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梓萱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車子緩緩行駛,後視鏡中,陸湛的影像逐漸渺小,直到消失。
車子沿着海岸線疾速行駛,陳梓側頭,眸光茫然的眺望着窗外一片蔚藍海洋。美夢,終於結束了。
這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上一刻他們還在快樂的奔跑,這一刻她就坐在這個車上,就像一個牢籠,不管怎麼樣她都掙脫不了。
此時音響中播放着一首經典的老歌,張震嶽的《再見》,倒是應了此情此景。
我怕我沒有機會,跟你說一聲再見,因爲也許就再也見不到你,寧願我要離開,熟悉的地方的你,要分離,我眼淚就掉下去。我會牢牢記住你的臉,我會珍惜你給的思戀,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遠都不會抹去。我不能答應你,我是否會再回來,不回頭,不回頭的走下去……
陳梓萱單手托腮,淚一顆顆滴落在潔白乾淨的指尖,透着淡淡的淒涼。
“還哭起來沒完沒了,就這麼捨不得他?”身側,秦紹齊輕哼笑一聲,從紙抽中抽了幾張紙巾丟給她。“陸家那小子究竟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他又能給你什麼?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更別說保護你。”
秦紹齊其實只是想把陳梓萱找回去的,可是他看見陳梓萱和陸湛那個小子幾乎可以說是樂不思蜀他就跟憤怒,他沒有直接讓陸湛家破產就很不錯了,現在還在他面前哭。
陳梓萱看着他“你什麼都不知道,我說了,我只想要自由,你懂不懂啊。”
爲什麼,爲什麼自己不想這樣子的,她只想有一個美好的家庭,不需要太多的錢,不需要什麼的,只要有一個人能夠陪她一起哭,一起笑,就可以了,而秦紹齊永遠不可能是那一個,因爲他心裡有太多的東西了
之後,是片刻的沉寂。陳梓萱微微側頭,清澈的眸中,還盈溢着星星點點的淚珠。
“也許他什麼都沒有,但至少,他有一樣是你永遠都沒有的。就是他會給我自由。。”
自由?秦紹齊諷刺的笑,這年頭,真心究竟值幾個錢。有自由沒權利?在他心裡陳梓萱還是太傻了,有什麼比權利更重要。
本來還是晴朗的天氣,車子開到一半的時候,下起了瓢潑大雨,天空瞬間陰沉了下來,白晝恍若黑夜。
大雨給交通帶了了不便,車子在天橋下堵得厲害。車中狹小的空間內,是死一般的沉寂,反倒了雨珠敲擊在玻璃上的噼啪聲,讓人莫名的煩躁。
他們一逃到了這裡,怪不得這麼久才找到他們。看來要好好看着她了。
秦紹齊煩躁的敲了下方向盤,調轉了車頭的方向,今天的路況,是不能回別墅了。何況,雨天山路也不安全。
車子駛入市區,他在市區園林路的小區有一套公寓,他不常去,偶爾在省政府開會,途中會去公寓休息一會兒。
“陳梓萱,我告訴你,只要你承認永遠都是我的人,我是不會把你怎麼樣的。”秦紹齊用手抓着陳梓萱的手。
陳梓萱感覺自己越來越看不懂眼前的秦紹齊了,以前自己喜歡他,他跟看不
到一樣,現在自己決定不喜歡他了,他又像一個狗皮膏藥一樣粘着自己。
“秦紹齊,放手吧,你找你的幸福,我也會有我的幸福。”陳梓萱低頭。
她不知道自己說這話意味着什麼,她也不知道自己內心到底喜歡誰,現在她感覺到很迷茫。
“只要你以後不再和他們有什麼瓜葛,對於以往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秦紹齊退了一步說。
秦紹齊知道不能太逼急了,萬一陳梓萱真的恨自己,那麼他想跟她在一起就很困難了。
可是有時候他在陳梓萱的面前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陳梓萱總是愛說一些話來惹怒自己。
外面突然就下起大雨,秦紹齊把車子開到離公寓比較近的地方就停了下來,因爲前面走一段路車子過不去。
秦紹齊的車上並沒有備傘,兩人只能迎着大雨走進去,傾盆的暴雨,瞬間將衣衫溼透。
秦紹齊低咒一聲,率先向電梯口走去,到了近前才發現,電梯正在維修中,不能用。而他在這裡買的公寓,在20樓。
他惱火的敲擊了下身旁牆壁,還有比今天更背的嗎!
