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別說了，好閨女，這就去你秦叔那兒看看。”
程咬金拉着楊曉然的手就要往外走，楊曉然忙道：“阿爺，女兒也是略懂一些岐黃之術，上回救萊國公的手段是師父發明的急救術，並不是特別神奇。聽阿爺這麼說，秦叔是虧損了身子，你現在找女兒去看也沒用啊！這病只有養着，回頭等女兒回了莊子，把那酵素作出來了，你給一些於秦叔。對了，阿爺你的藥酒也分寫給秦叔，讓他每日少喝一點，還有那藥丸。”
“有用？”
程咬金眼中生出一絲希翼。
這個女兒總能給他帶來驚喜，他希望這回也不會失望。
楊曉然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那藥丸什麼人都能吃，都是些清熱解毒與滋補的藥，你別告訴別人，偷偷分一些給秦叔，你讓他別聲張。”
程咬金皺了皺眉，道：“那藥丸很珍貴？我聽你這麼說，好像沒什麼特別珍惜的藥在裡頭啊。”
“阿爺，那藥丸裡大多藥材都是普通得，但有一味秘方卻是師父留下得，告誡女兒誰都不能說。”
“那你別告訴阿爺了，阿爺愛喝酒，萬一喝多了說漏了就麻煩了。我這就去你秦叔那把藥丸給他。”
“噯，阿爺，您就說這藥丸可補血，其他別說。”
“知道了，阿爺省得。”
目送着便宜爹出門，楊曉然微微嘆息了一聲。
自己雖跟老道學了一些醫術，對於一些人體的疾病也比較清楚，可到底不是醫生。
其實她猜秦瓊可能是再生障礙性貧血，就是造血功能降低，自身無法產生足夠的血細胞，這在後世也是比較麻煩的事。但也不是無藥可救，比如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輸血。
但問題時，在這大唐，一沒離心機來驗證血型，二沒輸血的工具，且太過駭人聽聞，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還是別用得好。
自己最近風頭出夠了，暫時還是低調點吧。
反正那個空間水配置的藥丸對身體有好處，有一些神奇自己雖說不上來，但秦瓊能天天服用一顆，再好好靜養，也許也會不藥而癒得。
至於其他，她可管不了這多，她又不是真得學醫得。
在長安又待了幾天，終於又要離開了。
李二讓人把鞭子拿了過來，雖然捱了一腳，可上面還真得刻上了如朕親臨的字樣。
除此之外，還有他老人家的大名，以及奉旨育人四個大字。
與鞭子一起來得還有杜荷以及一臉怨念的李佑，身後跟着歡天喜地的李愔。
李愔一見到楊曉然，離開張開手飛奔着撲進楊曉然的懷抱裡，腦袋直在楊曉然胸口蹭着。
“啊，程家姐姐太好了，我們終於可以天天在一起……”
“啪！”
話還沒說完，頭上便捱了一拳，只見李承乾黑着臉把李愔如拎小雞般拎出了楊曉然的懷抱，“身爲皇子，光天化日之下，舉止放浪，成何體統？！”
“嗚嗚，程家姐姐……”
李愔哭喪着臉，一根細白的手指含在嘴裡，淚汪汪地望着楊曉然，一副“求做主”的可憐模樣。
楊曉然嘴角抽了下，不去看李愔那可憐模樣，衝李承乾行禮道：“太子哥哥，我走了，你可要好好保重。”
“嗯，香兒，你也好好保重，這幾個小子勞你費心了。四弟與祖父暫時還不能過來，父親想派工匠在你兒修個好些的居所讓他老人家住。”
嘴角再抽一下，楊曉然有種要暴怒的感覺。
讓自己當幼兒園的所長也罷了，現在還要侵佔自己的田地爲老李同志造行宮麼？！
李承乾一看她這模樣，臉上也閃過了一絲尷尬，道：“就是把你的府邸再擴建一番，不會佔很多地方。畢竟祖父身份尊貴……”
“行了，行了……”
楊曉然沒好氣道：“太上皇能到我小青莊散心乃我小青莊的榮幸，我可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再者有陛下出資擴建，等太上皇他老人家走了，那可就成我的產業了，我這是佔大便宜了呢！”
怎麼看，怎麼不真心。
一臉的不痛快，可嘴上還要客套着，看她這模樣，李承乾雖覺不厚道，可卻還是忍不住笑了。
揉了揉她的腦袋，語氣中帶着一絲**溺，“別嘟着嘴了，都能掛油瓶了。晚些孤給你送些東西，算補償你了。”
“我哪能要你的東西？”
楊曉然悻悻地撇開李承乾的手，“你東宮的花費也不少，算啦，太上皇老人家在我那住着，我把他哄開心了，也不能虧着我。”
李承乾打了個冷顫，這傢伙果然膽大包天。
不僅敢敲父親的竹槓，居然連祖父的竹槓也想敲。
