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酷夏,加州迪士尼樂園裡塞滿了人,簡直就是在舉辦一場盛大的燒烤派對。
包淺淺覺得自己快被烤熟了,偏偏小正太還一直鬧情緒,非得要她抱着或者是揹着才肯走。
她覺得他根本不是嫌累,他其實是在故意折騰她!就因爲當初她說他的哈根達斯里面被人吐了口水…糌…
真是小氣,跟他爹地一樣小氣楮!
陸念川自己撐着一把藍色的傘,一手拿着一杯冰咖啡悠閒而愜意的喝着。
他一米八七的個子,穿着時尚,氣質不凡,面遮黑超,越發顯得脣紅齒白,像是個頂級明星出遊一般,站在擁擠的人羣裡還是十分的扎眼。
包淺淺用力的把身後的小傢伙往上推了推,咬牙切齒的瞪一眼悠閒自得的享受着衆人豔羨視線的他。
“快走啊!”身後,陸小包不耐煩的拍了一把她的肩膀。
“催什麼催啊!”
她火氣也不小:“有本事你揹着我走一步試試!又累又熱又渴的,走這麼快就不錯了!”
“是嗎?”
小傢伙歪了歪小腦袋,見她真的熱的滿頭大汗,猶豫了下,把自己手裡的果汁往前遞了遞:“那給你喝一口我的果汁。”
他說完這話,陸念川略微吃驚的看了他一眼。
小包有潔癖,別人碰過的東西他是從來不會碰的,尤其在吃的方面更是挑剔,自己吃的東西也不允許別人隨意碰觸。
正吃驚着,就聽包淺淺一臉嫌棄的瞥了頭:“我纔不喝!你都喝過了再給我喝!”
生平第一次被人嫌棄的陸小包不開心了,拽了她幾根頭髮往後扯:“你嫌棄我髒?嗯?你嫌棄我髒?”
“啊啊啊啊——疼!”
小孩子不懂得拿捏力道,包淺淺腦袋被迫往後仰,疼的絲絲倒吸氣:“你鬆手鬆手!我喝,我喝還不行麼?”
陸小包哼了哼,心滿意足的把果汁遞過去,見她真的吸了幾口,這纔開心的笑了起來:“快!我們去米老鼠卡通城玩!”
他一邊說着,雙腿還用力的夾了夾她的腰,真把她當馬騎了。
包淺淺氣不打一處來,一邊在心裡默默問候他的先輩們,一邊咬牙揹着他往前走。
五顏六色的城堡中時不時的有裝扮的十分漂亮的卡通人物出現,陸小包終於肯從她身上下來,興奮的跟各種各樣的卡通人物合影。
陸念川負責給他拍照,包淺淺負責站在一邊給他撐傘。
小正太很有pose感,每個拍照姿勢都跟小模特似的,擺的星氣十足。
包淺淺卻無心看小明星拍照,她這會兒餓的前心貼後背的,看到旁邊有賣熱狗的,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她身上沒有美元,就算能勉強說幾句英語也白搭。
陸小包尋找下一個卡通人物的空檔,陸念川站直了身子看了眼包淺淺,見她正直勾勾的盯着熱狗瞧,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斂眉笑了笑。
“小鹿,要吃熱狗麼?”陸小包跑過來的時候,他俯下身,抽出溼巾來一邊幫他擦拭臉上的汗水一邊問。
在包淺淺面前,暫時叫他小鹿好了。
陸小包點點頭。
陸念川從皮夾裡抽出100美元遞給他:“自己去買。”
陸小包也不發少爺脾氣,接過錢來顛顛兒的跑過去了。
包淺淺有些吃驚:“他會買嗎?不是要說英語的嗎?他還那麼小,會說英語嗎?”
