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準備,下一次跳躍後我們就能看到艾澤拉斯啦!”
在沙塔斯城中,瑪格漢的戰爭領袖加爾魯什·地獄咆哮正在對全副武裝的獸人戰士們訓話,此時的天際中正在浮現出奇特的“大漩渦”。
那是能量的匯聚代表着這個星球即將經歷一次超遠距離的星海傳送。
但不只是獸人們,就連城市中的平民都對此熟視無睹。
他們顯然已經適應了這種誇張的星體傳送,同時也適應了那高懸於天空中的“暗淡太陽”,這說明生命的適應力是真的可怕,尤其是處於眼下這種危急的戰爭時期。
“我們要在世界樹塔亞拉和艾澤拉斯夢境的鏈接下,走那奇特的道路踏入戰場,我們要在兄弟之邦的大地上痛宰惡魔!聽說它們在那裡也扔下去了一尊墮落泰坦,這可太好了!”
小吼如一個標準的戰爭販子那樣揮着拳頭,對自己的戰士們咆哮道:
“我們追隨偉岸的尊主曾戰勝了一尊星海之神,現在卻還能見證到第二尊星海之神的戰敗,哪怕我們還沒有資格參與到那神戰裡,但目睹如此雄偉的戰鬥只能激起戰士們心中的無盡怒火!
我要求你們,我命令你們!
這一次一定要打出德拉諾勇士們的威風,我們不比艾澤拉斯人差,他們有的我們都有,我們甚至連星”
“啪”
一隻手摁在了小吼的肩膀,打斷了他激昂的戰爭宣揚。
小吼怒氣衝衝的回頭一看,發現杜隆坦正在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他,那眼神裡盡是“你踏馬不要命了?什麼話都敢往外說”的恨鐵不成鋼。
直到這會,小吼才發現自己確實太激動了,差點就把德拉諾世界此時最大的秘密泄露出去。
於是他咳嗽了幾聲,揮起手對眼前的獸人戰士們喊道:
“那些身爲被放逐者的綠皮也會和我們一起參戰,我對你們沒有別的要求,但瑪格漢的斬獲不能比綠皮少!
聽懂了嗎?”
在他的詢問下,眼前的戰士們各個姿態昂揚的咆哮迴應,這種戰意滿滿的狀態讓小吼非常滿意。
他將指揮權還給督軍,然後跟着杜隆坦離開了演武場,在杜隆坦開口之前,小吼就疑神疑鬼的摸着肩膀,說:
“我感覺到祂在注視我”
“錯覺而已。”
杜隆坦很沉穩的回答道:
“無情者很虛弱,祂根本沒有力量能注視這個世界的生命,我知道你小子把這視作一種祝福,滿心都希望自己的故鄉可以成爲艾澤拉斯那樣的偉岸之地。
但你也要冷靜一點。
根據艾澤拉斯的記載,星魂的沉睡往往會持續數萬年,反正德拉諾的未來如何,你和我.我們是絕對看不到無情者甦醒的那一天。”
“沒關係,只要我確定祂真實存在就好了。”
小吼倒是看得開。
這傢伙揮着手,興致勃勃的說:
“阿古斯尊主塑造了艾瑞達人,艾澤拉斯尊主將祂的孩子塑造的無比強大,我們獸人比他們也差不到哪,無非就是缺了星魂祝福這一環。
現在,星魂也已被賜予,我們最後的短板也被補齊。
我就知道,獸人遲早有一天能傲立於星海之上,我們的文明遲早可以和艾瑞達人一樣輝煌而長存!
