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霓正想發怒,白沐衣斜刺裡冒出來,一把攥住雲霓的手腕,單膝跪地:“末將拜見雲妃娘娘。”
白沐衣的手用力握住白雲霓的手,悄悄給她使了個眼色,壓低聲音:“你若實在忍不住,就想想你的目標。”
白雲霓愣住,她的目標?她的目標遠不止是南宮世修一個男人,而是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鳳冠!
星眸閃耀,微微頷首:“妹妹明白了,三哥請起吧。”
“雲妃娘娘,尊卑有別,娘娘是君,末將是臣,按例娘娘該受白沐衣大禮。”
白雲霓瞧着三個,她曾經並不喜歡這個撿來的哥哥,可是,雖然才離開相府一日,再見三哥卻覺得格外親近,不由紅了眼睛:“三哥,以往是妹妹無禮不懂事,還望哥哥不要記在心上。”
白沐衣一笑:“妹妹生性調皮,哥哥自然只記得妹妹的好,只是哥哥求你一件事,不知妹妹可能答應哥哥嗎?”
“什麼事?”
“不要再爲難綠翹。”
白雲霓怔住。
“是爹爹不放心你在王府,讓我暗中保護你的。”
雲霓心中掠過一絲甜蜜,看來爹爹和哥哥還是在乎自己的。
兄妹二人還要說什麼,南宮世修走過來,瞧見白沐衣:“怎麼讓白將軍跪在地上?”
白雲霓甜甜一笑:“王爺,我也說呢,自家兄妹何必如此大禮,可是三哥一定說什麼自古君臣有別,我現在是王爺妃子,自然該行大禮的。”
“都是一家人了,白將軍請起吧。”
南宮世修轉向白雲霓:“墨離和我們一起進宮,她在你前面,你沒有意見吧?”
當然有意見,白雲霓心底嘶喊,臉上卻笑意盈盈:“王爺安排就是,臣妾並無意見。”
“好。”
掠過雲霓拾階而下。
白雲霓臉上劃過一絲不虞之色,白沐衣緩緩搖頭示意她要忍耐。
辰時未到,南宮世修攜兩位王妃進了宮門。
不過是常例召見,皇后的賞賜頗爲豐厚,白雲霓格外乖巧,處處禮讓於她。
她雖然不喜歡這樣的虛禮應對,不過看白雲霓窩火又惱火卻不敢發泄的樣子還是很有趣的。
忙了一天,回到王府已經是傍晚時分。
紅嬋站在門口左右張望,見到她下轎,小跑過來:“小姐可是回來了,急死奴婢了。”
“你這個丫頭,不是說肚子不舒服嗎?怎麼這會兒又跑到風口來杵着?”
“靈耶姑娘來了。”紅嬋低聲說。
粉面微微怔住,星眸不由自主掃向一旁的南宮世修。
“我今天晚上和冉澤有事要說,你先睡吧。”南宮世修疾步越過她,直奔書房。
“紅嬋,你可問靈耶姑娘找我什麼事情嗎?”她亦直奔西暖閣。
“奴婢問了,靈耶姑娘只是不說,不過看樣子像是哭過的。”紅嬋低聲說。
兩個人邊走邊說進了西暖閣,靈耶迎着她走出來,見面就跪:“小姐,靈耶知道靈耶不該來的,可是隻有小姐能夠救我家王爺了。”
雙手扶起靈耶:“姑娘快請起,有話好說。”
“小姐不答應靈耶,靈耶寧願跪死在小姐面前。”靈耶只是不起來。
紅嬋急了:“靈耶姑娘,我家小姐沒有說不管啊,你先起來進去說什麼事情纔好啊。”
長眉微皺,默然立在窗下,靈耶急了:“小姐,我已經全說了,救與不救,小姐倒是給個痛快話啊。”
今天的天氣似乎格外好,月色晴朗,星辰閃耀。
紅嬋拉拉靈耶的衣襟:“這樣大的事情,你總要讓我家小姐好好想想啊。”
雪獅嗚嗚叫着跳入她的懷裡,她本能的沉了一下,不過數月,雪獅長高了許多,只是沒有了原來的獸性,倒像一隻大個的獅子狗了。
一手輕撫雪獅的長毛,淡淡地問:“靈耶,你說景王是什麼時候失蹤的?又是什麼時候得到他被關押在怡親王府的地牢中的?”
這件事她要好好想想,不知爲何,她總覺得這件事是個陷阱,是個專門爲她設計的陷阱。
“我們王爺失蹤已經有半個月了,我是剛剛得到的消息,至於消息的來源恕我不能告訴小姐。”靈耶一直沒有稱呼她王妃,而是一口一個小姐。
“靈耶,你先回去,我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小姐若真心想救我家王爺,但有差遣,靈耶萬死不辭。”
她笑笑:“沒有那麼嚴重,景王是皇上唯一的皇孫,也是皇上最倚重的王爺,若說是怡親王暗中囚禁了景王,那麼這件事一定和皇位有關,所以,你更不必擔心。”
靈耶猶豫了一下,屈膝:“靈耶告退,小姐若有所行,靈耶願意奉命行事。”
“好,你先退下。”下字未落,她的手指在雪獅的肚腹捏了一下,雪獅如箭射向靈耶。
事起突然,靈耶腳下飄搖,身形一閃,躲過雪獅的偷襲,她的粉面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靈耶一愣,紅着臉默然退下。
她招招手,雪獅竄回到她的懷裡。
紅嬋疑惑地瞧着她:“小姐有心事嗎?”
她提高聲音:“紅嬋,拿我藏在牀下的盒子來。”
“小姐又要出去嗎?”紅嬋緊張地盯着她。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自有分寸。”她推着紅嬋面向牆壁的壁畫:“你只管拿我的妝盒好了。”
紅嬋還要勸,她已經飄到門前,附在門上聽了半晌,轉到紅嬋面前,輕聲說:“你去跟上靈耶姑娘,看她去了什麼地方。”
“這會子靈耶姑娘只怕已經出了王府,奴婢哪裡去追?”
她笑着搖搖頭:“靈耶腳下輕功了得,你自然是追不上的,若我猜的不錯,她不敢十分暴露她的功力,你只管去追就是,不必擔心讓她瞧見。”
紅嬋猶豫着出去了。
她拿出白色夜行衣。
前世的白霓裳喜歡火紅,今生的白霓裳願此生潔白。
白色的身影掠過,南宮世修的心掠過一絲苦澀,她的心裡終究還裝着南宮楚喬。
腳下飄搖,順着白影飛去,他終究還是不放心她獨自夜探怡親王府,特別是一襲白衣。她太驕傲了,竟然一襲白衣夜探守衛森嚴的怡親王府。
她在月色中飛掠過景王府,直奔怡親王府,只是稍作停留,又轉了方向,一個晚上,她就這樣兜兜轉轉,帶着你南宮世修走遍了大半個平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