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關街道。
景榮小區。
蘇墨騎着紅色小電驢來到小區門口。
他滿臉警惕的四處觀望一番。
這纔將小電驢停在小區門口攝像頭與對面理髮店攝像頭的交叉監控區域。
和出門前不太一樣，現在這小電驢已經重新變得完整。
他回到專賣店裡花了430塊重新裝了電瓶。
可能因爲這件電瓶嶄新嶄新，他現在走路上看誰都像小偷。
說來平時送外賣倒是沒有這個顧慮。
只可惜這玩意兒煉製難度極高，和3階的閉門符一個水平，倒也符合慣常的認知，越強大的煉製起來自然越麻煩。
再加上那些佛徒的異常表現全都十分明顯。
除了歐陽榮之外，並沒有其他任何人。
“我這兒還剩下五張，您看夠嗎？不夠我回頭再給您煉。”
蘇墨略作猶豫，終究是給車身和電瓶落了兩道精神印記。
玄陽道長雖然擅長制符，但還要修行，還要教導弟子，還要迎來送往，還要出任務等，時間和精力總歸要合理分配，並且他要制的也不只有這一種符。
這個售價顯然並不便宜，再結合它只能起效一天，簡直可以用昂貴來形容。
張玄陽提高警惕，捏緊一大把符篆。
想必他的四個同伴都已經和他融爲一體。
清風和明月全都站在靠後的位置上，嘴脣發乾的盯着不遠處的門戶。
沉重的防盜門墜落，露出門後神色獰厲渾身白毛的歐陽榮。
不過考慮到上次的失手，偷盜者不一定是人。
自從上次分別之後，張玄陽和陳碩全都利用各自的渠道幫忙查找那些散落人間的佛徒。
眼下，這五張拒止符賣出一百萬怕都有的是人要。
“哼，我還能每次都被偷不成？！”
轉而看向張玄陽，問道：
“拒止符只能對建築使用嗎？”
以歐陽榮爲首的一個小團體便擁有五位成員，實力在2階到4階之間不等。
甚至會影響到他的加點。
似是看出了蘇墨的堅決，人老成精的張玄陽立刻改口道：
而且最關鍵的是，拒止符的數量是有限的。
若想對修行者也發揮作用，那已經超過了我的能力範圍。
聽好了，4321等於0，6543等於1，8765等於3，那麼9876等於幾？”
他看着被治安員帶走的502一大家子，心中不由得再次想起了拒止符。
這時，所有人才看清了室內的慘狀。
“叮！”
但今天這一單不太一樣。
“算了，打就打吧。”
蘇墨看着歐陽榮，遺憾的搖了搖頭。
想到樓下的羣衆們，他決定把動靜弄得小一點。
“這又是怎麼回事？”
因爲出動的都是修行者，並且還有許多偵查用的奇物作爲輔助。
旁邊的清風明月同樣躬身行禮，齊聲問候。
於是便順手買下，甚至還買了包括隱形符等在內的另外幾種符篆，一共花了三十萬，着實不貴——須知上次幫忙處理完華家的事情，他就從華英浩手裡拿了一百萬的佣金。
面對一臉熱忱恨不得將符篆塞他口袋裡的張玄陽，蘇墨卻是緩緩搖頭道：
一枚空氣子彈瞬間洞穿了他的腦門。
“我已經佔了奶茶的便宜，符篆就算了吧，親兄弟都要明算賬，按市場價給我就好，以後我可能還要買其他的，總不能讓你們白打工。”
要是手頭還缺錢的話，隨便賣出去幾件奇物都能回籠一大筆資金。
這麼短的時間裡面，哪怕車被盜了，他也能迅速追蹤到對方的位置。
雖然這個猜測十分離譜，但也不無可能。
人羣中央，赫然有五男一女正在打架。
當即展開真空領域，覆蓋住整個602。
6號樓是大平層戶型，兩梯兩戶，共十七層。
當然，以我目前的實力，只能煉製出對普通人起效的拒止符，而且只能起效一天。
下面這些圍觀羣衆有一小半都是這棟樓裡的住戶，至於那中間的五男一女也是住在這裡面的。
“砰”的一聲。
但這畢竟是用錢就能買到的超凡之物，有時候甚至能拿來保命，因此報價也算合理。
“這倒不至於，理論上來講拒止符可以貼在任何地方，阻止他人接近。
按理說這麼激烈的打鬥早就應該被外界察覺，無論是慘叫聲還是摔響聲，必定會引起周圍人的察覺，可事實上直到張玄陽找到這裡，都沒人發現這裡的異常。