啊,一代又一代的獸人將踏上這條守護與戰爭之路,我們也會成爲真正的星海傳奇。
青史留名啊,這可是一個戰士能到的最完美的結局啦。”
杜隆坦看着小吼。
眼中充滿了一種“老丈人看女婿”的不滿和無奈,他覺得地獄咆哮家的兒子有點太像他老爹了,這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偏偏自己的女兒也被自己老婆以戰士的方式養大,導致蓋亞拉和加爾魯什待在一起時總會爆發爭吵甚至是拳腳相加,雖說這也是大部分獸人夫妻的相處模式。
但怎麼說呢,領袖總要有點領袖的樣子才行。
“你們兩個!傳送要開始了,進屋吧。”
騎着霜狼的蓋亞拉從遠處跑來,對兩個男人喊了一聲,此時沙塔斯城乃至整個德拉諾世界的所有生命都已按照星海傳送時的防禦標準,躲入了堅固的屋子中,有條件的還要把自己固定起來。
這是爲了避免順勢的劇烈相位改變導致個體被從當前相對位置“甩”出去,這種座標軸和座標點的相對位移稍有一寸偏差,帶來的結果都是災難性的。
但好在德拉諾這個世界它並不正經,除了此時蜷縮在德拉諾地心沉睡的無情者卡雷什外,這世界裡還有個織夢者泰坦被囚禁着。
諾甘農號稱“萬法之源”,被迪亞克姆和阿古斯尊主胖揍之後恢復了清醒,雖然不見得能和凡人共情,畢竟人家是高貴的白金泰坦,但在這種對抗燃燒軍團和黑暗泰坦的大是大非問題上,諾甘農還是拿的很穩的。
祂被世界樹塔亞拉約束着。
但祂可以反過來通過世界樹遍及星體各處的根鬚來爲德拉諾施加奧法防護,使這裡的生命不至於因爲相位偏差而被拋進星海里。
當然,非要隨便亂動的下場一樣悽慘。
搞不好就會在一瞬間從世界南極傳送到世界北極,考慮到德拉諾世界大部分區域目前都還有厚厚的冰層覆蓋,很多虛空生物躲在冰層之下醞釀着陰謀,一旦離開了安全的聚集區會遭遇到什麼就不好說了。
其實總的來看,德拉諾世界目前的安全情況比艾澤拉斯可糟糕多了。
但都這種半隻腳踏入ICU的情況,還要穿梭星海前來救援情況好很多的兄弟之邦,只能說明人家德拉諾人確實仗義。
“那根法杖!”
在卡拉波神殿的獵手休息區,此時這裡已經改成了月神的神殿,正式成爲月夜戰神,和泰蘭德擁有近乎同款力量封印的奈麗大主教對身旁的雙子提醒道:
“大先知叮囑的事情你們一定要妥善完成,抵達艾澤拉斯後你們不必參與戰鬥,我會負責,你們立刻和逐影者們匯合,把迪門修斯引過來!”
“不行,這事讓姐姐去做就好。”
奧蕾塞絲大主教搖頭說:
“我必須時刻跟着你,萬一你的力量封鎖失效,我還要想辦法藉助至高天的聖光力量把你再重新封印回去。迪亞克姆長官回來的時候必須看到咱們三都安全無恙,不然他一定會很傷心的。”
“哼,咱們什麼時候成爲這麼好的姐妹了?”
奈麗翻着白眼說:
“真以爲你們以前背地裡說的那些話我沒聽到是吧,一口一個‘女野人’的叫着罷了罷了,這時候就不聊這些了。
放心吧,在力量的使用上我有分寸。
我可不是泰蘭德那種爲了信仰就可以奉獻一切的無私性格,我和迪亞克姆還有個約定沒完成呢。”
“是啊,所有艾瑞達人和他都有個沒完成的約定。”
薩洛拉絲左手握緊奈麗,右手挽住妹妹的肩膀,在艾格文女士啓動星海傳送的震動中,她輕聲說:
“我們即將抵達艾澤拉斯,我們即將見到他從死亡的世界中歸來,哪怕這次再會註定短暫,但從此之後在每一個擁有太陽的世界裡,他都會與我們永在,直至我們的生命走到最後一日的終點。
在那恢弘的黃昏晚霞裡,他會前來接我們去永遠的家中。
以此,我們將不必漂泊。
以此,我們將永享安寧。”
“嗡”
德拉諾的星體在驟然打開的黑色相位裂隙的吞沒中消失在這陌生的星海里,當它下一次出現時就已經來到了熱鬧無比的艾澤拉斯星域。
當這個體積只有艾澤拉斯十分之一左右的小世界落在星海之中時,幾乎立刻就被體型超大星海核心世界的重力捕獲,以一種環繞加速的方式開始向艾澤拉斯墜落。
這種牽引給德拉諾造成了相當可怕的影響。
贊加海本該在這一刻捲起潮汐,但奈何這片海洋早就被封凍了,於是整個世界各處的冰層轟然破碎,連大陸板塊之間都開始無情擠壓,讓地震轟鳴。
但阿古斯尊主雙腳站在贊加海的冰層之上,手持卡茲格羅斯的聖錘,壓制着世界大陸架的粉碎與撕裂。
就在它足夠靠近艾澤拉斯時,一股無形但真實存在的力量如一隻手一樣,在德拉諾世界的星體上輕輕一推,讓它被固定在了某個環繞世界運行的軌道之上。
這來自星魂尊主的協助,完全不符合天文學常識。
但還是那句話,在一個魔法世界裡講什麼物理常識?
