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這般事情必然會迎來結束。
他也不知餓了多久。
昭玉開始崩潰, 精神上入同被螞蟻啃食,飢餓感侵蝕着食髓。
手指掐着鐵鏈,指尖掐的泛紅接近出血, 不知何時身體上劃出了一道傷口, 鮮血落在地面上, 反着燈的光, 直到乾枯。
每次他都是一再忍耐着, 只是取走瑞諾肌膚傷口處的一些鮮血,依舊十分飢餓。
今日也是打算如此。
門喀吱的被打開了,昭玉頭靠着枕頭上, 只是稍稍擡眼看了看,動也不願意動一下, 實在是飢餓。
而似乎越來越開心的瑞諾是一如往常的問道:“今天餓嗎?”
昭玉聲音氣息纖細地如此說:“一點點。”
如此罷。
瑞諾再次用一把小刀切開了自己的皮膚, 皮膚上的幾道淺傷痕已經結痂了, 鮮血流出都好似帶着香氣那般。
昭玉舔舐着瑞諾手臂上傷痕,眼神就像是死了一般, 麻木,透明的藍色。
在過一會,肌膚表面滲出的血液被舔舐乾淨,彷彿是在凝結成結痂那樣。
昭玉尖利的牙齒抵着他的肌膚,彷彿下一個瞬間就會把皮膚咬破。
最終感性被壓制住了, 尖利的牙齒只是劃過皮膚, 並沒有撕裂他的肌膚。
瑞諾看着這樣的昭玉, 用柔軟的布巾爲他擦拭乾淨多餘的血污。
他再望了一眼這般了的昭玉, 打開門出去了。
在那之後, 幾天裡瑞諾就沒有再來看過昭玉。
昭玉維持着還剩不多的理智,思考着瑞諾爲什麼這樣做。
他靠在牀頭看見, 地面上乾枯成一個紅點的番茄汁,就像是枯萎的花瓣,靜靜的躺在那裡。
是爲什麼?
瑞諾想被他殺死嗎?這種想法徒然的出現了。
是想讓他殺死他嗎?
昭玉靠在牀上,飢餓的胃部痛疼,思緒混亂。
最終閉上眼,睡着就好了,這般想着靠着枕頭睡了過去。
在之後分不清夜還是白天的時候,瑞諾離去的時候,總是聽見熟悉的夜鶯歌聲。
此時此刻鳥雀都在悲鳴着這一切嗎?
昭玉閉着眼,聽着。
聽着聽着,從門上方空着的透氣的門欄處,出現了一個陌生的黑色身影,閃着漂亮的光。
噠的一下靈巧地跳到了地面上,爬進來的是一隻貓。
昭玉擡眼發現了,好想吃掉那隻貓,手指不自覺的觸碰着嘴脣。
那隻貓望着他,閃閃發光的金色眼睛裡是他倒影,然後輕巧地跳上牀頭。
它叼着的一塊肉,在昭玉的手邊松下口。
一塊詭異的肉塊,就如此到了昭玉手上,還帶着撕裂的裂痕。
昭玉也不顧及眼前的肉是什麼肉,拿起來就啃食了起來。
牙齒穿透肉塊的肌肉,嚥下喉嚨,是有些熟悉肉塊的感覺。
飢餓感稍稍得到了平復,昭玉心裡滿是感激,道了聲:“謝謝。”
貓彷彿通人性似的,再蹭了蹭昭玉的手臂。
這隻黑貓的毛有些硬,蹭的昭玉的手臂有些癢,但也估計不來手臂的癢。
昭玉繼續將那些吃的啃食殆盡,食髓知味。
貓似乎很有興趣,坐在牀的一旁,盯着一直在吃的昭玉、
昭玉回憶起之前和現在,疑惑了問:“你一直都在嗎?”
他的眼睛裡已經很少再出現飄靈,偶然是時候,會注意。
但無濟於事,脖頸被鐵鏈囚住,如果掙扎就會窒息,即使打開了眼前的門,也出不去。
貓兒待在昭玉的身邊,黑色的貓,金色的眼,看起來十分健康可愛。
昭玉不明白貓爲什麼會給他送肉,現在不明白也沒辦法,畢竟貓不會說話。
“你不會說話。”
昭玉伸手揉了揉貓的頭,思考這瑞諾餓他的原因,望着地上的水果汁,喃喃了句:“但我大概明白瑞諾想做什麼了。”
如此之後,不過多久。
貓離開昭玉,它就跳上門欄上鑽出去了。
昭玉則是處理乾淨臉上的水果汁,在演出如同數日無進食的模樣。
貓離開之後,不過一會瑞諾就來了。
熟悉的開門聲響起來了。
他打開門,走進房間裡。
昭玉縮在牀頭,金髮亂糟糟的,閉着眼,咬着牙齒,身體有些顫抖,看起來十分痛苦。
瑞諾伸手觸碰昭玉亂的髮鬢,聲音顫抖癡狂道:“快要完成了…”
昭玉無力的擡眼,看見了瑞諾神色的癡迷,相當病態。
在那之後,瑞諾並沒有問昭玉那個問題,餓不餓?
