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早晨,昭玉醒的很早坐在破舊木椅子上,他這也算是被人提前預知了未來的事吧。

他起身打開窗子看到這片發暗的天空,他就會這樣在心中詢問並回答。

想要留下嗎?不吧。

帶走瑞諾嗎?也不會。

因爲太麻煩了,他總是要照顧一個人。

其實他從以前生病到現在,無論是身體好還是身體差的時候都是被別人照顧比較多,他不喜歡這樣照顧別人。

即使,瑞諾很好。

昭玉起身洗漱,完事後他把那把空槍給瑞諾留下了放在了枕頭底下。

希望他能夠照顧好自己吧。

此時,瑞諾躺在牀上裝睡,他嘗試睜開眼,卻感覺到無比酸澀估計是因爲昨天晚上哭太久了吧。

他聽見了昭玉出門的咔噠聲,但是無可奈何。

他裹着還有昭玉餘溫的毯子裡,拿出了那枕頭下的槍。

既然如此那就殺掉你之後,我再去陪你吧。

早早的爲了逃避一切思想行動紛爭,所以出門了的昭玉,渾然不知家裡的小孩決定了什麼。

巷子即使在白天還是很暗,入口出口混亂交錯,人們的居住區也是混雜的,這些詭異的搭配塑成的地方,即使昭玉在這裡生活了已經算是挺久了,也還是不明白是怎麼做到的。

他在巷子裡走走沒多久,一個非常瘦小的男孩手中緊緊握着一個小小的像是象牙一樣的吊墜靠近了過來。

因爲是小孩昭玉倒也沒躲,所以停了下來等着。

男孩瘦的臉頰有些凹陷,但眼睛確是亮晶晶的,他就那樣盯着昭玉說:“我很喜歡你。”

昭玉覺得奇怪,便摸摸男孩的頭,又在心底覺得這一幕莫名好笑,竟然被小孩子拒絕了。

他委婉的拒絕到:“你還不能早戀的。”

男孩目不轉睛的盯着昭玉,一本正經的說到:“那你也是!”

昭玉點點頭算是答應了男孩,順帶着他開始嘗試繞過男孩離開,可男孩卻寸步不離的跟着昭玉。

男孩聲音軟軟糯糯的但是一臉認真的邊走邊對着昭玉自我介紹:“我叫洛青,你…要記得我,但可以偶爾忘記一下。”

“好好好…”聽着男孩話的昭玉敷衍應和,他現在莫名心悸,因爲嗅到了瑞諾的氣息,所以現在很想離開。

他想逃避,他不想面的。

而洛青幼小的手努力地將白色項墜遞給昭玉,帶着懇求的語氣道:“你可以收下這個嗎?”

昭玉仔細看着那個一直被洛青握在手裡的一個白色的像是迷你象牙一樣有個小縫的項墜,他不太明白是什麼意義不明的東西,便問:“這是什麼?”

洛青雪白的臉頰泛紅,害羞的笑着解釋:“定情信物之一!”

“這個我不能收…”

“是不喜歡嗎?其實裡面裝了…”

“不用了,拜拜。”

昭玉心底煩的很,又覺得爲難,轉身就想要離開此處。

洛青看出了昭玉的不耐煩,只好猶猶豫豫地揮手告別,“拜拜…”

盯着在昭玉逐漸消失在巷子裡,洛青徒生了些氣在心中,看着項墜,喃喃地說:“他不要的東西,就是垃圾。”

畢竟他是個小孩子,一怒之下直接就把手中的項墜丟了出去。

隨後洛青也離開了,不知去了何處。

遠處觀望已久的瑞諾走進拾起了那個被丟棄的奇怪項墜,打開了項墜的殼。

看到裡面的東西,瑞諾不禁苦笑了,看來上天並沒有把他所全部拋棄。

而昭玉也不知道該去哪裡,至於爲什麼那麼快就離開。

原因是很壓抑,他總是心裡脆弱的,承受不了壓力,是他長久以來的缺點。

上輩子他也是這樣的。

他坐在無人的屋頂看着發暗的天空,該去那?

可以去哪裡?

去找反派?

他這樣在心中問自己,但是沒有任何結果。

於是他問系統:“我能去反派哪裡嗎?他會帶我離開嗎?像瑞諾的夢一樣。”

系統熟悉的電子音:【請去城堡吧,宿主】

聽着系統的聲音,他緩緩安心了許多,現在只是在遊戲,他如此安慰道,而系統的聲音正是證明。

這樣想的他對系統說:“你多和我講講話吧。”

【宿主,心情不好嗎?】

“思緒有些混亂。”

【那麼就趕快渡過這一天吧,明天就會好起來的。宿主。】

聽了系統的話,昭玉說了句:“有道理!”

