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覺縣。
東林坊。
翠柳街西側。
一座大院跟前。
院門左右兩邊各站着一個肌肉高高鼓起的大漢。
裡面也不時能見到凶神惡煞孔武有力的漢子。
乍一看就跟基情四射的健身館一般。
但大覺縣的居民們卻極少有人會來此。
蓋因這裡是大覺縣金錢幫的總舵。
金錢幫實力位居三大幫派之首。
“沒頭緒不要緊,上次我們能成功闖出幻境,證明我們的那套方法已經有效。
“這長相,丟我那含香院,怕都能混一個紅牌。”
揮手招來下屬,讓他們把身穿短袖長褲的詭修會成員屍體拖下去。
餘宏飛在知曉了詳細情況之後,約莫能夠理解隗天賜的感受。
而這個中年人在死去之後,身形立刻變得模糊,竟變成一具身穿奇裝異服的屍體。
他仔細調查過對方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也就是說,進入者需要解決張如龍不同時間段的遺憾,纔算是真正的完成任務。”
否則也不至於直接從他七歲跳到了十六歲。
南宮元宵想說什麼,終究把話給憋了下去。
張如龍總不可能平白無故的變成修行者。
日後的成長道路上若無其他意外,必能成就一番大業。
我覺得如果真出現那種情況,幻境有可能會直接重啓,從頭再來。
大不了這次再照搬重做一次,總能輕鬆完成祖師的遺憾。”
但遺憾如果因爲他們的外力干涉沒能出現,那幻境就將徹底鎖死。
蘇墨眼前幻境破碎。
而在真實的歷史上,沒人給他送錢幫他上學,沒人在學校裡面維護他,沒人給他提供棲身之所,更沒人幫他救下綠綺。
果不其然,今天便有人冒充廚師登門,暗地裡卻在打聽和劉富貴有關的消息。
他既然能成爲張青虎的記名弟子,就必然遇到過對方。
按照張如龍給出的提示,要滿足他的遺憾才能破除這裡的陣法。
蘇墨點頭道:
“人倒是挺好找的,他現在倒也不算是無名之輩,隨便一找就出來了,只是他的遺憾暫時還沒頭緒。”
張玄陽臉上滿是希冀之色。
更讓蘇墨等人覺得心情沉重的是,這是歷史上真實發生過的事情,是張如龍的真實經歷。
除了麾下坐擁數百幫衆之外。
盧宗平和張玄陽聽到這話,不由得微微皺起眉頭。
最後還是在自家後宅裡發現了與張如龍長相極其相似的劉富貴。
“這種情況的確可能存在,但陣法本身不會給你卡bug的機會。
如此一來,倒讓餘宏飛確定了對方龍山觀祖師的身份。
他有着強行破陣的後手。
南宮元宵則變成了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
得虧我們一開始就同時進來,不然指不定會被陣法扔到不同的時間段,那時倒是想見也難了。”
爲此,在之後的時間裡面,他專門打聽了和張如龍有關的資料。
“無需太過擔心。”
盧宗平變成了一個六十歲左右農民。
伴隨着一聲慘叫,臉龐黝黑的隗天賜擡手扭斷了一箇中年人的脖子。
蘇墨信心十足。
就比如說當時如果我們低價賣給張如龍的不是那根簪子,而是手鐲一類的首飾品,她根本就不會遇到生命危機。
餘宏飛決定繼續執行守株待兔的任務,爭取多釣幾條大魚。
然而卻並沒有得到答案。
據此來判斷,他有很大概率是想登上高位,把持整個金錢幫,讓金錢幫按照他的意志來運轉。
“伱們難道沒有注意到嗎?他現在可是金錢幫的幫派成員,那個無惡不作的金錢幫。”
張玄陽這次變成了一個年近四十的教書先生。
這次他赫然變成了一個粗壯大漢。
這一行人大多都是身材魁梧氣勢不凡的大漢。
張玄陽定下論調:
“能直接通關就再好不過,省的出現其他什麼意外。”
其實就算幻境考驗失敗他也無所謂。
一想到他的原身曾與許多少年上演過不可描述,餘宏飛渾身都止不住的冒出雞皮疙瘩。
更麻煩的是,那位龍山觀祖師現在很可能就是後宅大軍中的一員。
……
反正張如龍的遺憾又不止那麼一兩個。
“盛隆十六年麼?”