“我陸念川的兒子,會說幾句英語很奇怪麼?”男人神色淡淡的。
包淺淺:“……”
氣死人了,他們爺倆,一個在身體上折磨她,一個在心理上折磨她……
陸小包很快拿着一把零錢跟三根熱狗跑了回來,給了陸念川一根:“爹地,你嚐嚐看。”
或許是剛剛買熱狗時說的英文,他一時沒改過來,說的居然還是英文,發音標準,還帶着淡淡的英腔。
包淺淺嫉妒的瞪他一眼,伸手,卻沒見他遞給自己熱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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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他奇怪的看着她伸出來的手。
“難道你買三根不是我們三個人一人一根?”包淺淺怒上加怒,聲音都拔高了不少。
“爹地一根,我兩根。”
“……”
包淺淺這會兒是真的被氣到了,頭頂都快冒煙了。
陸念川似笑非笑的睨她一眼,將自己吃了一口的熱狗遞給她:“你吃吧,我不太喜歡吃這個。”
包淺淺一怔,滿腔怒火瞬間熄滅,有些羞窘的低頭:“這個……不太好吧?”
畢竟他已經吃過了,共吃一根熱狗,似乎有點太過親密了……
“不吃?”陸念川也不勉強,說着就要收回手。
包淺淺連忙伸手搶過來:“吃,吃吃吃。”
一會兒小正太還不知道要怎麼折騰她呢,總得先墊墊肚子再說……
陸念川俯身將陸小包單手抱起來,另一手撐着傘:“走吧,去別處看看。”
雖說是兒童的樂園,但也承載了成年人的夢想,一路玩下來,像是回到了童年時光。
色彩斑斕的房子上空是湛藍如洗的天空,純淨的沒有一片雲彩,如一片汪洋大海倒扣在頭頂上方,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突然掉下來一頭巨大的鯨魚下來,張開血盆大口,一口把這裡的人都吞下去了……
有點驚悚,又有點刺激。
“再看脖子要斷掉了。”
陸念川拿着兩杯咖啡過來,把其中一杯地給她,順勢託了託她的後腦勺。
包淺淺忽然想起之前在銀座商城前,她也曾經直着身子往後仰腦袋看他,他也是這麼說的,然後託了託她的後腦勺。
那夜的風,那夜的雨,那夜他細微的一個表情變化她都還清清楚楚的記得。
他卻或許早已經遺忘的一乾二淨了。
那是一株很大的棕櫚樹,枝葉繁茂,撐出一片巨大的陰影來,樹蔭下清風徐徐,涼爽非常。
包淺淺靠在這邊,他就靠在那邊,旁邊是緩緩轉動的摩天輪,陸小包已經在上面轉了三次了。
小正太不在身邊,兩人的時間就忽然就空閒了下來,包淺淺捧着咖啡杯默默的喝了口,試探着開口:“你們出來玩……爲什麼不跟白小姐一起呢?小孩子不都是比較黏媽媽的嗎?”
小正太的親生媽媽應該在他出生的時候就被抽乾血液死掉了,那麼爲了給他一個健全的家庭,他應該會讓白素素來扮演媽媽的角色吧?
“她忙。”
冷冷淡淡的兩個字,顯示着他不想跟她談論這件事情。
包淺淺‘哦’了一聲,默默的閉了嘴。
想了想,又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歪頭看他:“那個……你真的……沒有綁架……姬……”
‘千顏’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來,男人薄脣緊抿,忽然側首掃視過來,他鼻樑上還架着墨鏡,但那穿透力極強的凜冽寒光卻毫無阻礙的嗖嗖飛了過去。
包淺淺打了個寒戰,有種自己已經被萬箭穿心了的感覺,她連忙捧着咖啡杯仰頭看摩天輪:“唔,真高啊……”
“包子。”身畔,忽然傳來男人冷冷的聲音。
她連忙站直了身子,一臉恭敬的仰頭看他:“啊?”
“再在我面前提一次姬千顏的名字,我就讓人活扒了他一層皮送給你!”
陰戾的聲音恍如深夜從霧氣繚繞的墓地裡傳出來的一樣,透着濃濃的血腥詭異氣息,包淺淺登時如墜冰窟,捧着咖啡杯看着他冷酷的側顏愣在原地。
連小正太什麼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
“爹地爹地,我餓了。”陸小包一邊說着一邊張開了雙手求抱抱。
剛剛那個恍若魔鬼一樣的男人眨眼間變成了一個英俊的慈父。
陸念川俯下身來,熟練的單手將他抱起來,眉目含笑的瞧着他紅撲撲的小臉:“熱不熱?”