以後他便朝着城堡走去。

來在城堡裡,昭玉坐在約書亞的房間裡。

房間大而空,遼闊寂靜。

光很暗只有點點燭光,燭臺很精美一看便知是昂貴的。

掛着花束與美人的油畫,用暗金色的邊框裝裱整齊。

在大理石鑲刻與實木餐桌表面上,擺着華美花紋的餐具和許許多多手工外形可愛的糕點。

在旁邊的暗紅色柔軟的沙發上昭玉喝着約書亞遞的不知名茶,拾起盤中的小塊糕點放入嘴裡。

他吞下糕點,繼續與約書亞聊着剛剛的話題,是有關於從這所城市裡出去的事。

“以後應該可以離開這裡,外邊是世界一定更有趣。”

約書亞抿一口茶,茶的倒影中紅的眼眸神色黯淡,緩緩開口問到:“到了外邊的美好世界……你還回來看我嗎?”

昭玉想了想這個城堡雖然陰暗但是很漂亮,而且約書亞是個很好的人,無論是從外表上來看,又或者是從性格上來說。

在這裡,他和約書亞總是可以說很多話,兩人總是像知己似的。

可能是因爲,昭玉的種族是食人魔,約書亞的種族是吸血鬼。

“會吧,將來會給你講更多的有意思的故事。”昭玉這樣回答,他並沒有撒謊。

傾聽昭玉話的約書亞纖白的手指控制着杯勺在茶杯裡旋轉,

他盯着紅茶水,心中覺得昭玉真愛撒謊,他已經不會再相信了。

外邊的世界是那般的豐富,又有誰能夠甘於寂寞……

真正陪伴他在這寂靜的城中。

爲什麼他能夠將這種還會回到這裡來的話說的那麼輕鬆。

昭玉見約書亞沉默,便把心中的疑惑說出口:“…你不能離開這裡嗎?”

約書亞喝一紅茶,回答昭玉:“是,因爲我不是人類。”也不是普通的吸血鬼。

他寶石般的紅眸裡印上昭玉的身影,笑着開口說道:“你也不是人類吧。”

昭玉盯着約書亞那蒼白的肌膚和猩紅的眼眸,他肯定的回答:“嗯...”

約書亞微微張嘴露出他有些尖的小虎牙,對昭玉講:“我們交換一些血液可以嗎?”

昭玉覺得約書亞那張精緻好似雕刻出來的臉配上虎牙非常可愛,交換鮮血也是可以的,畢竟他受了約書亞那麼久的照顧了,“...可以的。”

約書亞用旁邊的刀具將那蒼白幼小的手指指尖割破,流出鮮紅的血液。

他擡起手,靠近昭玉。

昭玉握上約書亞的手掌,親吻吸食那指尖上美味的鮮血。

約書亞的血的味道在昭玉口中擴散,是甜膩且帶着鏽味的。

等約書亞的手指血液凝結,不再流血。

昭玉便不再吮吸,鬆開約書亞的手,然後起身用剛剛約書亞用過的刀具,也在指尖割出了一個口子,然後講手指遞了過去。

約書亞的吸血方式是叫牙刺入了昭玉指尖的傷口,卻意外的沒有給他帶來太疼的感覺,反而有一種酥麻的聲音。

城堡很安靜,可以聽見約書亞吸血發出的嘖嘖聲,十分誘人,對於是食人魔的昭玉來說。

“果然。”吸完血的約書亞擡頭,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片異樣的潮紅,嘴角掛着一絲血。

昭玉的血爲何如此甘甜,和先前那血液裡都透着骯髒的人類孑然不同。

他十分興奮右手捂着跳動的心臟,緊緊地握着昭玉的手,聲音帶着引誘的說:“吶…留下來陪我吧,永遠,昭玉。”

昭玉聽出來威脅的意思起身想離開。

但似乎約書亞的速度更加的快,只一瞬間他就打翻了茶具,雙手摟住了昭玉,聲音如同地獄的鬼魅:“你離開了的話,就不可能再回來了吧。”

那聲音,那行爲,都證明這約書亞不是在開玩笑。

昭玉嘗試逃脫,他奮力地掙脫了約書亞摟住他的手往窗子處跑。

可窗子被薔薇的荊棘封的結結實實的,連光都透不進來的程度。

約書亞並沒有再追着昭玉,而且緩緩的走近,“這裡是那麼的陰暗,根本沒多少人願意留在這裡。”

“或許從一開始,就應該把你關起來。”

昭玉想打開門,卻發現約書亞出現在他背後,脖頸處冰冷的氣息靠近。

“爲什麼總要撒謊,明明身上一直都粘着別人的氣息。”

門忽然開了,外面是一個執事打扮的英俊男人。

男人似乎瞬間反應了過來,伸手想攔住昭玉。

但敏捷滿點的昭玉輕鬆閃開男人,朝着樓梯口跑去。

發現樓梯口距離很遠,在護欄處眺望下去他看到了巫師。

昨天遇見的那位俊美黑袍巫師,巫師聽見聲響看向他的方向。

“請你救救我。”

他這樣說,即刻便從樓梯的護欄上跳下去了。

黑袍巫師利維坦望着少年的行爲,他知道昭玉身上這份力量,不是人類能擁有的。

而如今的利維坦正需要這樣的力量。

於是,這次巫師接住了他。

但與其說是接住,不如說是用斗篷蓋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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