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棠和陸焱回到住處,任宇和林彎彎加訓了,泥巴依舊興奮的撲過來想要舔沐棠的臉。
沐棠下意識的往陸焱身後避了避,她還是不習慣泥巴的過度熱情。
陸焱不動聲色的擋住了泥巴的熱情攻勢,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正當他準備勸泥巴回去睡覺時,身後卻突然生出了一隻白嫩的手。
陸焱愣了一下,看着沐棠伸出手摸了摸泥巴的大鼻頭,嘴角勾起笑容,小聲的說道:
“晚上好,……泥巴。”
“汪——”泥巴興奮的大叫一聲,甩了甩尾巴。
陸焱收回目光:
“你先進房間,我去打水給你洗漱,早點休息吧。”
沐棠點了點頭。
來到兩人的房間,依舊是原來的擺設,充滿了生活氣息。
陸焱筆挺的軍裝旁邊掛着“沐棠”最喜歡的小裙子,桌上放着沐棠喜歡的髮卡和口紅,筆筒裡插着陸焱的鋼筆。
兩人的氣息早就已經交織在一起,不可分離。
沐棠突然想起了在口袋裡摸到的硬質紙張,掏出來看到上面的字樣時,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結婚證?!
沐棠第一時間覺得有些荒謬,自己睡一覺醒來,就變成有夫之婦了?!
不,不對,是另一個自己和別人結婚了!
只不過下一秒,她的目光就全被結婚證上那張照片吸引。
沐棠用指尖輕輕觸碰着照片上,“自己”嘴角那一抹燦爛的笑容,一時間竟看得出神。
原來……她這樣的人,這樣的一張臉上,也會有這麼開心的笑容。
沒有那些束縛在自己身上的條條框框,沒有下意識的矜持,只有由心而發的開心。
以及身邊陸焱滿心滿眼都是她的眼神。
如果把自己歸爲一個旁觀者,沐棠也不得不承認,照片裡的兩人,真的很般配。
陸焱擡着水盆進來的時候,就看見沐棠拿着結婚證看得出神。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下,低聲道:
“我們結婚了,從此以後是夫妻。”
沐棠回過神,轉頭看向他,眼神猶豫,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要說什麼。
陸焱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
按道理說,現在的沐棠纔是這具身體真正的主人,可是他明明對這件事有所猜測,卻選擇了和沐棠結婚。
論理,他應該說一聲“對不起”。
可是一旦這就對不起說出口,那就等於他承認了身爲他妻子的沐棠只是一個不該存在的假象。
無論如何他都沒辦法說出口。
沐棠纔是他愛的人,是他唯一的妻子。
看着陸焱沉沉的目光,沐棠突然意識到這個男人在想什麼,無奈的笑了笑,把手裡的結婚證遞還給陸焱:
“你先替她保管吧。”
陸焱把手裡的水盆放到一邊,接過了結婚證。
沐棠擡手捋了捋自己額際的頭髮,再次掃視了這個房間,突然問道:
“我問你,如果犧牲大量存在威脅的人,可以爲人類重新開闢出較爲安全的生存空間,你會怎麼選擇?”
陸焱皺了皺眉頭:
“存在威脅的人是指那些身體裡攜帶沉睡病毒的人嗎?”
沐棠搖了搖頭:
“不,不止。”
沐棠拉開書桌旁邊的椅子坐了上去,目光變得深邃暗含深意:
“你聽過動車問題嗎?”
陸焱挑了挑眉:
“就是兩條軌道分別綁着五個人和一個人,拉動搖桿,則列車改變軌道,撞死一個人,若是順其自然,列車將撞向五個人。到底要不要選擇犧牲少數,拯救多數,是嗎?”
“對。”沐棠點頭:
“但是,我現在要修改這道題目規則。”
說到這裡,沐棠眉目之間暗寒冷冽,聲音也變得冷漠:
“一個人和五個人調換位置,順其自然則一個人死,拉動搖桿,則列車改道,撞死旁邊的五個人。”
這樣的題目根本就不成立,陸焱有些詫異:
“你的意思是犧牲五個人,去拯救一個人?”
沐棠搖頭:
“不,題目還沒有說完,若是列車改道撞死五個人,則一個人生還,若是列車沒有改道,那麼六人全部致死的概率提高到99%。”
沐棠看着陸焱,語氣很認真:
“如果是你,你選擇殺死五個人,救一個人,還是任其發展,使六個人全部陷入幾乎必死的結局呢?”
這樣一個匪夷所思的問題,陸焱不相信沐棠只是突發奇想的提出來,她一定暗指了什麼東西。
比如——基地此時的困境。
可是,如果說那五個人指的是基地攜帶沉睡病毒的人,那99%致死率指的又是什麼東西呢?
陸焱低下頭認真思考着,沐棠打斷了他的思路:
“好了,我只是突然想到這個問題,不用多想。”
其實這個問題問陸焱是沒有意義的,真正要回答這個問題的人,是她自己。
沐棠故作輕鬆的站起身:
“天色晚了,早些休息吧。”
說着她故意掃視了周圍,難得語氣帶了一絲輕鬆:
“不過你是有婦之夫了,跟我睡一個房間不太好,就辛苦你把房間讓給我,你再重新找個地方休息吧。”
陸焱看了她一眼,沐棠現在說話的時候眼角上揚,神情跟另一個她幾乎一樣。
“等等。”陸焱出聲:“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沐棠用疑問的眼神看着他。
陸焱接着問道:
“你認識辛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