“嗯嗯。”
小孩子一餓,總是片刻都等不及,催促着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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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淺大氣不敢出的跟在他們身後。
自助式餐廳,陸小包盤子裡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美食,他用餐很獨立,能自己動手的就不會麻煩別人,吃東西的時候也十分安靜,一舉一動盡顯修養。
包淺淺吃幾口盤子裡的蝦仁意大利麪,小心翼翼的瞄一眼陸念川,再吃幾口,再瞄幾眼。
她自以爲很小的一個動作,卻讓陸念川眉頭越蹙越緊。
他真是恨死了她這種懼怕他的眼神了。
在她第七次偷瞄他的時候,他終於擡眸冷冷看她一眼:“要麼專心用餐,要麼專心看我,一心二用這種事情,連我兒子都不屑去做。”
“……”
包淺淺連忙低了頭,默默吃東西。
陸小包似乎終於發現了她的異常,從自己面前的盤子裡拿出一盤壽司來遞給她:“呶,給你吃。”
包淺淺擡頭,有些吃驚:“爲什麼給我?”
難道他終於良心發現,覺得今天中午一直欺負她很過分了嗎?
小正太揚了揚小下巴,一臉的驕傲:“你吃飽了,才能繼續揹着我到處玩兒啊!”
“……”
包淺淺隱忍的閉了閉眼,暗暗把牙咬的咯吱咯吱響。
陸念川執了果汁杯喝果汁,眉目半斂,不漏痕跡的掩去了眼底浮現的淺淡笑意。
小正太送包淺淺的那一盤壽司果然沒白送,整整一下午,他幾乎都一直黏在她的背上,要她揹着他去這兒玩去那兒玩,一直玩到夜色朦朧,包淺淺累的雙腿打顫。
要不是陸念川一直寸步不離的守着,她一定想辦法把他賣了!
舞臺劇開演,還沒來得及等到主演們都出來,她就重重的打了幾個哈欠,腦袋一歪,睡着了。
嚴重的睡眠不足加上一整天的奔波勞累,連陣陣響起的喝彩聲都沒能驚醒她。
四年不見,她臉上的青澀之氣已然退去大半,但又沒過渡到成熟女人的階段,這種半是青澀半是成熟的氣質糅合在她身上,釀出一股醉人的香氣來。
衆人看着舞臺劇中的人哈哈大笑,陸念川安靜的看着枕在自己肩頭的小女人。
包子,這四年,你有沒有很想我?
包子,這是你爲我生的兒子,他們都說他長得像我,可我覺得,他其實更像你。
包子,如果我說我原諒你假死,原諒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你會不會回到我身邊呢?
包子……包子……包子……
他擡手,似是想要碰一碰她的臉,卻又不知爲何停在半空中,良久的沉默後,忽然又無力的垂了下去。
他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多。
就算現在把她重新帶回身邊,他又能保護她多久呢?一個月?半年?一年?
怕是再堅持,也撐不過兩年了。
周圍響起陣陣歡笑聲,有人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似是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他跟其他人隔離了開來,屏障外歡聲笑語,屏障內寂寞寥落。
精彩處,陸小包拍着小手,跟着人羣一起哈哈大笑,可卻有些心不在焉。
父子連心,陸念川有心事從不對任何人說起,但他卻能從他細微的一個表情中感覺出他的喜怒哀樂。
七七姨說,爹地心裡一直有一個女人,那個女人不是媽咪。
他叫陸小包,而爹地身邊的那個女人又恰好姓包,她是第一個除了媽咪以外參與他們父子活動的女人。
他不相信這都是巧合。
燈火闌珊的街頭,陸念川揹着睡的天昏地暗的包淺淺走的極慢,像是在同戀人散步一般,只希望前路能夠再長一些……再長一些……
陸小包生平第一次被爹地丟在一邊,卻也不生氣,乖乖的跟在他身邊走着。
“爹地,你喜歡這個怪阿姨嗎?”他仰着小臉,問的直接。
陸念川沉默了下,眯眼看着遠處朦朧燈光,低嘆一聲:“不喜歡。”
“不喜歡你爲什麼要揹着怪阿姨呢?”
