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沒有修路,本就坑坑窪窪,再加上重傷的秦鎮,陸焱只能減慢車速,並且繞過那些大的障礙。
嚴明旭在車上用現在所擁有的藥物和包紮繃帶,儘可能的給秦鎮做了急救措施,但這也只是臨時的。
再長時間得不到治療,秦鎮也只有死路一條了。
一個小時之後,吉普車終於開出了深澗,來到了河灘。
周圍開始陸陸續續出現零散的建築,有些架子立在河邊,掛着因風吹日曬而變得腐朽的漁網。
只是這裡本就偏僻,河邊的住戶大多條件不太好,想要找到可以用的船很難。
偶爾看見一兩條漁船,都極爲簡陋,再加上長久沒有人保養,船底都被鏽通了,漏了水進來。
一連走了四五公里,都沒有看見能用的船。
“再往前走兩公里,如果再找不到,我們只能折返繞路了。”
秦鎮哪怕一分鐘經不起耽擱了。
大約又走了一公里,終於看見了前面的河港,裡面停靠着的是一些大型漁船。
衆人都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陸焱踩了一腳油門,飛快駛去。
車一停下,衆人才發現河灘上有很多跳動着的魚。
本來誰都沒有在意,直到靠近了以後,衆人才看清楚。
這些跳動的魚,很多都已經腐爛,深綠色的膽汁隨着魚的跳動全都濺在地面上。
這是已經被感染的魚,早就死了,魚身乾癟萎縮,都不知道在這兒不知疲憊的跳了多久了。
這時突然有一條魚跳到了林彎彎的腳邊,林彎彎低頭一看。
這條魚的魚頭已經腐爛的露出頭骨了,詭異的是它的眼睛居然沒有掉,腐爛的眼眶裡,一個白色的小點兒隨着魚的跳動在晃動着,直愣愣地看着她。
這樣子說不出來的詭異和恐怖。
林彎彎被看得心裡控制不住的一跳,默默後退了幾步。
誰知道這魚突然猛的一跳,朝着林彎彎撲了過去!
林彎彎這纔看清楚,這魚居然有牙齒!
然而現在才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千鈞一髮之際,旁邊猛的一聲槍響!
跳起來的魚被猛的打爛了頭,像斷了線的木偶一樣,砸在了地上。
林彎彎心臟劇烈跳動着,轉頭一看——
陸焱正把槍插回腰間。
這一槍下去,這些本來還呆呆跳動着的魚瞬間躁動起來,密密麻麻的涌動着,拼命朝着一行人跳了過來。
不過到底是水裡的生物,在岸上顯得笨拙無力,速度很慢。
陸焱面不改色的隨意踢開跳到面前的腐魚,擡步向港口走去:
“這裡的水域被病毒感染了,注意一點,不要碰到,尤其是有傷口的地方。”
陸焱推測這附近至少有一個大型的污染源,原因是污染只在河的下流出現了,上流的水質是正常的。
等等……
陸焱突然停下腳步,腦子裡好像閃過什麼。
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纔會有大型污染源呢?
這麼偏僻的地方,又是在河邊,大型商場和工業基地基本不可能,可能性最大的是一些剛需建築。
比如說——
醫院。
末世人變成喪屍之前會暈倒,家屬大多把感染者送到了醫院,這就導致了每個醫院都會有大量的感染者。
國家對醫療方面還算重視,近幾年也在加強建設,再偏僻的地方,就算沒有大型醫院,至少也會有個衛生站。
陸焱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可能性非常大,秦鎮傷這麼嚴重,至少也需要止痛藥讓他緩解一下疼痛。
看來勢必要賭一把。
“小嚴,你來。”
陸焱當機立斷,轉頭喚道。
嚴明旭立馬小跑過來。
陸焱接着道:
“這附近應該有醫院或者衛生站。”
嚴明旭眼睛一亮,滿臉興奮欲言又止的看着陸焱。
陸焱點了點頭道:
“你跟我去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想辦法給秦鎮搞點藥,不然我怕他再這麼下去,撐不住。”
蹲在一旁,好奇的拿着喪屍魚研究的沐棠聽到陸焱的話,一把扔開手裡還在瘋狂掙扎的魚,跑過來問道:
“我也去嗎?”
陸焱搖了搖頭,那兩個學生還在這兒,人要是全走了出事就糟了。
“泥巴跟我們去,你跟他們倆留在這兒,看看有沒有能用的船。”
“……好吧。”沐棠有些失落,但難得沒有耍小脾氣。
她知道秦鎮狀態不太好了,秦鎮平常對她也很好,還經常和她說話,她還是希望秦鎮好好活着的。
陸焱看她那麼容易就答應了,還有點意外,隨後欣慰的笑了笑。
小喪屍真是越來越懂事了。
摸了摸她的頭,笑着表揚道:
“乖。”
然後擡頭看向任宇:
“你會開船嗎?”
任宇遲疑的點了點頭:
“我只開過海上的那種快艇。”
“懂怎麼發動就好了,帶着他們找一下,看看有沒有能用的船,然後想辦法把其他船裡的油抽出來,加進去。”
陸焱從空間裡拿了一個油桶和一根長管遞給他:
“虹吸原理,知道吧?”
任宇接過東西,點了點頭。
陸焱最後對沐棠說了一句:
“我們會抓緊時間回來,注意安全。”
然後帶着嚴明旭和泥巴快步朝着河灘不遠處的建築羣走去。
剩下的三人決定分頭查看那些船,首先先找到不漏水的,其次,確定油箱裡有沒有油。
任宇首先教她們怎麼把船發動,一艘一艘的試。
沐棠跳上了其中一條船,這條船比較簡陋,船上只有一個簡單的遮風蔽雨的駕駛室,船中央是專門用來收拉漁網的起吊機。
沐棠走進了駕駛艙,剛一進去就聽見喪屍獨有的喉嚨裡卡痰的乾嘔聲,伴隨着碰撞掙扎的聲音傳來。
雖然沒有看見它,但是沐棠看見了在船艙裡蔓延的,已經乾涸發黑的血跡。
以及不遠處角落裡躺着,蒼蠅叢生,爬滿蛆蟲的無頭屍體。
這具屍體高度腐爛,左肩的衣服全部被撕扯下來,上面的肉是早就被啃食掉的,露出了裡面的骨架。
蒼蠅蛆蟲密密麻麻的爬滿了他的身體,蠶食着他剩餘的血肉,這具無頭屍手裡還緊緊攥着一根長棍。
棍頭被折斷了,看不出這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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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頭被整個的直接砍了下來,不知所蹤。
沐棠繞過船艙裡碼得高高的木箱子,腳尖突然碰到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
赫然是那具無頭屍體丟失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