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淺淺苦笑,搖頭:“不,跟你沒關係,是我的問題,我對不起他,一切都是我的錯。”
陸念川把她的話在腦中細細的疏離了一遍,慢慢吸了口煙,一連串的菸圈吐在她臉上:“你對不起他……你不是愛上我了吧?因爲愛上我,所以對不起他?責”
包淺淺被煙霧嗆的一陣咳嗽,又被自己的口水嗆的一陣咳嗽,一時間嗆的面紅耳赤:“你、咳……咳咳、你……你抽的是煙還是……咳咳……大煙啊?出、出幻覺了吧?我……咳咳……我愛上你?做……做你的春秋大美夢去吧你!”
陸念川被她的模樣逗笑,擡手輕拍她後背幫她順氣:“你這麼激動做什麼?我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
包淺淺好不容易順過氣來,一擡頭,迎上他眉眼淡笑的模樣,在銀白的月光下驚人的好看。
她心慌意亂,下意識的推開了他的手,很嚴肅的道:“以後不許開這種玩笑!民”
陸念川不再多說,慢條斯理的吸着煙,意味不明的視線緊緊鎖定她。
“看看看,看什麼看?!”
包淺淺被他盯的渾身不自在,擡頭沒好氣的呵斥:“沒見過美女啊?”
美女?
見過,不少。
星耀集團裡,隨處可見身材一流、長相上等的女模,其中不乏對他青睞有加,不斷拋橄欖枝過來的,可牽動他心魂的女人,卻自始至終都只有這麼一個而已。
他也曾經懷疑過,這是不是傳說中的‘印隨行爲’。
就像一些剛孵化出來的小鴨子一樣,會本能的把它們見到的第一個可以移動的物體當做媽媽,他是不是也類似的,本能的把自己第一個見到的女人當做了自己一生的伴侶呢?
慢慢了解了人際關係才知道,包淺淺這些日子以來對他的態度着實可以稱得上是惡劣,動不動就趕人,動不動就‘看到你就煩’,動不動就甩臉色……
記憶中,她連一句好聲好氣的話都沒跟他說過。
可怎麼就是那麼喜歡呢?
他輕嘆一聲,微微俯身抱了抱她:“包子,等我回來。”
包淺淺渾身一震,僵在原地。
這是第一次,他叫她‘包子’,聽進耳中,卻模模糊糊的跟另一個聲音重疊了起來。
——原來你小名叫包子?
這是陸念川第一次聽到她小名時,問她的話。
帶着淺淺的戲弄,興致盎然。
爲什麼覺得這個男人越來越像陸念川了呢?他的眉眼,他的神態,他動怒時的模樣,他淺語呢喃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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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洗手間出來,正好跟要去吃午餐的姬千顏和黃英碰面。
黃英臉色很不好,狠毒的瞪了她一眼,頗有種‘下次看你還有沒有那樣的好運’的氣勢。
姬千顏全程將她當成了一個小透明,目不斜視的從她身邊大步流星的走過。
昨晚的事情,包淺淺本想就那麼過去了。
畢竟是她對不住他在先,他一直晾着她也是應該的,但摻和上了黃英這個女人,又想到昨晚被那兩個男人摸臉掐腰時的噁心的感覺,忽然不想這麼過去了。
聖母這種東西,她實在做不來,還是小人更適合她一點。
這麼一想,於是三步並作兩步的跟上去,拉了拉姬千顏的手臂:“哎——,你等一下——”
姬千顏轉身,神色冷淡,語氣疏離:“包小姐找我有事?”
黃英柔若無骨的攀在他身後,盛氣凌人的挑眉看她:“還能有什麼事?這個小狐狸精又想勾搭你了唄!”
包淺淺也不介意,衝他們微微一笑:“你們先等一下——”
說着,轉身回了洗手間。
洗手間裡放着一個水盆,是保潔阿姨平時用來洗毛巾時用的,她拿起來,直接擰開水龍頭把水流放到最大。
很快接滿了滿滿一盆,她端起來,大步出去。
他們站的地方正好在洗手間的左側,包淺淺從左側出來要拐一個180度的彎,
tang因此她端着水盆出來的情景他們看不到,等看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嘩啦——’一聲,滿滿一盆冷水迎頭潑在了姬千顏跟黃英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黃英尖聲叫着,在原地跳來跳去想要把身上的水甩掉。
初冬的天氣,就算是用熱水澆在身上,水溫也會在眨眼間降至零下,更何況是一盆本就冰冷刺骨的水,姬千顏穿的是很正式的西裝,而黃英卻因爲貪圖漂亮,只穿了一件很薄的收腰小短裙,水這麼大力的潑過來,幾乎毫不費力的便溼透了衣服。
凍死這對姦夫淫婦!
