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衣炮彈對敦嫚迎作用並不是那麼大,阮凱文卻不以爲然,從來沒有挑戰失敗過的他,並不認識敦嫚迎能給他事來挫折。
“你幹嘛?”敦嫚迎倏然感覺到手被阮凱文牽住,驚得趕緊抽回手,卻只是徒勞。
阮凱文不理會,帶着她繼續逛,逛到晚飯時間,挑了家不錯的食府,他開口問她並不是喜歡吃什麼,而是問她不能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然後纔開始點菜。
在敦嫚迎印象中通常請客的人都是那句:喜歡吃什麼隨便點,阮凱文的言行讓她出乎預料,不想想這傢伙本來就是老油條,作風自然不同於尋常人。
晚餐時彼此都沒有說話,阮凱文卻不時給她夾菜送碗裡,好似和他和她之間很親密似的,天知道她此時坐如針扎,只想着快點回家,已經一天兩夜沒回去了,母親一定擔心壞了。
這一頓是非常豐盛,但敦嫚迎卻食之無味,不如自家的粗茶淡飯來着香,人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她一定也不稀罕阮凱文的贈與,更不想因此而覺得欠他些什麼。
敦嫚迎並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樣,花任何男人的錢都花得心安理得,而她根本做不到,甚至覺得有人爲她花一分錢都會感到內疚與歉意。
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吹來的,掰開有血有汗,指望不勞而獲是不可能的,先享受後吃苦,這樣的人吃不了多少苦,先吃苦先享樂,這種人知足常樂。
“如果你嫌錢特別多,你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你看江東的橋下那幾個流浪漢,我建議你把一些小錢,資助他們,日後說不定會有所回報。”敦嫚迎認真地對阮凱文說道。
阮凱文聽完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心裡斟酌着如何讓這個油鹽不進的女人乖乖聽話,可是她太早聽話,感覺又不好玩了,他想玩久一點。
“我覺得從他們身上得不到我所想要的回報,所以我不會投資在他們身上。”阮凱文考慮了下利益關係說道。
敦嫚迎的思維跟他顯然不在一個點上:“那是善事,對需要幫助的弱者伸出援助之手是一種美德。”她沒考慮太多。
“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適者生存。”阮凱文並不認爲有必要向弱者伸出援助之手,他不是上帝,也不想當上帝,人不爲己天誅地來,他所付出的事情,必須得有所回報,除非他心甘情願浪費。
“跟你說話真是牛頭不對馬嘴,總而言者,你不要往我身上投資,我不需要,我也不會對你有所回報,你死了這條心吧。”敦嫚迎氣惱回道,她真不想理這個臭男人了,沒辦法溝通。
“在你身上有我想要的東西,投資是對的。”阮凱文說擺目光放肆地在她身上游走。
敦嫚迎真恨不得把他那雙眼睛給摳下來,簡直恬不知恥,他除了長得好看,半個優點也沒有,人也壞透了,哼。
“隨便你,反正你想要的,我打死也不會給你的,我要去上班了,再見。”敦嫚迎咬牙切齒說道,轉身要走卻聽到阮凱文說:
“我已讓有替你請好假了。”
敦嫚迎聽完立即炸毛:“大哥,你有錢天天玩無所謂,我還有一家老小等着我養的,我不工作哪來的錢?我沒你命好啊。”她並不仇富,但討厭像阮凱文這種霸道的人。
“陪我也有錢,比你在夜總會做啤酒妹賺得多,你看今天這些,夠普通家庭開支好幾年了。”阮凱文嬉皮笑臉說道,他這話並無惡意。
但在敦嫚迎卻是刺耳的,生氣反駁道:“對,你今天花的這些錢,是夠我們家開支好幾年了,我們辛辛苦苦打拼爲了養家餬口,我知道你有錢,但跟我沒關係,請你不要再騷擾我,我真的很討厭你。”是超級討厭。
阮凱文看到敦嫚迎這麼生氣,猜到自己肯定是觸犯到了她的底線,於是趕緊道歉道:“迎迎,我說那話沒別的意思,你別生氣,我只是想討你歡心而已。”
“我不需要,只要你離我遠遠的,我就很歡心了。”敦嫚迎快要被他逼瘋了。
阮凱文這下是真的感到挫敗了,以前那些女人三兩天就順從了,這個挑戰性太高,需要先放一放,讓她感覺到不習慣的時候,自然願意接受馴服了。
“好吧,既然如此,我逐你意。”他不過是打算暫時放置她幾天。
敦嫚迎沒想到阮凱文說真的,自從那晚之後一個禮拜,他沒再騷擾過她,也沒再見過面,看樣子她是恢復平靜的日子了。
或許這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徵兆。
阮凱文這些天沒找敦嫚迎,是回公司裡打理事務,父母隨寶華的主幹醫科教授一同飛去米國參加醫學交流會,順便檢查身體。
姐姐阮思宜那邊過得挺和睦幸福,沒什麼需要他牽掛擔心的。
敦嫚迎這又值休息天,早上弟弟敦俊良跟母親外出,休息天裡她也沒閒着,白天打掃收拾屋子,雖不能做到一塵不染,至少也是乾淨整齊的,弟弟的房間她很久沒進去了,裡面一股淡淡的潮黴味,讓她走進去大皺眉頭,打開窗戶給通風透氣,便開始給他收拾。
擦到桌子時竟然看到碰亮了他的電腦,擡眼看到桌面顯示着的內容,剎那令她震驚得渾身雞皮疙瘩冒起,聊天軟件上和網站上的搜索引索都極其的負面,聊天羣裡的內容更是令她作爲一個正常樂觀的人所無法想象的事。
輕生,厭世這樣的字眼刺激着她的大腦神經,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平日裡敦嫚迎看着弟弟敦俊良雖是自閉內向,卻完全沒有想到過他會想要做這樣的事?
試問家裡人哪個對他不關心?爲了讓他娶老婆容易還存錢給他買套房,哪樣事情不是遷就着他的意思?母親對他不知道有多疼愛,就差沒當成小祖宗供俸了,再說她這個做姐姐的又沒對他做過什麼過份的事?
敦嫚迎試着打開那些搜索網站,全是些輕生傾向的內容,怎麼會這樣……
那些聊天羣都是相約一起去輕生的消極負面組織,光是看着他們聊天的對白,敦嫚迎便覺得自己頭皮麻厚了幾好幾層,渾身發涼。
不行,等弟弟回來後,她要好好地給他做思想開導工作,希望他明白自己身處在的是一個幸福的家庭裡,雖然父親不爭氣,但這個家裡誰對他不是關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