昭玉閉上眼,裝作安眠的模樣。
瑞諾輕輕地伸手抱住昭玉,“就快完成了,你不必痛苦了。”
昭玉聲音顫抖追問:“是嗎?”
瑞諾滿臉幸福地回答:“真的。”
時過境遷,在黑貓每天每天都叼來蔬菜的情況下,形勢已經不再像瑞諾所想的那般了。
昭玉不再飢餓,而是裝作飢餓。
瑞諾來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了。
在一次長時間的沒見面的某一天。
房門外的聲音,不再是送肉塊的貓的。
而是開鎖聲。
走近來的也是瑞諾,他依舊是那副好看的模樣,短髮,透明翡翠般的眼眸,乾淨的皮膚只是有些蒼白。
昭玉已經不再看瑞諾,只是裹着被子,纖細的手指抓着被子,臉頰有些瘦,看起來營養不良的模樣。
瑞諾坐在昭玉身邊,開始切割自己的皮膚,刀進肉裡很深很深。
昭玉聽見了刀與肉的聲音,他擡眼,就看見瑞諾的手臂上大塊的苦瓜汁流下…
瑞諾盯着昭玉的眼眸,笑着說:“將我吃掉吧。”
這麼大的出苦瓜汁量,會死。
昭玉還不想讓瑞諾這樣死去,他朝着瑞諾撲過去,牙齒刺進瑞諾裸露。
這一切就如同是瑞諾的妄想進展,他癡迷喃喃:“我們就要永遠在一起了。”被你吃掉永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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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裡是昭玉的髮鬢,金色的美麗的。
就好像是他們的開始。
即使帶着泥濘,但回憶起來卻是世界第一的美麗。
癡迷。
愛。
永遠。
疼痛感在頭部蔓延,黑暗如期而至。
他看見了昭玉用椅子…
這不經意間,疼痛以及一切他昏了過去。
妄想終究只是妄想,破碎都是如此之快。
昭玉趁瑞諾癡迷愣神時候,他拿着椅子,砸了下去。
瑞諾暈倒了。
昭玉開始用牀單布包紮起了瑞諾手臂上的傷口,失蔬菜汁太多的話會死去,他不想瑞諾這般的就死去。
也許很愚蠢,但這是他的選擇。
聽以前認識的人說頭部撞擊會失憶,希望瑞諾醒來的時候失去這份記憶,然後自由快樂的活下去吧。
“對不起。”
昭玉觸摸到瑞諾手臂上許許多多結痂的傷痕,不禁如此。
那麼,瑞諾醒來了沒有忘記呢?
他脖子上囚着的鎖鏈又該如何解開呢?
一籌莫展。
昭玉靠在牀頭,淺藍色的眼留下了一行眼淚,也不知是爲何,是無路可走,還是爲了旁邊人,他自己都不清楚。
他的身邊躺在止住了果汁的瑞諾。
房間裡混亂不堪,是他四處翻找出路的痕跡。
徒然的事情發生了。
在這個滿是悲傷的房間裡,徒然的出現一個男孩。
他白色的發,瑪瑙般紅色眼眸,五官像是精緻娃娃般的孩子。
昭玉看着覺得格外眼熟,想起來了對方的名字,狐疑的問:“約書亞?”
約書亞依舊一副小少爺的模樣,“對。”
昭玉不解地問:“你來着幹什麼?”
“來幫你。”
隨後,約書亞就把昭玉脖頸上的鎖鏈割開了。
“走吧。”
約書亞熟練般地往外邊走去,速度很快。
昭玉將脖頸上斷開的鎖鏈一把丟棄在地上,看了一眼地面上瑞諾,起身快速跟上了約書亞。
外邊的走廊一如既往的昏暗,但走着走着時而又會走到有燈的地方。
光灑在約書亞的身軀上,就像是一個閃閃發光的一般,他的白髮就像是陽光下的雪。
約書亞開始爲昭玉解釋:“我被委託了纔來找你的。”
昭玉直接的問:“誰?”
約書亞往前走,沒有看昭玉直接回答了:“利維坦。”
昭玉更加的疑惑了,但又想了想或許約書亞與利維坦另有交情,也不是沒可能,“他…”
約書亞一邊加快腳步,一邊自顧自的繼續說:“本來也可以讓別人來的。”
“但是我想見你,所以我親自來了。”
昭玉看着約書亞依舊是那副小時候的模樣,不過他卻是是一解燃眉之急了,“謝謝你。”
在昏暗的走廊裡兩人走着,就像是小時候,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
約書亞那兒有着盛開的玫瑰,有着甜點。
比起當時昭玉居住的陋室,好太多了。
昭玉總是願意去約書亞那兒。
現在,昭玉跟在約書亞後邊,心底依舊是滿是迷惑,利維坦沒有找到他,而約書亞卻找到了,是爲什麼?
昭玉想不通地問:“你怎麼找到我這裡的?”
約書亞轉頭看着昭玉,臉上帶着微笑,“你記不記得,之前我們交換過血液喝。”
昭玉想了想,肯定回答:“記得。”
“就是那個血液記憶,再加上那個巫師的魔咒。”約書亞如此說着,臉上是不同於孩子的神情,鬼魅絕豔,“就可以找到你的□□所在,屍體也可以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