最初他進來的那處幻境是盛隆七年,劉富貴正好七歲。
南宮元宵看到對方,目帶驚奇之色。
劉富貴作爲年僅十一歲的孤兒,爲了一個好心待他的妓女,便能將敵人折磨致死,無論是心機還是性格,都比同齡人強出太多。
然而卻並未如他想象中的那般回到現實。
“嘶,張如龍活到了七十二,這踏馬的該有多少遺憾啊?!”
此時此刻,寬敞的大廳裡面。
一旁的南宮元宵,稚嫩的小臉上倒是升起一抹憂慮:
“我就怕像上次那樣,差點把他遺憾給折騰沒了。”
張如龍以服侍金錢幫幫主隗天賜作爲交易,幫綠綺報了仇,生生折磨死了韓護院。
相當於他們親手把陣法的出口給堵上了。
衆人裡面,就屬南宮元宵最爲興奮了。
隗天賜,又或者說餘宏飛,對此卻是早有預料。
蘇墨還指望着從這幻境裡收集到更多和末法時代有關的資料。
雖然這三人幾乎發揮不出什麼實力,但在完成張如龍遺憾的這件事上,都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方圓四百米內所有的動靜盡皆映現他腦海中。
光是在數萬的民衆裡面找到張如龍本人,都極其耗費工夫。
也許還想殺掉現任幫主隗天賜也不一定。
其中尤爲引人矚目的是一個身穿青衣的少年人。
原身隗天賜作爲大覺縣民間第一高手,不但好美女,更好少年人。
雖然這個後手他一點也不想動用就是了。
而最終的結果卻讓他感到無比的蛋疼。
總要一個個的解決過去。”
那場面簡直難以想象。
希望在這處幻境裡面,他的遺憾能夠更明顯一點,不至於太過耽誤時間。
衆人紛紛點頭,對此表示認可。
而在對對方的來歷和近況做過調查,確認最近幾天出現過許多異常,餘宏飛便毫不猶豫的當場將其殺死。
半年多下來,倒也有過不少優秀表現,現在也算是金錢幫的骨幹成員了。
蘇墨看着他們三個,倒是覺得挺般配的,正好是一家祖孫三口。
於是他給劉富貴改了名字,喚作張如龍,大張旗鼓的對外宣傳,以此來勾引隱藏在暗中的其他人。
奈何派人找了半天,篩選了一大批名叫張如龍的人選,結果都沒找到人。
那麼會加入到金錢幫這種下三濫的幫派也就不難解釋了。
興許他過去的表現取得了隗天賜的信任,對方大手一揮,讓他加入到幫派裡面。
可對後世接受正統教育的餘宏飛來說,簡直就是震撼三觀一百年。
甚至他還專門在家豢養了一大批清秀少年。
幾息時間過後,蘇墨算是瞭解了當下的情況。
這個意外在擁有外力干涉的前提下也有可能不會發生。
“蘇大師,你找到了張如龍的人嗎?”
隨即,從道路前方走來一行人。
餘宏飛猜測,可能他現在最希望的便是獲取自由。
顯然在這個時間點發生了讓他老死時都仍舊耿耿於懷的事情。
先前他帶着衛滄和周揚,一路追殺詭修會殘黨進入這處陣法。
正在一處大院跟前看門。
領頭的幫主隗天賜更是銅皮鐵骨刀槍不入,算得上是大覺縣民間第一高手。
半刻鐘後,蘇墨找到了張玄陽,盧宗平,以及南宮元宵。
按照他加入幫派後的行事風格,陰險毒辣之餘,勉強還保留了些許的善心,並不欺凌底層弱小。
蘇墨頗爲贊同的點了點頭:
“都快趕得上我了。”
爲此他後來過的渾渾噩噩,行屍走肉一般。
“既然我進來了這處幻境,想必張玄陽他們也都跟着一塊進來了。
他瞅了眼另一邊同樣在看門的同僚。
這也就意味着,他很有大的可能會從學校裡面輟學,倘若性格再頹廢一點,大概率會變成街上的二流子。
不過既然能被對方編入幻境,肯定不是一般的遺憾。
先前的幻境裡面,雖然說不能太過干涉,但終究給了張如龍不少幫助。
正當他準備使用利誘威嚇等各種方法制服對方時。
這等喜好在這個時代也許被視爲一件雅事,大家普遍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白光微微一爍。
