒尷尬,內裡暗罵不已,面上則輕咳了一聲,不作理會,接着道:“這第二個佩服的人自然就是布雷克老兄你了。”
布雷克忙道:“不敢當、不敢當。”
“不、不、不,老兄不必過謙,試問方今天下,又有誰人不曉得‘傭兵之王’的大名?!”蘭斯洛特道:“雖說英雄難免爲五斗米而折腰,但難得老兄威武不屈,不畏權貴,心懷坦蕩,光風霽月,行事磊落,立處淤泥濁世之中,然並不同流合污。雖則名利滾滾來,只作雲煙糞土,得失不縈於胸,是真君子、大丈夫也。”
頓了頓,蘭某人又道:“若論這當今世上之英雄豪傑,那麼毋庸置疑,首推你布雷克老兄。”
“過獎、過獎。”布雷克道:“蘭斯洛特兄弟如此讚譽,着實令我汗顏,莫說近的有兄弟你、帕拉斯、卡特老先生,遠的尚有那位大騎士赫羅維克,兄弟這般溢美於我,當真羞殺我也。”
“不、不、不,老兄當得、當得。”蘭斯洛特笑道。
“不、不、不,慚愧、慚愧。”布雷克道。
“當得、當得,絕對當得。”
“慚愧、慚愧,十分慚愧。”
……
二人好一番客套,老卡特看不下去了,叫道:“你孃的,還有完沒完?!”又對蘭斯洛特道:“你小子還剩一個半未曾佩服呢,快說,下一個要佩服誰來?”說着,他睜着小眼睛直盯着蘭斯洛特,面上一副下一個該當輪到他老人家了的神情,期待從蘭某人嘴裡說出‘老卡特’來。
聽得這話,見着如此,蘭斯洛特哪裡不明白他的心思,只暗笑道你這糟老頭兒五短身姿,三寸矮丁,半個殘廢,莫說你老人家毫無半點可令某家佩服之處,就算是有,那也頂多算那半個。
便聽蘭斯洛特笑道:“先說那半個,這半個令某家佩服之人便是那位‘天下第一大騎士’赫羅維克了。”說着,瞥眼見得老卡特有些兒失望,但好歹還剩下一個名額,便也未曾有所不滿。
蘭斯洛特即接着道:“那位騎士老爺確然是不世之英雄,其人正直、忠誠、無私、無畏,榮譽即命、憐憫謙卑,貫徹精神,乃是個真正的騎士,如今這樣的人絕對是珍稀物種,某家也是佩服的。”
老卡特道:“大騎士赫羅維克是真英雄、真豪傑,就連老子也是十分的敬仰佩服,可是在你這賊小子這兒居然就只佔了半個名額,也真是大言不慚!”略是一頓聲,又作恍然道:“噢!老子明白了,你小子雖然佩服赫羅維克,但他是兵,你是賊,天生就不對付。而且人家還給你戴上‘天字第一號惡賊’的帽子,滿天下的搜捕你,你小子當然懷恨在心了。更何況你小子向來便心眼兒小得很,所以只給了人家半個名額。”
“亂談!某家何等的胸懷寬廣,就算是死對頭,理當敬重佩服的自然不會怠慢了。”蘭斯洛特道:“更何況人生在世,千金易得,但知己難求,而往往最瞭解自己的卻就是自己的敵人!”
“赫羅維克既是某家的敵人,那便也是某家的自己,某家這是平心而論,豈會有所偏頗?!”
“那老子可就整不明白了。”老卡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