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尚少安先一步走開,蕭颺走到林汐娮身邊,親膩地把她柔荑牽住,故意揚聲道:“汐娮,我們走吧。”
林汐娮聞聲有些爲難,一邊是蕭颺,一邊是尚少安,她該顧及誰好?或許是她太過自大,尚少安根本不在乎她跟蕭颺會如何,畢竟,他現在有餘倩玲了,想到這,她點頭默許,隨蕭颺上了車。
停車場裡的人看着林汐娮又跟蕭總約會,心裡不由地猜到當初的他離婚的原由,或許真是因爲林汐娮。
“晚餐想吃什麼?”蕭颺車子啓步,同時不忘柔聲問林汐娮。
“沒什麼特別想吃的,你想吃什麼我隨你。”林汐娮上車後,看着尚少安的車先他們一步離開停車場,今晚他會跟誰一起吃飯,是否餘倩玲也跟着他一起到華都來了?
想到,讓她心生一種兩頭不到岸的感覺。
回憶從前,尚少安對她說過的那些曖昧話,如果當初她答應的話,又如果她答應做他未婚妻的話……可她要是真那麼做了,蕭颺恢復記憶,像現在這樣,該怎麼辦,她這個人就是狠不下心,更無法自私地丟下他遠去。
“嗯,好。”蕭颺應了聲,腦海裡剛纔她跟尚少安一起出現在他眼前的畫面不停地盤旋,他想甩掉這個畫面,可是心裡濃郁的不安之感,如毒蛇纏繞他。
車子駛到素月閣,蕭颺記得林汐娮喜歡吃這裡的菜式,下車兩人雙雙走入,諮客小姐帶着他們乘坐電梯上八樓,前往空置的包廂,坐下點好菜,等上菜的時間裡,林汐娮接到了爸爸打來的電話。
她走到盥洗間裡接聽電話:“爸爸,吃飯了嗎?”蕭颺在外面坐等着。
“還沒有,剛從基地裡出來。”林裕恆聽到女兒的聲音,心裡才稍稍平靜下來,最近南海那艘宋代沉船這兩天忙着將它出水,爲了方便清理船上的淤泥,近期要在岸邊造一個水上基地,忙得焦頭爛額,但也是他最感興趣的事。
可纔剛登陸,便接到消息說女兒出了事,被人告了說她掌管的泰華拿假貨拍賣,聽到這事,算算時間已過去兩三天,他便趕緊找電話給女兒發去關心問候,女兒這次發生的事,令到他想起三年多前自己的那件事。
“汐娮,別擔心,哪怕是要假一罰三的賠償,爸爸現在也能替你墊上,就算別人都不相信你,爸爸永遠都站在你這邊。”
林汐娮聞聲心裡頓時感動得一塌糊塗,所以她最愛爸爸了。
“爸爸,沒事,我也現在也有錢,不過這次官司一定能贏的,我相信少安。”她堅定說道。
“少安也來了嗎?”林裕恆有些擔憂,少安對女兒的心思,他看得清楚,只是蕭颺現在恢復了記憶,這事情夠頭大的,不過,女兒最後選擇誰,他都不干涉,只要她過得開心就好。
“嗯。”林汐娮應了聲,緊接着又道:“爸爸,別擔心我,我沒事。”
“沒事就好,如果實在撐不住,那就不要管泰華了,畢竟那又不是你的錯。”林裕恆勸慰道,自己的女兒他最清楚,別人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去。
“嗯,我知道,爸爸,晚飯時間已經到了,你趕緊吃飯吧,現在有些不便,我等晚上再給你致電。”林汐娮想到蕭颺在外面等着,心裡覺得不大好意思。
“好,記得準時吃飯,不要因爲心情不好,不吃飯,知道嗎?”林裕恆叮囑。
林汐娮會心笑道:“我知道了,先這樣吧。”聽到爸爸應了聲後,便結束了通話。
走到盥洗間,看到蕭颺靜坐在那裡,菜不知幾時已在陸續上桌,今晚的菜式,有一半是她愛吃的,不過也才點了四菜一湯,菜式不大,看起來碟子多,實則也沒多少,兩個人能吃完。
“來,這是你愛吃的,我都記得。”蕭颺邊說邊給她夾菜到備菜碟碗裡,沒有開口問林裕恆致電來跟她說些什麼,其實他知道,他們之間的芥蒂越來越明顯了。
“嗯,好。”林汐娮莞爾應了聲,便執筷開吃。
晚飯後,蕭颺載她去兜了下風,便送她回住處,纔到樓下看到尚少安的車子停在那裡,他心裡頓時生起,焦慮的擔憂。
林汐娮沒想到尚少安會過來,看看時間,已是十點多,蕭颺本想說:我送你上去——可是看到尚少安的車子,他又忍住沒道出口,或許,尚少安是因爲公事過來找她,跟她揮手後,只是目送她上樓久久才離去。
其實他很想跟她一起上樓,看着她,不讓尚少安奪走她,但是他不想她難做。
林汐娮走進電梯,劇烈起伏的胸口,將她緊張的情緒表露無疑,心裡猜着尚少安過來找她所爲何事,一會走出電梯會她和他之間會是怎樣道出第一句對白?
