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世修本能擋在她身前。
她現在是誰不重要,但是誰要傷害她,他會和誰拼命。
蕭成皋眸色深沉,越過南宮世修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墨離,有人說你是朕和皇后當年失蹤的孩子,你是朕的女兒嗎?”
她終於明白皇后娘娘爲什麼突然暈倒了,只怕是有人故意要皇后暈倒的。
至於目的,醉翁之意不在酒,直覺告訴她,接下來的事情和她和皇后娘娘應該有很大的關係,至於是什麼事,她猜不到。
手指在南宮世修的手心劃了一個跑字,星眸迎着蕭成皋,微微一笑:“墨離今生最大的願望就是找到自己的爹孃,但是墨離命運多舛,只怕沒有這樣的福氣。”
秋羅玄微微仰頭,目光中幾分蔑視,嘿嘿一笑:“郡主忒也自謙了,記得冊封郡主那日,坊間就有傳言,郡主臉上若沒有了蝴蝶胎記,簡直和皇后娘娘形同一人,如今看來,果然。”
三王妃隨聲附和。
三王爺見衆人皆點頭稱是,就連太子蕭玉似乎也十分好奇,點頭道:“父皇,這樣一說,兒臣也覺得墨離和母后容貌相像呢。”
星眸掠過蕭玉微黑卻十分帥氣的臉龐,再一次印證了自己的想法,蕭玉雖然喜歡纏着墨離,但對她卻沒有男女之情。
難道蕭玉真的有龍陽之好嗎?
她的眼睛不由自主落在南宮世修的俊臉。
三王爺起身:“皇上,話雖如此,可是畢竟事關皇家血脈,而且皇兄也說過,分明記得那夜皇后娘娘產下的是一個男嬰,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或者就是墨離和皇后娘娘相貌相仿,所以才結下的緣分。”
蕭成皋沉吟半晌:“朕也知道此事事關重大,可是剛剛你們也看見了,皇后對此深信不疑,所以才觸動心疾,暈了過去,皇弟,你可什麼兩全的辦法嗎?”
“皇上是說既不傷及皇家血脈,又可以確認郡主的身份嗎?”三王爺面色略爲難。
蕭成皋微微頷首,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墨離的臉龐,說實話,他的心情是複雜的,一直以來,在心底都奢望有一天找到自己的兒子繼承大統。
若證明墨離真的就是自己和皇后的女兒,那麼最後一絲希望從此幻滅。
然而,這張沒有了胎記的臉,烙印一般時時提醒自己她有可能是自己女兒。
滴血驗親是最好的法子,只是作爲一國之君,他無法出口。
蕭成皋身邊的總管到底是跟隨皇上多年的老人,一下子猜到了皇上的心思,暗中給秋羅玄使了個眼色。
秋羅玄會意,起身:“回稟萬歲,這件事說起來倒也沒有什麼難的,只是恐怕龍體要受些委屈。”
“哦?秋將軍有什麼好辦法,不妨直說。”蕭成皋立刻說。
“只需滴血驗親。”
“滴血驗親?可靠嗎?”蕭成皋面色猶疑。
秋羅玄點點頭:“只需取一碗清水,將皇上的血和郡主的血滴在一起,兩者相溶即爲親。”
“若非親呢?”
“回皇上,非親者兩滴血會互相排斥。”
蕭成皋的眼神落在她臉上:“墨離,你願意和朕滴血驗親嗎?”
她原本想拒絕,見蕭成皋的眸色柔和,幾分期盼,知道只有驗親才能讓蕭成皋死心。
提羅裙款步前行,南宮世修站在她身後,壓低聲音:“墨離,不要去。”
停住腳步,背對南宮世修:“王爺放心,一驗便知真假,皇上纔會甘心。”
事已至此。
早有太醫院的御醫送來一碗清水,蕭成皋毫不猶豫,鋒利的刀鋒閃過,血滴在清水。
小太監端着清水走向她,冷不防身後的小太監向前撲倒,她哎呀一聲驚叫,白皙的手臂上被深深割破,剛好滴在清水中。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割破她手臂的小太監趴在地上叩頭。
蕭成皋的眼睛盯着清水碗,不耐煩的揮揮手:“滾!”
小太監連滾帶爬退下,眼底掠過她的臉龐,露出一絲詭異的淺笑。
大殿上鴉雀無聲,距離蕭成皋遠的伸長了脖子向上看,距離近的也身子前傾。
明知自己和蕭成皋沒有關係,她還是忍不住湊近,卻不由張大了嘴巴,瞪圓了眼睛。
南宮世修見狀,忙疾步上前,也不由愣住了。
只見清水中兩滴鮮血緩緩靠近,慢慢相溶,竟化成一點鮮紅!
蕭成皋凝視她,大手擡起:“墨離,墨離,你竟真的是朕的女兒。”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恭喜皇上,公主歸來,實在是舉國同慶的大事。”
皇親國戚和朝中大臣立刻跪倒賀喜。
她完全懵了,恍若夢中,盯着清水裡融合的血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中。
擡頭,蕭成皋方臉大耳逐漸模糊,眼前這個人真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嗎?姨娘明明告訴自己,南宮狄纔是自己的親爹啊?
蕭成皋大喜,迴歸御座:“今天是朕的壽辰,又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兒,傳旨,大赦天下,大慶三日。”
三王爺起身賀喜:“恭喜皇兄明珠失而復得,依臣弟之見,太子年紀也不小了,是該有個人幫着照看太子府,索性就將秋小姐和太子的婚事定下。”
蕭成皋的眼神落在蕭玉臉上,蕭玉竟面帶悲慼之色,緩緩搖頭,眼底竟是深深地抗拒。
大臣們隨聲附和,秋羅玄和秋雨桐默然無語。
蕭成皋微微頷首:“就依衆卿,冊封秋雨桐爲太子妃,蕭墨離爲和樂公主,同日加封。”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被留在了宮中。
蕭成皋牽着她的手,向皇后的華陽宮走去,蕭成皋看向她眼神中是滿滿的疼惜:“墨離,這些年你受苦了。”
“皇上,墨離不苦。”
“怎麼?你還不願意叫朕一聲父皇嗎?”
父皇兩個字如鯁在喉,曾經無數次想過與爹爹相見的情景,也曾經無數次猜測自己的爹爹長什麼樣子,是什麼樣的人。
如今,就在眼前,她竟有些不敢相信。
華陽宮有三層殿宇樓閣,聽說正殿陰氣太重,皇后娘娘一直住在漪瀾殿內。
“恭迎皇上。”漪瀾殿門口的小宮女見到蕭成皋,忙跪下行禮。
“皇后醒了嗎?”蕭成皋邊走邊問。
“稟皇上,娘娘還沒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