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吃得?”
楊曉然驚喜的模樣令李承乾忍俊不止。只覺這暗暗的青廬帳內,都覺得她兩隻眼睛在閃着光。
“你等等。”
黑暗中,楊曉然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不知李承乾在摸着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卻聽到打火摺子的聲音,待那一點光亮亮起後,卻見百子帳前的案几上多了一個細小的蠟燭,被穩穩地放在一個小燭臺上。
李承乾此刻的表情好似鮮活了過來,不復以往的一絲不苟,就連那陰沉抑鬱的氣質都減少了些,顯得有些神采飛揚。
“還好孤有先見之明,早早讓大伴在這裡做了安排,還有吃得呢……”
楊曉然藉着微弱的燭光,這才發現案几下面還有一層,上面擺着一些吃食。有糕點,有酒,還有白切羊肉,醬肘子。
李承乾把醬肘子遞給楊曉然,“知道你好這口,特意吩咐大伴讓人做得。快吃吧,新嫁娘一天都不能吃東西,該餓壞了。”
“可不是!”
楊曉然倒也不客氣,在李承乾跟前從來都不需要造作。
抓起豬爪就大口啃了起來,嘴裡含糊不清地道:“都把我餓壞了,剛剛那肉飯我恨不得一口吞下,看他們只餵了三口就拿走了,我那個着急啊!”
“噗!”
李承乾輕笑,伸手颳了下楊曉然的鼻子,“你飯量本就大,一天不吃,不是要你命麼?”
“太子哥哥,你也吃!折騰半天,也該餓了。”
“嗯!”
李承乾給楊曉然滿上了酒,道:“慢些吃,沒人跟你搶。來,喝口酒,這是葡萄酒,可好喝了。”
“噯!”
楊曉然左右開弓,一口酒,一口肘子,忙得不亦樂乎。
看她吃得香甜,李承乾覺得自己也餓了。
燭光雖然微弱,可還是覺得她吃起東西的樣子好可愛。
臉上的妝容在剛剛去頭飾時已被洗乾淨,恢復了天然本色的她在這朦朧中更顯嬌美。
粉嫩水潤的小嘴啃着豬蹄,弄得小嘴油亮亮地,很是誘人。
這一刻,李承乾忽然嫉妒起了她手中的豬蹄。
若是自己是那豬蹄被她這樣捧在手心啃着該多好?
這念頭一起,便覺得小腹處有些火熱。微微別開頭,細長清冷的眼慢慢變得火熱。
“太子哥哥,你也吃啊!你在發什麼呆?!”
一個豬蹄下肚,總算緩過勁來。喝了一口酒,擦了擦手,再去看李承乾,卻發現他側着頭,也不知在想什麼。
“孤在想,等天亮要如何跟爺孃交代。”
“交代?什麼交代?”
楊曉然一臉納悶。
李承乾慢慢勾脣,轉頭看向楊曉然,眼神變得火熱,帶着炙熱的溫度掃過她的眉,她的眼,她的脣……
最後又回到眼上,定定地注視着她。
楊曉然感覺到自己的身子有些異樣,說不出哪裡不對勁,只覺現在的李承乾變得有些可怕。
那眼神像是要吃了自己一般。
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可那股迫人的感覺並沒有減少半分。
又見他目光往下移,移一處,就覺那一處似着火了一樣,熱得燙人。
呼吸漸漸不穩,心跳好似快了些,皮膚上傳來粘粘的感覺,顯是出汗了。
伸手去捂住李承乾的眼睛,嗔道:“太子哥哥,你幹嘛這樣看着我?看得我心裡毛毛地……”
李承乾扒開她的小手,握在手心,道:“香兒好笨。洞房花燭夜,我這般看着你不是正常麼?”
楊曉然的心跳好似漏了一拍,看着眼前這張熟悉的臉好似又陌生了起來。
他的眼裡帶着一股可怕的y望,極具侵略性,被他這樣掃視着,好似自己已被剝光一般,臉不自覺地發紅。
低下頭,喃喃道:“太子哥哥,你,你不介意麼?我,我……”
“噗!”
李承乾輕笑,忽然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又在她腦袋上彈了下,道:“傻瓜!我嚇唬你得!”
