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醇點點頭,也沒心思去考慮餐廳的事,便手從旁邊的文件架上取下一個飯盒,遞過去的時候說:“趁熱喝,涼了對胃不好。”
黎曼猶豫了一下,本來不是很想接,但看他說得毫無餘地,也就只好硬着頭皮拿了過去,朝他點點頭,連同行程表一起拿了出去。
剛一出會議室的門,她就和唐寒撞上了。
“黎助理,今天這麼早啊?”唐寒笑眯眯地看着她,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飯盒上,覺得有些眼熟,不過也沒多想,說,“公司這幾天太忙了,都沒怎麼見到你,我還以爲你不做霍總的助理了呢。”
“哪有啊,我這不是在呢嗎?”她衝他笑了笑,朝他使了個眼色,湊上去小聲說,“待會兒開會的時候,你上些心,霍總這幾天大概是忙暈了,動不動就會盯着別人發呆,他都盯了我好幾次了。他說的話你也大概都記下來,否則會議一結束,他自己都忘得差不多了。”
唐寒皺了皺眉頭,狐疑地看着她,“有嗎?”
“有啊,我騙你做什麼?”黎曼聳了聳肩膀,捧着飯盒說,“快進去吧,霍總還有事要和你說。”
唐寒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心裡直犯嘀咕。
霍總什麼時候有健忘症了?每次跟霍總開會,他都滔滔不絕地說很久,清醒得跟什麼似的。還有,自己從來沒發現霍總會沒事盯着誰發呆,除了在辦公室的時候會偶爾走神,看一看斜前方的那張辦公桌外,再沒別的了。
唐寒若有所思地點着頭,推門進去,便看到那個男人正在閉目養神,聽到聲音後睜開眼睛看過來。
“霍總。”他恭敬地問候一聲,忽然想到了什麼,小聲說道,“霍總,保姆打您電話打不通,剛纔打到我這裡來了,她說今天病了,沒法兒過別墅去,沒準備早飯很抱歉。”
霍醇嗯了一聲,又閉上了眼睛,似乎很疲倦。
唐寒看了看他的臉色,倦意很濃,關切地問他:“霍總,您是不是沒有休息好?要不今晚我送
兩片安眠藥過去?”
男人抿着嘴角,擡手輕輕揉着眉心說:“不必了,我就是早晨起來的有些早,這會兒困了。等會議結束後,你將後續事宜說給經理們聽,我去總裁室休息兩個小時,不要來打擾。”
“好。”
唐寒抽出他身旁的椅子坐了下來,翻開文件的時候,忽然想起黎曼出門時拿着的那個飯盒,又想到霍醇剛纔的話,微微一笑。
看來黎助理有口福了,霍總的手藝可跟保姆的不相上下,若是真的用心做,恐怕還會更勝一籌。
他當了秘書這麼些年,都還沒有嘗過霍醇做的東西呢。
帝海盛庭。
冷子烈握着手機,一直沒掛電話,聽筒中的冰冷女聲不斷循環:“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砰--
他忽然揚手,將它狠狠摔了出去。手機在浴室的地磚上彈了兩下,屏幕碎了,機身還磕出了兩個坑,慘不忍睹。
他是真的急了。
那女人居然敢關機?她是不是覺得他受了傷,好欺負,所以就敢這樣肆無忌憚地無視他?當霍醇的助理那麼好玩嗎?還上癮了是不是?如果他現在去得了烈靈,早就將她抓去做助理了!
簡直是反了天了。
冷子烈煩躁不已地揉着頭髮,走到水池前,俯身擰開了水龍頭,一捧一捧地將冷水拍到臉上。一縷水珠順着他的胳膊流到肘部,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去。他忽然很煩自己。
他怎麼就這麼沒出息,幹嘛總是給她打電話啊?同意她去海瑞的不就是他自己嗎?難不成後悔了?
“誰會後悔啊!”他憤憤地說着,越來越煩躁,踢了踢腳邊的垃圾桶,更煩了,“愛去哪兒去哪兒,愛給誰當助理就給誰當!黎曼我告訴你,遲早有一天我得在你腰上栓個扣,把你鎖在房子裡!”
他扯下毛巾隨手擦了擦臉,一愣,總覺得味道有些奇怪,看了一眼才發現,原來自己拿的是抹布……
他沒好氣地將手裡的東西摔進了垃圾桶,又用涼水衝了好幾遍臉,這才悶頭走下了樓。
沒事幹嘛要把抹布放在浴室裡!
傅管家正巧將一大碗骨湯端出來,見他下樓,立刻又從廚房拿了只骨瓷碗出來,將湯勺擺放整齊,爲他拉開了最上方的座椅。
“冷少,這是黎小姐早晨臨走時讓我熬的,按她吩咐的,熬了足足兩個小時,剛起鍋,您嚐嚐味道如何。”
男人皺着眉頭,手裡握着湯勺遲遲不動作,似乎對這碗湯非常不滿意似的。
“冷少?”
“她早晨吃的什麼?”冷子烈冷着聲音問他,將湯勺又放了回去。
傅管家臉色變了變,下意識地低下頭來,“黎小姐早上走得太早,我本想做些糕點讓她帶上的,可她接了個電話就走了,沒吃早飯。剛纔我聽門口的保鏢說,早晨是霍總在山下開車來接的,所以白先生也就沒送。”
“砰”的一聲,冷子烈將端起到一半的碗重重擱到了餐桌上,裡面滿滿一碗湯立刻劇烈地晃盪起來,濺得到處都是。
“白灼是怎麼聽話的?我昨晚不是很明確告訴過他,必須親自送黎曼去海瑞的嗎?爲什麼還要霍醇過來接?他住的地方和帝海盛庭差了十萬八丈裡遠,那麼早,他是不是凌晨五六點就起來開車了?”
傅管家驚得一哆嗦,趕緊抽了幾張紙巾將桌上的湯汁沾乾淨,唯唯諾諾了半晌,垂着頭說:“冷少,這也不能全怪白先生,海瑞和烈靈本就在安景市的南北兩端,公司太忙,他若先送黎小姐去海瑞,肯定趕不上今天的早會了。另外,黎小姐也不願他分心,所以就坐了霍總的車。”
“不願白灼分心?”冷子烈輕哼一聲,纖長的五指在桌面有節奏地輕敲,篤篤的聲音越來越急促,好像他又開始煩躁了似的,“我看她就是想見霍醇。傅管家,你也有個女兒,你知不知道這些女人整天都在想些什麼?她們腦子的構造是不是特別古怪,怎麼就愛和別人作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