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傷痕留着了聖安德爾的臉上。
昭玉也看出了,他和聖安德爾長是十分相似。
此刻昭玉明白了,當初爲什麼他在那所城市時,老是被人盯着。
既然長的那麼相似,爲什麼聖安德爾會收留他。
聖安德爾望着昭玉,藍色的眼眸黯淡,開口是如此說:“因爲你的臉,和我原來的是一樣的。”
“所以…”
“將你的臉和我的做交換,恢復相貌。”
昭玉與聖安德爾對視,沉默着。
他嗅到了人的味道,越來越多朝着這邊靠近。
聖安德爾緩緩擡起權杖指着昭玉,帶着命令的口氣:“…趕快走。”
昭玉朝着聖安德爾背後越來越近的人,“我走不了了。”
之前的劍士,又或者一些龍跡裡認識的人。
都來到了這裡。
雖然人手動作很輕,是故意爲了掩埋行蹤所以這樣。
但昭玉還是發現了。
白袍子隊友圍繞着三人,明擺着不讓昭玉隨便走了。
背後龍跡的成員之一勸說:“...聖子動手吧。”
聖安德爾握着權杖的手微微顫抖,昭玉心裡徒然慌的很。
“你走吧…”
聖安德爾爲昭玉讓開了一個位置,龍跡的隊友小聲的對着聖安德爾到:“聖子…”
昭玉聽後前走了幾步,走到了聖安德爾旁猶豫不決。
他不明白龍跡的人到底一定要對他這麼做。
就連聖安德爾也是如此猶猶豫豫的,臉對聖子很重要吧?
很重要。
而聖子救過他。
他只是在這個世界停留片刻的人。
如果聖安德爾和龍跡的隊友這麼做的話,能爲幫助過聖安德爾帶來好處的話…
也不是不行。
昭玉默默做下決定。
昭玉停下腳步,兩雙湛藍的眼對視,他對着對面的聖安德爾開口:“你喜歡這張臉嗎?很多人都和我說他們喜歡我的臉。”
聖安德爾盯着眼前的昭玉,聲音似乎有些激動:“不是,他們想讓你的臉和我的交換。”
昭玉笑着,“來吧,我願意。”
聖安德爾伸手觸了觸昭玉的臉頰,遲疑到:“你瘋了嗎?”
昭玉不笑了,他認真回答:“我沒有。”
聖安德爾不解,他放下手問:“爲什麼?”
“你救了我,收留了我。”
“而且,我還不想死。”
昭玉擡手輕輕指着臉頰,一句一句緩緩對着聖安德爾說:“所以,你拿走它吧。”
聖安德爾靠近昭玉,不可置信的看着,感嘆到:“你是個傻子。”
昭玉又笑了起來,反駁到:“我沒有瘋…”
聖安德爾握着法杖指着昭玉,讓昭玉想起來了那位主教。
逐漸的那點點光輝染上昭玉的眼,綺麗的光點飄上,眼底全是一片白茫茫仿若下起一片大雪。
“夢。”
聖安德爾的聲音停止。
昭玉失去意識,向前傾到。
“走吧。”
其餘的龍跡隊友來到裡面協助,聖安德爾扶着昭玉。
時光流逝,天空由黑變白。
昭玉做了一個漫長到底夢。
白色的幕簾下,金髮的女性誕下受到全城人祝福的孩子,修女懷抱着那剛出世楚楚可憐的嬰孩交給了身沐榮光的大主教。
如此接受了世界善意的孩子聖安德爾。
時光流逝,若如初生的百合花蕊悄然綻放,幼年的聖安德爾除了展現出了那彷彿神明偏愛的美麗面容,也顯露出了那驚人的魔法天賦。
白色的鴿子羣飛過半空,彩繪玻璃窗,打開大教堂厚重的門,傳教使們恭敬的傳遞着一個擺放在紅色細絲絨布上雕刻精細傳世悠久的權杖。
他纖細肌膚白嫩的手指輕觸傳教使們貢獻上權杖尖端,金色花束般的光輝飛舞升起,在落下在許多傳教使身軀上。
年輕的主教爲他舉行儀式,待一件一件的完成。
聖安德爾也就成爲了教會裡歷代最爲年輕的聖子。
金髮藍眸的美好少年,時常會透過那一扇扇玻璃窗遙望遠方,那湛藍的天空,那嬉戲的人羣。
一切都好像是與他無關那般,即使是在同一個世界之上。
聖安德爾握着手中的權杖,望着那熟悉的教堂窗戶,就如此渡過了他漫長的童年。
打破這一切的是締造這一切的主教和他的教徒們,也是人羣,也是惡龍。
在某一年,惡龍來到了這所城市,它來索要財寶與公主。
聖子的責任,衆人的推崇,聖安德爾緩緩的走上了那個祭祀的高臺。
爲衆人驅逐惡魔。
龐大的惡龍,年幼的少年走在高臺的階梯上。
下面子民們高呼着其勢洶洶的話,臺階旁的教徒莊重嚴肅目視着他。
千萬話語,千萬肅目,就像是一雙又一雙的手推搡這幼小的年少的可愛的可憐的金髮男孩。
聖安德爾有些害怕,卻也並不想退縮。
一直以來,他就是如此爲了這些人所活着,存在着的。
他走到高臺頂端,高的仿若可以觸及到那天空,即使兇惡的龍可能會將他殺死。
但是如果逃走的話,那一位位人民就會如何的嘶喊,如何的斥責他呢?
就會像是在街道上脫逃的老鼠吧。
藍色的天空,光芒閃爍,讓聖安德爾想起來他的父母。
他彷彿不曾見過他們,卻記得年幼的時候。
有個好像是他父母的人和他說:“你的眼睛就像是天空的顏色,湛藍而清澈。”
親切溫柔的聲音,聖安德爾回憶着不再遲疑的將手中權杖舉起,就像是靠近了天空那般。
在那一刻,天空瞬間變成灰色,巨龍再次的出現了,
聖安德爾盯着那醜陋的龍
他手中權杖滑落。
血紅和疼痛一一襲來。
無力承受的他從高臺墜落而下,染着血的藍色眼眸裡是子民們慌亂的逃亡景象。
有誰來救救他?
沒有。
再次醒來的時候,映入眼簾裡的是空白。
周圍沒有什麼人,他伸手觸屏那還在隱隱作痛的臉,碰到的是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繃帶。
病牀離窗戶很近,透過開着的窗戶,聖安德爾看見了玻璃上反射着他繃帶纏繞的臉。
外邊的孩童們歡笑着彷彿先前惡龍來襲的事情,從未發生。
聖安德爾安靜的靠在病牀上。
他望着那時鐘一格又一格的重複旋轉,就像是他的人生。
被規劃好,安排着,重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