她‘啪——’的一聲將水盆丟在地上,這才覺得出了一口惡氣。
與黃英的激烈反應形成對比,姬千顏被這麼一盆冷水潑到,卻連眉梢都沒動一下,任由冰冷的水從髮梢滴落,滑過瘦削冷峻的眉眼,消失在衣領中。
黃英凍的渾身不住哆嗦,雙眼中卻冒着熊熊的怒火,踩着高跟鞋幾步走過去,揚手就要給她一耳光。
包淺淺猛地擡手隔開了她揮下來的手掌,反手狠狠的甩了她一耳光!
“啊——”
黃英尖叫一聲,被打的一個趔趄,七寸高跟鞋在滿是水的地上一滑,‘咚——’的一聲摔了個四仰八叉。
幸虧姬千顏站在她的身後,否則她這麼一摔,看到她丁字形內褲的人就會是他,而不是包淺淺了……
嘖,這是隨時都準備着跟姬千顏在牀上滾一下的節奏麼?
自始至終都沒有出聲的姬千顏緩步上前,對着黃英伸出了左手。
黃英連忙握住他的手,一用力,從地上起來,柔若無骨的縮到他懷裡抹眼淚:“千顏,這個女人瘋了……嗚嗚……你可得給我出口氣……”
姬千顏神色冰冷的看着包淺淺,一字一頓的開口:“包小姐,我希望這是唯一的一次!下次如果再發生這種事情,我想我們可能就要在警局見面了。”
居然還敢威脅她!
包淺淺怒極反笑:“好!姬千顏你夠狠!能耐了你現在就打電話報警!我們把昨晚的事情一起在警局裡說一說!”
黃英哭哭啼啼的聲音驟然一頓!
姬千顏眯眼:“……這話是什麼意思?”
“千顏別聽她瞎說!”
不等包淺淺開口,黃英就慌慌張張的開口了:“我跟這女人認識了十幾年了,她從小就喜歡撒謊!只要是對她有益的,什麼彌天大謊她都撒的出來!”
這算不算是不打自招?
包淺淺冷笑,不去管她,視線盯着姬千顏,咬牙一字一頓的開口:“姬千顏,如果我說昨晚你的準未婚妻讓人假冒你的司機騙我上車,然後找了兩個人要倫暴我,你是信還是不信?”
他要是說一個‘不’字,她立馬掉頭就走,以後他愛怎麼樣怎麼樣,她再幹涉一下她就真的是包子!
犯賤餡兒的!
“千顏,你看你看!”
黃英激動的大叫:“她又開始撒謊了!這種謊話她以前就跟羅棋撒過!沒想到現在還想故技重施,你可不要相……”
‘啪——’
尖銳的一聲響驟然響起,打斷了她還未說完的話。
男人與女人最大的不同,恐怕就是力量上的懸殊了。
包淺淺一個耳光或許只讓黃英的臉上印了五根紅印,可姬千顏的一個耳光,卻是結結實實的將她打翻在地。
就連包淺淺,都沒料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毫無防備的被嚇的向後瑟縮了一下。
黃英似乎是被打蒙了,一擡頭,半張臉已經腫的很高了,嘴角隱隱可見血跡。
她看着姬千顏,呆了片刻,才猛地回過神來,頓時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千顏,我馬上就是你的未婚妻了,你居然聽了這個女人的一面之詞,就不分青紅皁白的打我?”
她產生控訴,委屈的眼淚直落。
好像她真的是無辜的似的。
姬千顏本就冷肅的臉上此刻已然蒙上了一層凜冽寒霜,渾身散發着讓人難以靠近的勃然怒意:“想
知道爲什麼我只聽了她一句話就打你麼?”
他緩緩俯身,大手扼住她纖細的頸項,殺意冷然的視線像是要將她一片一片凌遲了一般。
“因爲我比你瞭解她!她不會撒謊,……至少不會對我撒謊!”
黃英驟然瞪大眼,一瞬間,連哭都忘記了。
因爲扼住她喉嚨的五指正在緩緩收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