“因爲她睡着了。”
“睡着了叫醒不就好了。”
“她醒了會一直不停的說話,很吵,爹地怕吵。”
“哦。”
酒店,總統套房內。
陸念川動作輕緩的將後背處的女人放到牀上,一個轉身的功夫,就看到她睡眼惺忪的醒了過來。
“唔~”
她揉着眼睛坐起來:“我們不是在看舞臺劇的嗎?什麼時候回酒店的?”
陸念川沒說話,轉身爲她倒了杯水,語調淡漠:“喝口水去洗個澡再睡,有什麼事就叫我。”
說完,俯身抱起陸小包便走了出去。
包淺淺握着水杯,一臉迷茫的一口接一口的喝水。
喝完水才發現行李箱沒在她房間,於是起身出去,房間門太多了,而且差不多都一樣,她來來回回好幾次,才找到他們的臥室,推門進去,裡面沒人。
行李箱倒是在旁邊放着。
她連忙把行李箱放倒,翻找衣服,找了幾遍,除了陸念川的衣服外再無其他。
旁邊還有個小小的綠色行李箱,一看就是那小正太的。
也就是說,陸念川把她帶出來給他們父子當牛做馬,卻沒給她準備換洗的衣服!
欺人太甚!
陸念川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氣呼呼的蹲在一隻被翻的亂七八糟的行李箱前的情景。
大約是生氣的緣故,臉頰一鼓,更像包子臉了。
他勾勾脣,不動聲色的走過去,擡腳踢了踢她的屁股:“偷翻我行李箱?嗯?”
包淺淺不出聲,仍舊蹲在原地一動不動。
陸念川好笑的睨了她一眼,這麼點兒小事,也值得她在這裡生悶氣。
在她身邊蹲下來,隨手從裡面挑出一件睡衣跟男士內衣出來:“來的匆忙,忘記帶你的衣服了,先穿我的,內衣是新的,我沒穿過。”
包淺淺終於勉爲其難的看他一眼:“那我明天穿什麼衣服?”
“先把你今天穿的衣服送去幹洗,明天再讓人去給你買幾套衣服來。”他答的乾脆。
包淺淺哼了哼,一把抓過他手裡的睡衣跟內衣,起身氣呼呼的走出去。
一肚子的氣,在舒舒服服的泡完澡後消失殆盡。
她哼着歌出來,陸念正坐在客廳裡一邊翻看着雜誌一邊跟風輕寒通話。
小正太瘋鬧了一天,居然不困,這會兒正盤腿坐在地毯上,靠在陸念川腿邊,玩着他的小火車。
包淺淺在他對面坐下,一手按住正在小軌道上奔跑着的小火車,賊賊的對他笑:“小正太,美女姐姐陪你一起玩怎麼樣?”
陸小包擡頭,一臉好奇的往她左邊右邊瞧了瞧:“美女姐姐?美女姐姐在哪裡?”
包淺淺一怔:“我啊!你看哪兒呢!”
“……”
陸小包沒說話,一副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看着她。
他的這個表情頓時也讓包淺淺吃了個蒼蠅似的心裡堵了堵:“難道我看起來又醜又老?”
陸念川結束通話,鄙夷的瞧了她一眼:“包淺淺,你知不知羞?他連樓七七都叫七七姨了,你要他叫你姐姐?”
包淺淺悶悶不樂:“好好好,叫我淺淺姨總行了吧?”
“怪阿姨。”陸小包忽然衝她吐了吐舌頭,起身顛顛兒的跑進了臥室裡。
包淺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我哪裡怪了?我很正常好不好?”
陸念川合了腿上的雜誌,似笑非笑的倪她一眼:“正常女人會舔雞蛋殼麼?”
……
包淺淺一愣,忽然一聲不吭的起身就要往自己臥室跑,被陸念川幾個大步追上,堵在門口處。
“你幹嘛?”
她警惕的瞪他:“你別亂來啊!我那天雖然的確是欺負了一丟丟你兒子,但後來他逼
着我吃了那~麼一大桶冰淇淋,害我拉了三天的肚子!算起來,是我更吃虧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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