或許他真的是因爲公事而來,有新進展了吧?
電梯門打開,繞過轉角,便看到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倚圍欄處等候着她歸來?
尚少安隱約聽到腳步聲,投去目光,看到是她回來了,心中原來已犯起的緊張,在她進入視線的瞬間洶涌澎湃。
“少安,你怎麼來了?”她假裝沒有注意到他停在樓下的車,假裝才發現。
“嗯。”尚少安定定看着她低沉地應了聲,這一聲不知代表着什麼意思。
走近林汐娮突然聞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濃郁酒味,他喝醉了?才猜到這,心臟頓時漏跳了拍,總覺得好慌。
她想問是因爲公司的事而來嗎?還是因爲別的?
但她希望他能進屋裡去坐坐,直接掏出鑰匙,打開門請他進去:“進來坐吧,外面冷,我去給你倒杯茶。”
“嗯。”他依舊惜字如金,尾隨她進門,看到地上那兩雙男士居家鞋,他突然在腦海裡猜想:這其中哪一雙是蕭颺穿過的,因爲他不想穿。
林汐娮放好包,泡好菜走到客廳,不見尚少安的身影,以爲他走了,心裡不免有些失落,才走到玄關處,看到他還在,此時正望着地上的鞋子發呆,模樣有些可愛,開口道:“這兩雙新都是新的,黑色那雙沒人穿過。”他是不喜歡穿別人穿過的鞋子吧?
“嗯。”聞聲,他脫去皮鞋,伸腳穿上黑色居家鞋,才隨她走進客廳。
客廳裡的家紡,傢俱,都很眼熟,因爲這些都是他爲她挑選的,佈置得不錯,忍不住問道:“這些東西喜歡嗎?”
林汐娮聞言有些困惑地回身看向他,他目光正在打量着屋裡的佈局設計,猜到他所問,回道:“嗯,很喜歡,謝謝。”
“……不用謝。”聽到她向他道謝,讓他感覺到生疏感覺,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想着坐下沙發,捧起她泡的茶,俊眉稍稍舒展開問道:“解酒茶?”
“嗯,剛聞到你身上的酒味。”林汐娮點頭道,他喝了酒還開車,那得是多危險的事,想着又道:“一會找人給你代駕吧,酒駕會被罰的……”其實她明知不會有人敢罰他,她不過是繞個圈關心他。
“我今晚住這……”尚少安突然開口,旋即又問:“可以嗎?”或許這裡已成了她跟蕭颺愛窩,剛纔蕭颺送她回來沒有上樓,爲什麼?
聞聲,她心頭一喜,旋即又感覺自己很不爭氣,點頭答應道:“也行。”
“嗯。”尚少安輕淡應了聲,將解酒茶喝完,便讓她給他安排個房間,說困了想早點休息。
是的,他真的很困了,多少個夜裡無法正常入眠,今晚在她這裡,他終於可以睡個安心覺了,哪怕只是一個夜晚。
林汐娮帶他前爲她早已爲他準備好的房間,是在裝飾的時候便開始準備了,期待着他有一天到華都了,能在這裡留宿,今晚,她不願意想太多,只想過好眼前,如此難得,他和她又似回到了過去……
這一夜,兩人一覺安眠,翌日是雙休,林汐娮起來得比較早,她想親自下廚做一頓豐盛的早餐給他吃,這樣的感覺有點像新婚夫婦,雖然她心裡很清楚根本不是,也不可能,但她還是想傻演一次,不需要他允許,她在心裡偷偷體會便好。
等尚少安起來,打開房門便能聞到誘人的早餐香味,走到廚房門口,看到她正在煮早餐,賣相不錯,別人評多少分,他無所謂,只要是她煮的東西,在他心裡永遠是滿分的。
先前在海都,他便期待過品嚐一次她的手藝,昨天之前,他以爲沒機會了,幸好他昨晚喝了點酒壯了膽到這裡賴着過了一夜,眼前她穿着圍裙的模樣,像極了個新婚的小妻子,只是他心裡清楚,那些都是假設。
林汐娮感覺到有個黑影投來,回身看到他正站在廚房門口看着她忙碌,此時此刻,他就像剛睡醒的丈夫,等着早餐吃,甚至讓她忍不住幻想,吃完早餐後,他牽着她一起出門去散步遛狗,那樣的畫面真美好,可那不過是她在內心裡的幻想。
思忖之時不忘給他說道:“再等一下就好,你先到餐桌坐吧。”
“嗯。”他低聲輕應,轉身乖乖坐到餐桌處等候,這一刻的感覺真美好,倘若時間能夠凍結,他希望將這一刻冰封起來,讓它永不退色,永不過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