於是便將情況彙報給了蘇墨。
蘇墨詫異問道：
連帶站在門後等着偷襲的歐陽榮，都被一腳踹飛出去，狠狠的嵌在牆裡面。
倒計時結束。
他張開大嘴，露出獠牙，似是要發出咆哮，精神力衍化的觸手瞬間彈進去，死死的堵住他的嘴，連帶他整個人都被精神力封在了牆壁裡，動彈不得，乍一看就像是一幅分外逼真的人物畫。
隨着他的實力不斷增強，天賦也在不斷增強，以後只會將敵人撕的更碎——想到那一幕，蘇墨不由得搖了搖頭，算了算了，沒必要把場面弄得那麼血腥。
很快，曾被世尊召集的佛徒們就紛紛被找到。
張玄陽鎖定了目標的位置，在幹掉那位1階佛徒之後，忽悠了一波門衛，成功查到了監控視頻，並確定了戶主身份，歐陽榮。
進去，敲門，交貨，返回，整個過程可能都用不了十秒鐘——其中有八秒都浪費在顧客開門期間。
彼時他們正在追捕一名異化的1階佛徒，結果當他們使用了追息符，從這棟小區裡面卻傳來了更強的屍氣反應。
“黃頁級，還行吧。”
蘇墨心思一定，擡手從後車廂裡提起四杯蜜桃四季春，大步朝着小區裡面走去。
嘖，仔細想想，術師們還挺會玩的。
結果賣給蘇大師僅僅只要五萬塊，完全只計算材料費，連自己的酬勞都沒加，可謂是煞費苦心。
蘇墨散去了精神觸手，並倒數計時。
假如那位苦主擁有拒止符，每天給他老婆暗中貼一張，又豈會冒出四頂以上的綠帽子？
這何嘗不是另一種貞操鎖？
“我也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同時還彙報了另一個異常——歐陽榮很可能不是佛徒。
蘇墨心裡默默的道。
蘇墨看到清風明月的表情就知道這一筆他鐵定賺大了。
拒止符的效用其實十分離譜，某種意義上像是斥力的具現化。
除了三個異化較輕的被救了回來，其餘的只能優化處理掉，送往西方極樂。
但如果這次再被盜，那就是第三次了。
本來他回到家裡也沒啥事，結果我拒止符一貼，從他家的牀底下，衣櫃裡，窗簾後，被窩裡一下子爬出來四個男人，然後就打起來了，從5樓一直打到下面，到現在都還沒停。”
如此勢力團體，倘若發生異化，因屍氣而實力暴漲，絕不是張玄陽能夠對付的，哪怕加上陳碩那邊也不行。
蘇墨上完鋼鎖和密碼鎖，並用鏈鎖將小電驢與旁邊的鐵柵欄連在一塊。
一腳踹掉整扇防盜門。
看到中間那位被圍毆得挺慘的苦主，他隨手彈出四縷指勁，準確命中那四位黃毛的膝彎，令他們跪倒在地，一時間爬不起來。
“啊，差點忘了，這裡面是真空來着。”
蘇墨問道：
但如果不把那幕後黑手揪出來，類似的事情以後還會繼續發生。
蘇墨聽着，一時頗有些無語。
張玄陽微微搖頭，笑着回道：
看着整個鎖住的小電驢，蘇墨心裡滿滿都是成就感。
均勻細膩的雲霧型大理石牆面，透着一抹高級質感。
普通人若是死了太多，他以後又該給誰送外賣？
總不能第一個職業還沒登頂就直接卡住了。
根據張玄陽的說法，能夠查到這裡，完全就是個意外。
只見裝修豪華的客廳裡面到處都是散落的血跡，撕碎的衣服和殘破的傢俱。
張玄陽遞過來一杯奶茶，頗有些尷尬的道：
“我發現歐陽榮住在這邊，爲防止他危害到樓棟裡的普通人，便對這棟樓使用了拒止符，強行命令所有普通人離開這棟樓。
邁步穿過光滑可鑑的過道，來到左側的602。
收回遐思，眼瞅着四周無人注意到他，蘇墨一個閃身，掠到了420米外的6棟跟前。
站在鐵灰色的防盜門跟前，隱隱能夠從裡面感受到血腥氣和某種極其濃重的煞氣，彷彿這扇門的背後通往十八層地獄。
用精神印記來防盜，無異於是用核彈來打蚊子，着實有些誇張。
蘇墨想到自己的小電驢，點頭道：
拒止符單張成本一萬塊，平時在觀裡都是賣十五萬。
一聲輕響，電梯門在6樓打開。
解決這次的事件還不知道要耽誤多長時間，因而小電驢被盜的風險蹭蹭直往上漲。
