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很晚,雖墨染似的一片但看得見耀眼的星羣和皎潔的月亮。
天下面的城市卻異常的昏暗,來往的人很並且大多在努力隱藏自己,爲了防止發生不必要的衝突。
昭玉穿行與亂巷之中手中握着袋子,檢查路上有沒有掉了或者被偷了之類的時候,瞧了眼裡面的蛋糕,明明是他先前喜歡吃的,但現在看起來卻索然無味。
系統似乎察覺到了,便對着昭玉說:“你也可以吃的,你不是純血食人魔。”
昭玉想了想,“那我吃人類食物是不是也能飽?”
“嗯,普通人的食物或者食人魔的食物你都可以吃的。”
昭玉聽後看來眼面前的家門,他想起了瑞諾纖細瘦小的孩童身軀,小小的嘆了口氣,握住了袋子,“不過,這次算了。”
他打開家門,看見了站在門旁邊拿着刀的瑞諾目不轉睛地盯着進門的他。
他伸手揉了揉瑞諾的發,將袋子遞了過去溫柔地說:“辛苦你了。”
“我先去洗個澡,要儘量吃完哦。”
瑞諾接過袋子,裡面的蛋糕奶油都糊在一起了,掂起一些放進嘴裡,甜膩的味道在味蕾上擴散開,是相似與幸福般的體驗
“…很好吃。”
昭玉搓搓溼漉漉的頭髮,換了件衣服躺在牀上,瞟了眼桌子上的袋子,看起來空了。
然後瑞諾拿着袋子去清洗,順便去洗個澡。
之後,他躺在昭玉的旁邊安安靜靜的睡覺。
昭玉轉個身仔細端詳起了瑞諾的臉,睫毛長長細細的,臉頰圓圓的,皮膚白白嫩嫩的。
瑞諾閉着眼睡覺卻感覺到了昭玉的視線,緩緩睜開眼。
四目相對。
“……”
“你長的真可愛!”
“還用你說…”
瑞諾轉過臉去,哼了一聲,緊緊的蓋穩了毯子。
昭玉閉着眼休息,系統傳來熟悉的聲音。
[好感度結算]
[西維爾好感度:80+]
[瑞諾好感度:60+]
昭玉聽着系統的報告,暗暗想那個變態對我的好感度還真高啊……
但其實這種好感動其實沒必要提高,因爲他是來攻略真反派的。
好睏,睡覺吧。
在那之後,昭玉做了一個長夢,他夢到了他最初的時候。
沒有系統,昭玉是個普通的人。
醫院裡的酒精味道四溢開來,他躺在冰冷的病椅上滴着一瓶點滴,盯着那透明的液體緩緩地流進自己透明脆弱的血管,蒼白的手微微的痛麻。
這樣陰鬱的日子,重複了一日又一日。
可這不是最難熬的事,令他窒息的是他的母親。
他的母親每日都崩潰似的詢問他,“你什麼時候能好?怎麼辦?”
母親生下他的時候,他便身體很差了,從記事起就開始打針。
他能怎麼辦,生病並不是他主動造成的。
昭玉怎麼才能變得好起來,他要怎麼才知道呢。
恍然之間來到了最後的走馬燈,昭玉踏上在高處的臺子,蕭瑟的風從耳邊吹拂而過,帶着夏天溫熱的氣息。
他漫不經心地後退,無聲墜落像飛鳥那般,好像是獲得自由了。
墜落到底的他入了一片池子裡,飛濺地水花格外美麗。
他閉上眼陷入黑暗無盡的之中,幸福滿足的死去了。
本來以爲,死去後會轉生化作飛鳥自由於世。
耳邊卻響起了與風截然不同的聲音,像是無感情的電子聲。
“宿主請選擇是否綁定改系統?”
昭玉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一個氣質溫柔的金髮少年和一片空白之地。
“你是誰?”
系統的聲音像曾經聽過的電子音樂,“我叫做ai,是一個類似攻略情感系統一樣的存在。”
昭玉疑惑的起身,他低頭看見了自己有些透明的身體,“爲什麼要綁定系統?”