人家艾澤拉斯尊主只要甦醒就能成爲最強生命,此時伸手固定一個小世界作爲自己的衛星怎麼了?
沒有把德拉諾直接拉入無盡之海,使其成爲一塊新的大陸已經很給獸人們面子了。
畢竟,就算德拉諾世界的陸地面積全加起來,都沒有卡利姆多大陸的面積大好吧?
“墮落的高戈納斯就在那!”
卡拉波神殿之上,懸浮在空中的太陽井浮島中,薇拉拉女士已經捕捉到了艾澤拉斯世界中那明顯的超能量反應。
她大喊道:
“阿古斯尊主!墮落泰坦正在進攻希利蘇斯的星魂神殿!快!該您出場了。”
“我爲前驅,你們隨後而行。”
阿古斯咆哮着,在那新的恆星太陽照耀下,將溫暖帶回這個冰封世界的背景中,祂在贊加海破碎的冰層之上一躍而起,衝出蒼穹飛入星海。
以神靈構造體化作隕星,穿越過那靜謐的星河,在斯芙拉克斯艦隊的光鑄者們充滿敬意的注視中,朝着艾澤拉斯世界飛躍而去。
這顯然是隻有神靈能做到的事。
而這一幕也幾乎立刻被躲在扭曲虛空邊境地帶,時刻觀察着艾澤拉斯戰況的基爾加丹注意到,征服者倒是沒有表現出和之前薩奇爾一樣的震驚。
它已從德拉諾大戰裡逃回的那些曼阿瑞口中得到了阿古斯尊主復活的消息,此時目睹這兇悍的“故鄉之神”飛躍星海援持艾澤拉斯,只是讓它坐在自己的惡魔王座上進入了某種感慨、沉思與平靜的沉默之中。
它似乎也在欣賞這一幕。
直至身旁的曼阿瑞副官小聲提醒道:
“您應該收回高戈納斯了,如果墮落者諾甘農無法擊敗阿古斯尊主,那麼高戈奈斯同樣不行,大人,事實已經證明,軍團面對的敵人擁有超越我們的高端力量。
這事依靠惡魔已經無法取勝。
或許,您應該聯繫黑暗泰坦了。”
“是啊,我們應該聯繫祂,但不是現在。”
基爾加丹明顯有自己的計劃。
近來靠着一手“微操”把艾澤拉斯的衆生折磨的欲仙欲死的征服者摩挲着下巴,它語氣陰森的說:
“我相信我們的主人一直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這場戰爭中,祂已經看到了這個奇特的世界因戰爭而發生的種種變化,但祂卻並未對此表現出特殊的反應。
這就證明,在我們的主人眼中,此時的情況還不到祂該登場的時刻。
如果我們遇到一點麻煩就呼喚黑暗泰坦助陣,那麼燃燒軍團的存在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們還得繼續戰鬥
好了,艾澤拉斯的支援已經到位,他們暫時不會有更多援軍了。
也就是說,小打小鬧的騷擾階段結束了。
通知已完成戰爭準備的一千七百七十三個惡魔戰團,按照之前的戰略規則,各自向負責的戰區投送力量!