看了一旁滿臉烏雲的五弟，還有那嘻嘻哈哈的六弟以及一副死了爺孃模樣的杜荷……
默默地爲他們幾個點個蠟。
感覺他們以後的日子會很悲慘了，忽然都有些同情他們了。
告別了阿爺與大兄以及李承乾，楊曉然上了車，揮手與衆人告別。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要去，大兄救我！”
李佑繃不住了，終於大哭了起來，好不悽慘的樣子，好似要送他下地獄般。
兩個手死死的板着車門，歇斯底里地叫着，“會死得，她會打死我得，哇嗚，母妃救我！父親，好狠的心，嗚嗚……”
“閉嘴！”
李承乾瞪了他一眼，“你們都死了嗎？還不伺候五皇子上車？！！”
“是，是。”
一羣宮人擦着頭上的冷汗。爲了防止這幾個紈絝子去了莊子上搗亂，杜大嘴和李二也夠狠心得，居然不許他們帶任何一個僕人，也就是說，在莊子上，他們連傳話的人都沒有，只能任楊曉然爲所欲爲了。
“五哥，你別鬧了，這是父親的旨意，你要是不聽話，程家姐姐可要生氣了……”
李愔從車裡探出身子，眼中閃着一絲狡黠，“程家姐姐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她脾氣不大好，你別惹火了她，吃了鞭子也是白搭……”
“我不去，我不去，嗚嗚，我不要去！大兄，我不要去，你替我求求父親，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閉嘴！”
楊曉然忽然挑開車簾，看着在另一輛車前鬧騰的李佑，喝斥道：“你不願去也行，我都懶得來收拾你，你趕快滾回宮去找陛下求情。還都杵着做什麼？啓程了！”
寶珠靈機一動，道：“可大姑娘，五皇子不肯走呢，您不是讓他去找陛下商量？我們還是等等吧，萬一陛下不肯改主意，五皇子連個僕人都沒有，還怎麼去三原縣？”
楊曉然真想給寶珠點個贊。
這妮子！不枉自己栽培，無論是學問還是心智都是頂好得。
不動聲色，繼續沉着臉道：“他又不是廢人，有手有腳，怎麼去？當然是走得去！”
“啊！”
寶珠做出害怕得模樣，“大姑娘，這路上可有野獸，萬一被叼走了可怎麼辦？”
“叼走？”
楊曉然冷笑，望着李佑道：“他才犯下大錯，一條人命折他手裡了，又長得這般細皮嫩肉得，正好被狼吃了也算是贖罪了！”
李佑一個哆嗦，看着楊曉然的眼中露出驚懼，也不哭了，只覺這個越來越漂亮的大姐姐的臉跟書裡說得妖怪重合了，嚇得哇得一聲大叫，連爬帶扒得上了車，嘴裡道：“別，別，我走，我走！”
李承乾搖了搖頭。
果然惡人還需惡人磨。
這五弟性情暴虐，結果遇上程家女郎這個脾氣更壞得，什麼招都沒了，幾句話就被她嚇得白了臉。
下來，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車啓動了，出了城門，緩緩地朝着三原縣的方向而去。
一直到了正午，纔到了三原縣。
一羣莊戶早早收到消息，聽說有兩個皇子這回也要跟着一起來，還有個宰相家的公子，心裡激動地不行，紛紛跑來迎接。
楊曉然下了車，裴氏指揮着下人把從京城帶來的禮物分於大家。
那幾家死了孩子的得到的禮物最爲豐厚。
感覺到自己被東家和尊貴人關愛着，那幾個莊戶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有這般有情義的東家與貴人照顧着，就有了盼頭。等家裡小的兒郎長大了，就能撐起門庭了。
唉，這年頭死個把人已經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好在兒郎是爲了國家而死，也算死得其所了！聽聞東家這回回來，第一件大事就是要爲自家孩子舉辦一個追悼會以及樹碑立傳。至於追悼會是什麼，他們不太清楚，樹碑立傳他們卻曉得的。
這要讓後世子孫銘記了。
兒子雖死了，可卻留下了一座豐碑，這是光宗耀祖的好事啊！
莊戶們不笨，知道這是東家對他們的關愛，心裡也越發愛戴起了這個有情有義的小東家。
李愔像個好奇寶寶一樣，下了車這腦袋就沒停下來過。
與李佑，杜荷不同。
對於父親讓他們來三原縣，他可沒什麼牴觸，反而是充滿了期待。
只要一想到以後天天能跟着程家女郎學有趣的算學，做好玩的實驗，他就興奮地整晚都睡不着。
而且離開皇宮那個大牢籠，能出來探尋外面的世界，正是他期盼已久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