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昭玉眼裡彷彿變成了箭失,迅速的變化。
僅僅過去數秒,對聖安德爾來說是過去了數個月,那朵美麗的花也在木製的水瓶裡開放自由。
昭玉看見了聖安德爾的猶豫與彷徨。
最後,心中憐憫的聖安德爾還是答應了那羣人。
昭玉看見了聖安德爾那相似的眼眸裡滿是溢出的淡漠,不禁問:“很難過嗎?”
聖安德爾沒有與昭玉對視,卻道了句:“不,也許。”
不必被舊主教注視,卻被人需要着。
也許還好。
現在也很好,有個一直陪着他,雖然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聖安德爾擡頭面對衆人。
得知聖安德爾答應了,周圍的白衣教徒們臉上浮現出了喜悅。
聖安德爾忽然後退了一步,但隨即也微笑着,微笑着。
即使臉上還有傷痕。
但他看見了身旁不曾離開的另一個’自己’。
瞧不見的魔法拆解完木屋,他乘坐上教徒們精心準備馬車,最後看了一眼那山林。
馬車吱吱呀呀的在不平整的山林中穿行,教徒緩緩跟隨着。
並不浩蕩,但足夠了。
亂市之中的一處安靜之地,外邊鋪上了乾淨的草坪,樹上站着被飼養了的溫順白鴿,它們之中的有一間狹小的黑色教會裡,沉寂的被打破了。
教從們歡呼着,一個又一個的開始準備起了神聖的儀式。
“聖安德爾成爲了聖子了!”
昭玉跟在聖安德爾身邊聽見了,那些忠心的教徒們如此歡呼,如此籌備。
尖頂上天空湛藍,白鴿飛過黑色的教會,一片祥和。
就如同最初,聖安德爾也是在相似的情境下成爲了聖子。
教徒們爲他披上新的長袍,他伸出手接觸那熟悉相似的袍子,細膩的手感,聖屬性的氣息。
肅穆的教徒們擁護着他且輕聲吟唱着,他側耳傾聽那些讚美詩。
聖安德爾就這樣被需要着,他就如此端正站在神像下。
教堂牆上彩色的繪製的玻璃窗光斑格外綺麗,教徒們白衣若一位位天堂天使。
他在教堂裡,透過窗子穿着眺望着。
昭玉跟在他的身旁,除了聖安德爾再無人知道昭玉的存在。
兩個人待在教堂之中,昭玉觀察了許久。
現在教堂裡的這些教徒大概就是如今的龍跡成員。
像是他們自己創立的支教,不,連總教的分支都說不上,怪異的很,在昭玉的眼裡。
聖安德爾並不在意這些,他的臉上帶上了特製的面罩,也時常穿着寬厚的長袍。
既然是教會,爲什麼會變成傭兵團呢?
對此,一直和聖安德爾待在教會裡的昭玉相當不解。
直到教堂裡的一位老者的出現,他緩緩在一衆教徒的恭迎下踩在長毯上步步接近聖安德爾。
昭玉和聖安德爾聞聲轉身,見那位老者鬍子花白嘴裡喃喃着什麼,僵着身子盯聖安德爾,長袍拖沓的拖了一地。
“請聖子帶領我們的教徒們去拯救蒼生,討伐惡龍吧!”
這樣說着忽然老者眼底一亮似乎是看見了希望,他跪倒在聖安德爾面前,仿若祈求。
聖安德爾低頭看見了地下跪倒老者眼裡的瘋狂,“爲什麼?”
老者蒼老凹陷的眼死盯着,嘴裡一字一句念念到:“因爲…是你,我再預言之鏡裡見到了你華美的身姿。”
周圍的教從也擺做恭敬的姿態,請求到:“請聖子帶領我們。”
聖安德爾側着撇了一眼昭玉,回答眼前的教主到:“好。”
教從們隨着聖安德爾禱告,教堂裡重新充滿禱告詩的聲音。
昭玉跟在那老者離開了教堂,但他似乎沒有辦法離聖安德爾太遠。
只要昭玉在某段距離下多踏出半步,他的眼底就會發黑。
此時的天空從湛藍變得黃昏,時間又在流逝。
天空邊界出現一絲絲裂痕好像在破碎,但飛鳥依舊是純淨的模樣。
門口處草坪上的植物生長的很好,茂綠着。
圍欄外的孩童,年長者們路過着。
剛剛一直注目的老者也在一些人的攙扶下越走越遠,變成了一個點。
景色很柔和,昭玉決定在教堂門口呆一會,再回去尋找聖安德爾。
他望見手邊不遠的白鴿,卻想的作爲猜測他莫約是知道了聖安德爾大概是因此進了僱傭兵。
老者,衆教徒,一步步就像是引誘聖安德爾去戰鬥的。
聖安德爾與龍的戰鬥。
爲了所有人去祈禱。
真辛苦。
這般的覺得,昭玉踩上了教堂的黑色屋頂。
很輕易的就做到了,比以往更加的簡單。
因爲這是夢?是回憶?
所以更加的簡單了吧。
天空慢慢黑了起來,教堂裡祈禱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
該回去找聖安德爾了。
昭玉跳下教堂的塔頂,走向教堂的大門推開。
咚…
沉重的像鐘擺的開門聲。
一片黑暗。
昭玉終是眼底黑了一片。
他再次醒來的時候,身旁只有帶着面罩的聖子。
依舊是帳篷裡,那個好像是聖安德爾過去的夢看來的結束了。
昭玉擡手觸摸到皮膚上不平整的傷痕,當他知道自己毀容之後忽然有點難過。
有點後悔。
他微微低下頭。
卻聽見聖安德爾輕笑了,聲音很小帶着剋制。
昭玉覺得有什麼好笑的,不大開心的低着頭,看見了緩緩飄落下來的面罩。
聖安德爾嘴角帶着笑容的對着低着頭的昭玉道:“我不想當聖子了。”
昭玉擡頭看着如沐春風般的聖安德爾,不解的哼哼:“嗯嗯?”
然後,昭玉剩下的時間就是驚訝。
他眼前,聖安德爾的臉上傷痕並沒有恢復。
那麼?
“你擦擦臉。”聖安德爾伸手戳了戳昭玉的臉頰,歪歪頭道:“傷痕其實是我畫上去的。”
昭玉驚訝眼前的聖安德爾,疑惑到了極點。
聖安德爾好像變的不一樣了。
“我騙了他們。”聖安德爾拿了櫃子裡的帕子,開始細細地擦拭起了昭玉的臉,“來吧,我們一起逃跑。”
昭玉乖乖的坐在原地,任由臉頰被擦拭,心中疑慮開口問:“你被換人了嗎?”
“沒有。”
聖安德爾恢復了往常那樣,默然的這樣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