迄今爲止,艾澤拉斯人表現的相當不錯,該讓他們體會一下由我在這兩萬多年裡親自統籌訓練的精銳惡魔的實力了。”
“是。”
曼阿瑞副官點了點頭,不過在命令傳達之後,它又小聲說道:
“您在我們目前推進佔領的每一個星區都抽調了大量精銳,甚至將防守阿古斯的精銳也調動過來,雖然留下的次級戰團也能穩住總體態勢,然而如果我們在這裡遭受失敗,恐怕整個燃燒遠征的進程都要遭受影響。
所以,是不是應該更穩妥一些?”
“愚蠢!”
基爾加丹呵斥道:
“燃燒的遠征的終點就在艾澤拉斯,我們已經抵達了終點,這是黑暗泰坦招募我們所求的最終目的,我們理應爲我們的主人盡忠。
祂僱我來就是幹這個的!
所以,我會告訴你,別告訴我傷亡數字,別告訴我什麼大戰略什麼大局觀!
我只要艾澤拉斯!
這是燃燒遠征的最後一戰了,也是曼阿瑞的最後一戰了,你理解我的意思嗎?”
副官愣了一下。
它咬了咬牙,說:
“我不理解!這不是您平時會做出的決定,就像是一個佔着優勢的賭徒非要把一切都押上去。”
“你不理解?”
基爾加丹看着眼前的曼阿瑞。
它看着它臉上的邪能皰疹和身上惡魔化的刺眼點綴,在那綠色的瞳孔中倒映出的是另一個惡魔,然而,基爾加丹在其中卻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於是,它露出笑容,伸手幫自己的副官整了整軍裝的衣領。
輕聲說:
“你是不是當惡魔當久了,已經忘記自己到底來自哪?還記得你曾與故鄉約定的誓言嗎?我何時告訴過你,我打算背棄那與世界的誓言?”
“可”
“沒有什麼可是!如果維倫和他的光復軍連我這一關都過不去,還談什麼光復故鄉?
去吧,按我的命令行事!
不必在意墮落泰坦高戈納斯的結局。
在邪能真神‘寂滅者阿古斯’即將誕生的現在,這些可以無限重塑的墮落泰坦本就是‘戰略消耗品’而已。”
——————
“砰”
阿古斯尊主如“大荒星隕”般酷炫登場,砸入希利蘇斯的大地讓那無盡的荒漠頃刻間被宇宙之火席捲點燃。
在祂眼前,墮落泰坦高戈納斯揮動着戰錘咆哮着殺來,救世者們正在竭盡全力的阻擋。
阿古斯看到了迎戰的月夜戰神,以及那天空變化的黑月,祂搖了搖頭,手握雷刃帝隕上前,揮起流光的劈砍將高戈奈斯擊退,隨後對懸浮於空中的泰蘭德咆哮道:
“不是現在!退下!我等來了,援軍已至!”
“殺啊!爲了瑪格漢的榮譽!爲了克烏雷的誓言!爲了德拉諾的未來!”
在尊主與墮落泰坦交手的那一刻,數十道夢境之門於大地和天空開啓。
在獸人們猙獰的戰吼中,大隊的狼騎兵和食人魔戰士化作濁流從側翼猛擊那些踏入沙漠的惡魔,而在天空中飛掠的太陽鴉人們一個照面就掀翻了飛行惡魔的大軍。
德拉諾的衆生駕馭着猙獰的瑪戈隆與原祖荊獸殺入了戰場,他們絕不會讓自己的兄弟之盟孤身迎敵。
而爲首的伊瑞爾高舉着灰燼使者聖劍,掄圓了就像是砸出一團真正的太陽,將墮落泰坦高戈奈斯撞的一個趔趄,隨後又被阿古斯尊主手持阿格拉瑪之盾上前,一記盾擊砸在了臉上。
差點就突破力量限制的泰蘭德落在地面,被瑪維攙扶住。
她擡起頭看到了一輪“太陽”自天空滑落,差點以爲迪亞克姆聖人回來了,但隨後發現那是一個奇怪的“精靈納魯”。
“看什麼看!說你呢,驢耳朵精靈,沒見過被光鑄的熵魔嗎?真是小家子氣!”
就在泰蘭德詫異時,光耀四方,焚化惡魔的對方甩出了一句很不客氣的話。
“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扣下來!”
唔,今日依然被迫做好事的薩拉塔斯女士,看起來心情還是很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