系統仔細的解釋道:“這樣做可以給被攻略者帶來幸福,你也可以獲得在各個位面重生的機會,系統只會抽取最後的感情,大家是雙贏呀。”
昭玉盯着系統彷彿毫無感情的眼眸,有些絕望的憤恨說到:“我已經過的很難過了,憑什麼要讓別人獲得幸福?”
系統低下頭,“那有你決定,我們的攻略是這樣的,要攻略別人,結局時你可以選擇各個人的獨一世界線,這樣。”
“綁定系統。”
答應之後,昭玉無聲的笑了,眼裡彷彿是無盡的暗與瘋狂,他向系統伸出接近透明手,一字一句緩緩道出:“這不只是因爲要活着,而是我想要親手毀掉並見證那些幸福。”
系統擡頭看見昭玉的神情,他的眼睛似乎亮了,發出電子音提示道:“綁定成功!”
之後昭玉夢醒了,瑞諾還在睡。
他想看看窗戶外是否天亮了,但這所城市很暗,天亮不亮難以分辨。
昭玉看着瑞諾安穩的睡顏,回想起他曾的經歷和瑞諾相似的經歷,不過要好很多,差點就要發什麼了,但好在最後什麼都沒發生。
所以昭玉啊,莫名的很憐惜瑞諾。
因此纔會配合對方簽訂契約那樣的幼稚話,纔會願意哄他,給予他食物。
在昭玉的注視下,瑞諾面對他睡眼朦朧的醒了,
“早安。”
昭玉笑着,這樣說。
瑞諾迷迷糊糊的反應過來,把頭塞進了被子裡,偷偷的笑了。
在哪以後,昭玉決定教瑞諾用刀子。
雖然他也不大會用刀子但靈敏度比普通人的瑞諾要好的不止一點點,總的是多玩玩刀熟練值高了會比什麼都不做好很多。
瑞諾也很配合昭玉,十分認真的學習起來了。
兩人練刀許久之後,昭玉便又要去爲瑞諾尋找食物了。
再此在亂巷裡穿行,昭玉對路越發的熟悉,行進思路越加清晰。
他看見了有黑貓在屋頂上行走,聯想到他是不是也可以那樣做?
於是,昭玉來到一處總是人煙稀少的路,嘗試跳上比較矮的屋頂。
他躍起噠的一聲落在了別人家的屋頂上,腳下屋子的門好像開了,一定是被聽見了。
即可他就跑向不遠處別的屋頂了,奔走在屋上動作越來越熟練。
昏暗的天空下,昭玉再次來到了那個古老的城堡外。
他輕巧地躍過那鐵門欄,來到花園之中採了一朵綻放的薔薇,放在胸前的口袋裡。
這次應該會見到攻略對象了吧。
昭玉躍上了那棵即使沒有陽光依舊茂密的樹上,站在粗壯的樹枝幹上敲開了面前的似透明又非透明的窗子。
房間裡面站在窗臺旁邊約書亞笑着露出兩顆小虎牙,盯着打開了窗戶的昭玉,朝着他伸手,聲音鬼魅妖治,“跳下來,我會接住你。”
昭玉盯着男孩紅色的眼眸,這麼奇怪,大概就是攻略對象啦吧。
於是,他走近些窗臺問到:“你是誰?”
約書亞與昭玉對視,眨眨眼,伸手伸的更高了些,“我名爲約書亞,是這所宅子未來的主人。”
約書亞說完,用細白的指尖磨擦桌上的書頁,既然不主動下來了,那就幫你一下好啦。
而昭玉思考着約書亞話,就忽然從背後似乎有一股力量推向他,他朝着約書亞摔了過去。
“唔。”
昭玉掙開眼被約書亞抱住了,掙脫不開。
明明都是小孩,爲什麼約書亞的力氣似乎比他多的多!!
約書亞靠近放着茶點旁邊的暗紅色沙發,溫柔詢問:“嗯……你坐在這個上好不好?”
