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澀的味道驚醒了瘋狂的南宮世修。
他猛然推開她,縱身而去。
她跌倒在地,脣畔一抹淺笑迷離,脣上火熱般酸脹疼痛,南宮世修終究沒有抵住她的誘惑,卻也控制住了他自己的慾望。
奶孃說的沒有錯,自己完全可以放心大膽的調戲南宮世修,可以予取予求,他不會真的傷害自己。
葉莘推門進來,驚訝地看着地上的她:“小姐,你,你怎麼了?”
她站起來搖搖頭:“沒事,我們走。”
那夜之後,她開始發燒。
安睿王妃病了,且一病不起。
起初,南宮世修以爲她只是羞於見到自己,有意躲避,並沒有當一回事,漸漸發覺事情不對,她這一病病的十分蹊蹺。
隔簾診脈的大夫都看不成是什麼病,只是她忽冷忽熱,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糊塗。葉莘寸步不離地守着,紅嬋和他都近不了身邊。
傍晚時分,他焦躁地在暖閣外來回轉着,黑眸盯着阮煙羅的幔帳,葉莘垂首立在幔帳前,頓住腳步,片刻,大步走向暖閣,人才過了屏風,葉莘已經伸手擋住他:“王爺,小姐吩咐,絕不能讓王爺見到她現在的樣子,還請王爺不要爲難王妃。”
俊臉無波,看不出他的心思,聲音卻是沒有溫度:“讓開!”
葉莘聲色不動,只是攔着他。
南宮世修突然出手:“我不喜歡重複!你不過一個奴才敢擋王爺的路嗎?!”
葉莘光禿禿沒有五官的臉上,一隻獨眼射出一道瘮人的光線,饒是見多識廣武藝高強的南宮世修也不由心中凜凜生畏。
葉婆婆低聲:“不錯,葉婆婆不過是一個奴才,但是葉婆婆只是王妃的奴才,和王爺無干!”
說話間,二人插招換式腳下已經走了十幾個回合,南宮世修心中大驚,這個葉婆婆看似普通,功力竟然如此高強。
此時,窗外傳來紅嬋一聲驚呼:“王爺,救……”
他賣了個破綻,身子急轉,人已經射出窗外,紅嬋倚在柱子上已經昏迷不醒,冉澤也到了,兩個人對視一眼,飛身上了屋脊,放眼王府,並沒有什麼破綻,飛身落在紅嬋身邊,冉澤掐着她的人中,紅嬋悠悠醒轉。
劍眉微皺:“紅嬋,怎麼回事?”
紅嬋揉揉脖頸子:“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有人好像打了我一下,就鑽進,”紅嬋猶豫了一下,手指着後院,“就鑽進後院去了。”
他和冉澤交換眼神,正準備去後院,暖閣內又傳來葉婆婆低呼:“王妃,王妃…”
顧不上許多,推門而入,見墨離一身素色衣裙,呆愣愣坐在牀畔,葉婆婆跪在她的腳下,她擡頭看着他,星眸幾多迷離,他不由怔住,忽覺有什麼地方不對,一時也想不起來。
疾步走過去:“你感覺怎麼樣了?”回頭命冉澤:“冉澤,還不快去傳了大夫來。”
冉澤答應着下去了,她在葉莘的攙扶下緩緩站起,深深萬福:“見過王爺,讓王爺費心了。”
他慌忙攙起她,驚呼:“墨離,你的臉……!”
她的左臉頰幾乎如透明一般,白皙中閃着幾分暗紫色,他啞然:“這就是你躲在幔帳中不見人的原因嗎?”
她點點頭:“臣妾想問王爺,鳳涎珠真的會要了我的命嗎?”
他的心頓時亂作一團,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當初用鳳涎珠之時,薛神醫交代的十分清楚,若她沒有深厚的功力,只怕日後鳳涎珠就是埋在她體內的一顆炸彈,不但會讓她的容貌盡失,且會死的很痛苦。
葉婆婆在一旁垂首插話:“王爺王妃,恕老奴多言,王妃可是服用過鳳涎珠嗎?可還記得是青色還是白色?”
她和他俱是一愣,誰也沒有注意過鳳涎珠是什麼顏色的。
他低聲問她:“當初我們拿到鳳涎珠時,你可記得留給我的是什麼顏色?”
擡起頭,星眸驚訝地看着他:“你,你,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未及說話,冉澤領着大夫到了,葉莘服侍她進了暖閣,放下幔帳,御醫們輪番診視,自然是沒有結果的。
待衆人散去,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低聲命令葉婆婆和紅嬋:“你們倆都出去!”
葉莘看看她,她點頭示意,葉莘才退了出去。
他凝視她的俏臉,此時,她的左臉頰已經恢復如初,那些淡紫色的瘢痕竟然消失不見了。
她笑笑:“王爺想和我說什麼?”
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自己已經知道她不是蕭墨離了,緩緩放開她的手:“也沒有什麼,你沒事就好。”
冉澤在門外輕聲喚道:“王爺,白丞相來訪,說是有十萬火急的大事求王爺幫忙。”
她心中冷笑,面色如常。
他站起身,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下,背對她,低聲說:“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也不管你是什麼目的,但是請你不要傷害蕭墨離!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說完,大踏步走出她的寢室。
芳心驟然凌亂,看來他早就知道了自己不是蕭墨離,聽他的口氣,他還是在乎墨離的,只是兄妹之情嗎?
心中長嘆一聲,暗道南宮世修你可知道我就是蕭墨離的同胞妹妹嗎?
葉莘走進來,看着她:“都安排好了嗎?”
她點點頭:“好了,一時半會誰也找不到這位白大小姐的。”
腦海中浮現出白雲霓驚慌失措的樣子,小臉微微揚起,面色幾分開心,白雲霓此時應該快被嚇死了吧,臨走前,她特別在白雲霓身邊安置了一條小蛇。
她知道白雲霓最怕蛇了。
揚起小臉看向門外:“奶孃,要不要紅嬋去前面打聽打聽王爺和白昶都說了些什麼?”
葉莘忙阻止道:“不可,這些天我什麼也沒有幹,把府裡這幾個妾侍的身份摸了個八九不離十,特別是蘇皖姑娘和皇后賞賜的那個碧玉姑娘,兩個人的武功都不在我之下。小姐,王府中哪怕一個小丫頭也不是簡單的人,小姐要步步謹慎,萬不可一星半點的差池落在他人眼中。”
她點點頭,這座王府原本就是龍潭虎穴,而南宮世修也不過是南宮狄砧板上的魚肉罷了。
什麼父子父女之情,都抵不過那張寶座來的實際。
不由心生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