“既然蘇大師如此體恤，那老道我也不惺惺作態了，以咱倆之間的交情，這拒止符一萬塊一張，放心，我絕不虧本。”
這次他們所要找的歐陽榮便住在602，正好是方纔那位苦主家的樓上。
然後。
“價格呢？”
畢竟他送外賣的速度太快了。
歐陽榮是一名散修，同時也是一名4階融合者。
“你已經失去了作爲人的資格。”
一直在樓底下轉悠的張玄陽看到蘇墨，頓時眼前一亮。
這拒止符別看它效用簡單，但煉製的難度，卻跟閉門符是一個級別的。”
“所以，是因爲這件奇物嗎？”
不過他也沒在意，他能帶給張玄陽的遠不止這五張符紙的差價。
“蘇大師！”
蘇墨將奶茶交給他們，有些奇怪的看向聚集在附近的一大片人羣。
他看向張玄陽，問道：
“道長你這兒還有拒止符嗎？我想買幾張。”
聽羣衆們議論，那捱打的男人和拉架的女人是夫妻，住在502，上個月才舉辦過婚禮，今天那男人上班途中發現文件忘帶了，就回來取文件。
等到這一單結束，回頭再接着送外賣。
張玄陽微微一愣：
“可它們只能用來對付普通人啊。”
假如對同階也能起效，那麼在戰鬥中給自己身上貼上一張，排斥開剛剛衝上來的敵人，必定能給戰局帶來無窮的變化。
處理完雜事之後，蘇墨將喝完的奶茶杯隨手丟進垃圾桶，在張玄陽的引領下，往6號樓裡面走去。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的。”
眼瞅着神色越發獰厲眼神越發瘋狂的歐陽榮，蘇墨淡聲說道：
“看在你剛纔伏擊我們的份上，或許你還殘存着一點理智，那麼作爲判斷你能否活命的依據，讓我來考考你，這可是連小夢都能解開的數學題。
蘇墨五指張開，歐陽榮戴在左手食指上的戒指便落入他手中。
衆所周知，散修是很難與那些大組織們競爭的，因此往往也都選擇抱團。
蘇墨吸了口奶茶，暗自琢磨着。
原來是這樣麼。
畢竟佛徒裡面有相當一部分原來都是普通人。
歐陽榮瘋狂的咆哮起來，異力攜帶的尖嘯震盪着真空，卻無法傳到外界。
只要在敵人附近製造真空，再突然撤銷屏障，利用氣壓差，自然能夠排斥開敵人，排斥到哪個方向都沒問題，以他如今的實力水平，根本沒人能反抗他的天賦。
蘇墨看着一手之隔的門戶，眉頭微微皺起。
伴隨着蘇墨的踏入，真空領域緩緩開始縮小。
在收到張玄陽傳來的詳細情報之後，他發現這邊的事情需要及時處理，於是便讓對方提前使用了今天的指名訂單。
“我就是要對付普通人。”
金錢問題，完全無需在意。
張玄陽甩手從袖中拿出五張紋樣複雜的金色符篆，提都沒提價格。
而且這種手法還能轉變爲攻殺手段——只要在敵人身體兩邊同時開真空，再同時撤掉，當場撕碎都是輕而易舉。
“唉，咱倆還談什麼價格？蘇大師幫我們那麼多次，要沒有您屢次出手，我們龍山觀哪能保證那麼高的任務完成率？名聲也不會像現在這麼響，這一切都是託了蘇大師的福，幾張符紙，您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從監控中得知，他們所有人都居住在6號樓的602裡面。
準確的說，是四個男人圍毆一個男人，中間還有個女人在拉架。
他身上的屍氣反應之強，超過了任何一個佛徒，甚至比得上他們加在一塊的總量。
並且最關鍵的是，他前天才開始閉門不出，在那之前，世尊的骨灰都已經被揚掉了。
“你有十秒鐘的回答時間，下面開始倒計時。”
不過他其實並不需要這東西，因爲操控空氣這項天賦，本身就具備斥力的運用手法。
這期間又引發了多少悲劇自是難以想象。
清風和明月聽到這話，不由得微微訝然。
聲音戛然而止。
狂暴的精神力傾瀉而出，攫取了所有外泄的記憶碎片。
待到捕捉了其中的關鍵畫面，蘇墨的眼神不由得微微一凝——
竟然是這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