陳梓萱安安靜靜的站在他身邊,身上的裙衫溼透,模樣卻並不狼狽。陳梓萱淡漠的抹了把臉頰的水痕,然後,無聲無息的向安全通道走去。
高跟鞋踏在堅硬的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陳梓萱機械式的重複着同一個動作,擡腿,落下,一步步向上行走。沒有目標,也沒有盡頭。
腦海中,浮現的還是昨天溫暖的畫面。她在海邊玩累了,陸湛就陪着她說話,什麼都沒有,靜悄悄的,那種快樂的時光再也回不去了。
她有時候感覺自己就像一直鳥一樣,秦紹齊就是獵人,自己不管怎麼樣擺脫,就是擺脫不了。
陳梓萱只覺得頭腦越來越昏沉,耳邊只有高跟鞋落地的滴答聲機械般響着。眼前,開始逐漸模糊,一時間,夏思綺有些分不清是雨水、汗水,亦或是淚。腳下突然變得很輕,好像踩在雲端。此時,意識模糊的女孩尚未意識到她的身體正向後傾倒。
“陳梓萱,你怎麼了。”秦紹齊低喚一聲,手疾眼快的擁住她傾斜的身體。觸手的溫度,熱的駭人。她竟然在發燒。
她微紅的面頰緊貼在他胸膛,雙眸緊閉着,柔軟的身體散發着若有似無的馨香。秦紹齊懊惱的低咒了句,心想,真是上輩子欠了這丫頭的。
他微弓起身子,將她扶到自己背上。她真的很輕,趴在肩頭幾乎沒有什麼重量,但透過單薄的衣物,她身體散發出的熱度卻是驚人的燙。
樓梯轉角處,身體輕微的震動,卻驚醒了意識昏昏沉沉的女孩,漂亮的眸子只微微嵌開一條縫隙,目光依舊是迷茫的。背光的地方。
她看不清男人的臉,只知道他的背很寬闊,溫暖的讓人安心。她下意識的伸出雙臂纏上他頸項,鼻端縈繞着淡淡的菸草味與古龍水的幽香。
“陸湛。”下意識的嚶嚀。而揹着他的高大身體明顯的僵硬了。
“你說什麼?”秦紹
齊劍眉冷挑,直起脊樑,一鬆手,陳梓萱纖弱的身體便順着他的背滑落在地上。
細嫩的肌膚撞擊在堅硬粗糙的地面,磨破了皮肉,瞬間沁出猩紅的血絲。
陳梓萱的意識一下子就清醒了,唯一的感覺,只剩下清晰的疼痛。她仰頭,倔強又無辜的看着他,彷彿是一種無聲的控訴。
“現在清醒了?”秦紹齊淡哼了一聲,墨眸微冷,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卻沒有絲毫要攙扶的意思。
這個女人在夢裡還叫着別人的名字,真當他是死人啊
陳梓萱抿脣不語,頭疼的厲害,她掙扎了幾次,每一回剛剛站起,不過片刻,發軟的雙腿又讓她重新跌倒在原地。
陳梓萱將頭壓得極低,貝齒死死的咬住脣片,任由腥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她卻執拗的不肯向他求救。
如此反覆,終於看不過去,陸之痕不由分說的彎腰將她擁入懷中。
“要你求我就這麼難嗎?”他沉冷的聲音響在陳梓萱耳畔。
秦紹齊想只要陳梓萱願意求他,願意向他低頭,他是可以放她的,可是陳梓萱永遠是那個倔強的陳梓萱,永遠會跟任何人低頭。
陳梓萱的冷笑,任由淚水模糊了雙眼。她可以想象出自己此刻有多麼狼狽不堪,可她都已經這樣了,他還想怎樣?她纔不會求他。
可是她好想走,“好,我求你,秦紹齊,我求你放過我,可以嗎?”陳梓萱明明是在笑,淚卻不停的從眼中劃落,如同天空中瞬間隕滅的流行。
那雙乾淨的明眸中,滿是疼痛。而他,就是所有痛苦的根源。
“放過你,讓你和陸湛雙宿雙飛嗎?你想都別想。”他冷冽的丟下一句,騰空將她抱起,大步向樓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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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想說他們沒有什麼,但她覺得沒有解釋的必要啊,反正他們都不喜歡對方,他只是一時的樂趣。
秦紹齊把陳梓萱放在牀上,看着她昏昏欲睡的樣子,臉色紅彤彤的,他就忍不住親了陳梓萱一下。
“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你自己在這裡好好休息,我去幫你拿一些藥。”秦紹齊摸了摸陳梓萱的頭。
陳梓萱感覺這一切都是那麼的夢幻,她都不敢相信剛剛是秦紹齊,她想一定是她頭痛看錯了。怎麼可能是他呢。
過了一會秦紹齊上來了“起來喝藥了。”秦紹齊把陳梓萱的頭用枕頭墊起來。
陳梓萱只感覺自己的頭很沉,她想睜開眼睛,但是她睜不開眼睛。
“既然你不肯睜開眼睛,那麼只好我幫你了。”秦紹齊喝了一口藥然後低頭,把他得嘴巴輕輕靠在陳梓萱的嘴巴上。
過了幾分鐘終於好了,他就坐在旁邊看着她。
秦紹齊發現自己最近越來越容易回憶以前的事情,有時候他就會想,如果他沒有跟蘇曼容這個樣子,是不是現在就不會這個樣子。
他決定了,等他回家就不能在住在家裡,他要一個人住,他知道如果他說不跟蘇曼容結婚,自己的母親又要說一些話,他不想讓自己的母親再生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