說着便從懷裡摸出一把小,用刀尖在自己指尖刺了下,擠出幾顆血珠在喜帕上,道:“這就可以交代了……”
巨大的感動排山倒海的襲來,楊曉然感覺自己的眼有些發脹,鼻子有些發酸,想說些感謝的話,可小嘴張了半天,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只能愣愣地望着李承乾起身,去邊上取來一個淨手的盆子,“吃飽了就把手洗下吧,喏,這是香皂。”
說着便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把百子帳裡的東西都拿走,往上一趟,“太累了,得抓緊時候睡一會兒,等天亮後還得去給爺孃請安奉茶。”
楊曉然看着他隨性的倒下,想起天亮後還有一堆事要做,咬了咬牙,拿起肥皂,淨了手,擦乾後,便爬**,猶豫了一會兒,想着李承乾剛剛的舉動,索性心一橫,翻過李承乾,鑽進被窩躺了下來。
心跳不受控制地狂跳,忍不住側頭去看李承乾,在昏暗的燭光下,李承乾的臉顯得朦朦朧朧地,可那精緻如工藝品般的五官太過出色,哪怕燈光昏暗,亦掩蓋不了其風采。
承乾,真得長成男子漢了啊……
楊曉然心裡暗暗道。
雖自己不喜歡這樣類型的男生,可卻不能否認李承乾的美。
就像那些小說裡的男主角一般,他的五官精緻到無可挑剔,那鼻,那脣,透着一股性感,有種更勝女子的感覺。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妖孽美男了。
“太子哥哥……”
楊曉然輕輕喚了一聲,卻沒等來李承乾的迴應。
再仔細側耳傾聽,卻發現他呼吸均勻而綿長,顯是睡着了。
不由嘟嘴嘀咕了起來,“這麼快就睡着了?看來是真累了。”
似是去了一塊心病一般,發現李承乾睡着了,楊曉然的身心也是莫名一鬆,巨大的疲勞襲來。
她最近忙得四腳朝天,本就疲勞,再加上這一天的折騰,現在精神一放鬆,又喝了些酒,結果沒幾分鐘,便進入了夢想,睡得死死得了。
她睡着了沒多久,身邊的李承乾忽然睜開了眼睛,慢慢側過身,撐起頭,臉上帶着一絲愜意的慵懶,細長的眼中閃着一絲火熱的溫情。細長白淨的手指在她臉上滑過,落到下巴時,忽然捲起了她一絲長髮,卷在指上,低下頭,輕輕嗅了下,又放在手中把玩了起來。
小妮子睡得很香,粉脣微張,顯得十分誘人。
呼吸間都是她甜甜的香味,令人心神盪漾。
清冷的瞳越發火熱,迸出炙人的光芒,一寸寸下移着,掃到她裸露在外的脖頸,即使室內昏暗,可他依然發現了她幾近透明的膚色下青色纖細的血管,近在咫尺的距離,看着讓人怦然心動,有咬一口的衝動。
放下手,慢慢貼近,頭慢慢埋到了她的脖頸間,深吸了一口氣,甜膩的香味將他的身心包裹,每一次呼吸間都帶着她的溫度,自十一歲那年明白喜歡二字後,爲了這一天他已足足等了五年了。
現在她終於是他的了,雖然身心暫時還不屬於自己。
可又有什麼關係呢?
現在她已嫁給自己,這輩子,就算死了,她也只能是他的妻!
她與他的日子還長着,只要對象是她,他可以付出耐心慢慢等待。
就好比準備撲食的猛獸,靜靜地以好友的身份潛伏在她身邊,一點點將她收納進手中。
舔了下脣,細長的眼微挑,嘴角慢慢上揚,勾起了一個志在必得的笑容,魅惑衆生。
若是此刻楊曉然醒着,定會被這一笑而震撼到。
這已脫出美的範疇,一個男人最大的魅力有時不僅僅只是他的外表與地位。
這睥睨天下,唯我獨尊,一切皆在掌中的自信是一個男人最大的魅力。
李承乾有這種特質,所以纔可以這般縱容着她。
因爲他深深的自信着,無論她走多遠,最終還是隻能回到自己身邊。
就像一條躍出水面的魚兒,最終的歸途只有大海!
而他,就是她的大海!
三千逆流,奔流到海,她的歸宿一直只有他。
至於寶林……
嘴角泛起冷笑,清冷的瞳微微閃爍。
不過是忽然迷路的蝶,不足爲懼。
所有心思在一瞬間閃過,他又慢慢擡起頭,看着她粉色脣瓣,嘴角的笑意濃了幾分,低下頭,毫不猶豫地啄了上去,溫潤的舌探入她微張的小嘴中,勾出那抹香甜,輕輕舔了下。
她口中的甜美讓他迷醉,見她蹙眉,小手軟軟地推了上來,便迅速地拉開距離,退了出來。
靜靜平復下後,又再次低頭,把她上下的脣瓣都輕輕品嚐了一遍後,這才帶着輕微的滿足重新躺下。
伸出長臂,十分有技巧地穿過她的脖頸,輕輕一動,她咕噥了幾句,小手微微推搪了下,便頭一歪,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睡去。
李承乾嘴角微微上揚,伸出另一隻手將她環住,只覺身心都被滿足裝滿了,帶着一絲熨貼,軟軟的,小小的身子抱在懷裡讓人感到一陣舒爽,感覺到她不自覺地把腿掛了上來,不由地輕笑,微微拉開點距離,凝視着她,伸手輕颳了下她的鼻子,帶着一絲戲謔輕聲呢喃道:“一看平日睡覺就是個不規矩得……”
頓了頓又將她重新抱入懷中,嘴角泛起一絲得意,“不過對我來說卻是好事。洞房花燭夜,孤的新娘吃不着,先收點利息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