好在他變成了本地最大幫派的幫主,佔盡地位優勢。
他頭上用布巾扎着一個簡短的髮髻,脣紅齒白,面容俊朗,堪稱翩翩美少年。
萬一出去後還沒能扭轉過來……
他雖然想通關幻境不假,但如果有機會,更想趁機把詭修會一行全部幹掉。
“總而言之,大家還像先前那樣,小心謹慎一些。”
張如龍在進入這裡之後,宛如鎖入鳥籠的雀兒,整個人都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奈何劉富貴是個有骨氣的,寧死不屈。
而在獲悉詳細的調查結果之後,蘇墨等人也針對性的分析了張如龍的遺憾。
這一幕直讓隗天賜爲之心寒,自那以後,便只將劉富貴養在後宅,倒是很少去碰他了。
隗天賜輕易便將那姓韓的護院綁走,同時得到了劉富貴。
他們能夠理解南宮元宵的意思,破陣的核心點在於解決遺憾。
假如這危機被我們提前消除,致使他的遺憾未能重現,那我們很可能就要一直困在這處幻境裡面。”
進入了另一個大覺縣。
七天之後,他眼瞅着身體強健的韓護院,渾身沒有一塊好肉,在痛苦和絕望中死去。
好在經過那一段黑暗歲月,張如龍在最近振作了起來,主動要求進入幫派做事。
衆人聽着,神色不由得微微一怔。
蘇墨看了眼雙手的老繭。
蘇墨看向三人,笑着回道:
現在卻是盛隆十六年,劉富貴也該是十六歲了。
“沒想到祖師當年倒也是英俊瀟灑,帥氣過人,生了一副好皮囊。”
他看着三人,沉聲說道:
“你們不妨仔細想想,上次幻境裡面,張如龍的遺憾是沒能救下綠綺,但綠綺的死其實是個意外。
最終得到的結果,卻讓他們有些愕然,同時又覺得十分惋惜。
察覺到這一可能性,餘宏飛並未立刻將其釋放。
這次,他終於投胎成了男人!哪怕是小男孩,也比當女人要強得多。
這中間或許發生過什麼,以至於他的目標沒能實現。
而是再度進入了大覺縣。
先前在那處幻境待久了,他生怕自己以後都習慣了女人的身份。
又或者會默認已經解決遺憾,將我們傳入下一個幻境。
劉富貴卻提出了一個要求,要他把含香院的一個護院綁過來。
考慮到先前那處幻境裡面,到最後才發現他的遺憾是要救綠綺。
或許能從對方的記憶裡瞭解到當年張青虎到底遭遇了什麼。
張玄陽也是一臉的讚歎:
並未多說什麼,而是擴散開精神力。
蘇墨卻擡眼看向道路盡頭,凝聲道:
“來了。”
難得現在在幻境裡面佔據瞭如此巨大的優勢,必須要好好利用起來才行。
盧宗平卻沉思道:
而在確認了張如龍的身份之後,餘宏飛也曾詢問過對方有何遺憾。
蘇墨搖了搖頭,心念一動,整個人消失不見。
就像上次的幻境裡面,幫助張如龍的兩個同學,就是張玄陽特意叮囑過的孫兒。
蘇墨光是想想都一陣頭大。
蘇墨看了眼道路前方。
未曾想竟落入到這處幻境當中。
他們自是明白盧宗平的潛意思。
隗天賜在前年意外碰上了劉富貴,一時間只覺得十分喜愛,大手一揮就準備把人擄走。
老態龍鍾的盧宗平,關心問道。
毫無疑問,這件事十分的麻煩。
一旁十三歲脣紅齒白的劉富貴,滿臉愕然的看着這一幕。
唯有這般魄力,才能在日後抵達那般境界。
由於沒能繼承原身的記憶,餘宏飛只能旁敲側擊的打聽和調查。
蘇墨總覺得這個猜測存在某種微妙的偏差。
但是考慮到後來張如龍成了準法師級的高手,捏死隗天賜那樣的傢伙就跟捏雞仔一般。
他所遺憾的也有可能是其他事情,具體還要視之後的觀察而定。
蘇墨等人默默的旁觀着。
第三天夜裡,金錢幫突然出現了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