昭玉知道硬逃搞不過這小孩,於是乖巧的坐在單人沙發上,人畜無害的回答:“好。”
約書亞瞟了一眼荊棘密佈的窗戶,像是個得意的小孩子似的,聲音滿含笑意:“你暫時出不去了。”
昭玉看了看窗戶,剛剛大概就是被荊棘推下去了吧,窗戶上密密麻麻的荊棘一個人很難破除,眼前這個男孩肯定不是普通人,銀白頭髮,眼睛紅紅的,耳朵尖尖的……
他心中有了猜測,便問系統:[這個男孩是吸血鬼吧。]
[對的,宿主。]
那麼,在夜裡,昭玉是不可能打的過吸血鬼的,除非對方肯放過他,好在這個男孩看起來挺友善的,“要怎麼做才能出去?”
約書亞靠近昭玉,眼神閃爍,反問:“你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昭玉想了想,說這麼大的城堡裡的吸血鬼小孩一定不是普通人,騙是不可能騙的過的,還是如實回答:“……暫時不能答應你。”
“那以後我再問你這個問題,到你願意肯定回答的時候。”約書亞轉來視線,坐在昭玉對面,手指掂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一口紅茶,“我叫做約書亞。”
“你給我講講外邊的故事吧。”
他想知道他未來圈養的金絲雀會說出怎樣動人的話,或者故事。
“好。”昭玉答應了,低頭思考講什麼故事,瞧見了襯衫口袋裡的紅薔薇,想到了一個以前記得模糊的童話,於是緩緩道出:“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青年他想要一枝美麗的玫瑰,送予他喜歡的少女,夜鶯知曉了青年的願望,用心臟穿過枝幹,用鮮血爲青年盛開了一枝絕無僅有的玫瑰,而最後青年喜歡的少女嫌棄玫瑰廉價,青年也因此看透了愛情。”
約書亞傾聽完故事,他不明白故事的意義但那大概是人類的愛情,他緩緩起身走到窗邊,伸着幼小蒼白的手摘下一枝薔薇,轉身遞給跟過來的昭玉,“玫瑰呀薔薇啊,這裡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你留下……就不止會有玫瑰。”
“我不是少女。”昭玉接過薔薇,與約書亞對視,“故事講了,就作爲這樣食物的交換…”
“你…可以離開了。”約書亞守約的讓那窗戶上密佈的荊棘哀退,“明天……我也會等着你的。”
“好。”昭玉從襯衫口袋裡拿出那朵之前採摘的薔薇,遞給約書亞,“我的名字是昭玉”
約書亞接過薔薇花,昭玉轉身踏上窗臺,不再回頭的離開了。
今日的夜色之中,月是如此的明亮孤獨。
約書亞望着那片夜色,將一朵薔薇放入了花瓶之中。
之後的日子裡,昭玉每天都會按時來到那古堡去見約書亞。
點燃燭蠟的臺支架臺掛在牆上,盛放的薔薇在花瓶裡,暗紅木製書桌上擺着書籍。
約書亞靠在沙發上盯着熟練打包糕點的昭玉,疑惑問:“爲什麼每次都要帶回去?在這裡吃不行嗎?”
“帶回去…”昭玉和約書亞認識也有幾天了,心裡曉得對方應該是半個小變態,他要是說了家裡還養了諾瑞,指不定這個年幼的變態就趁他不在對瑞諾動手,還是扯個謊比較好:“……晚上會餓。”
“這樣啊…那一定要記得吃飽哦。”約書亞凝視薔薇的荊棘,不禁伸出手碰在刺上,滲出點點鮮血,爲什麼要撒謊呢,他曾經命令過血奴跟蹤過昭玉,他什麼都知道。
不知道一切的昭玉打包好了蛋糕,沒有注意到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他擡頭瞧見約書亞現在手裡拿着一本書,那本書模樣很特別而且總是會在約書亞身邊,便問:“那本書是什麼的?”
“是秘密。”
約書亞手指尖的鮮血在昭玉看不見的角度流進了書裡,想暈染開的塗料那般在紙張之中。
昭玉知曉約書亞大概是不願講,便也沒有再問。
許久之後,昭玉再次和約書亞做了明天見面的約定,才離開了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