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拉仍是熱火朝天的氣候,莫斯科就已是白雪皚皚。
三年了,睽違了三年的莫斯科,當她剛下機場,穿着厚厚的大衣,站在大雪紛飛的大街上,靜靜地等候計程車的時候,那種睽違已久的感觸尤其深刻!
一個人揹着行囊,莫斯科的一景一物都讓她覺得陌生,卻又熟悉得顫然。
突然,在街道那邊,她看見幾輛刻有獵鷹鷹章的軍用吉普車行駛過來——
她猛然一驚!
獵鷹、銀色、冰冷,在莫斯科彷彿無處不在!
輕易就勾起她太多的懼怕與閃躲。
她下意識地將裹在頸部的圍巾拉高,以遮住臉頰,害怕被獵鷹認出來,因爲這一趟,她知道自己的首要目的,並不是驚動獵鷹,她只想查出喬治死亡的真相,也期望能救出他的母親!
直至那幾輛軍用吉普在雪地裡劃過深深的車痕,在她面前駛過之後,並沒有發現她的存在時,她緊繃的神情才稍稍放鬆下來!
仰望天空裡飄飄揚揚的鵝毛大雪,像是睽違已久的溫度,她禁不住拉緊了大衣領口,耳旁伴隨着呼嘯的冷風。這三年來住慣炎熱的巴士拉,她早已驅走身體裡的寒氣,也不是當年那個遇到冷就驚慌失措的溫晴了。
只是,望着白雪皚皚的世界,她眼角忽然有些溼潤,想起曾經與他一起的往事,他現在在哪裡?
是在亞瑟斯王國做他的國君,還是回來莫斯科做他的地下教皇?
他依然還是冰天雪地裡那個冰冷的男子麼?
她想起第一眼見到他真正面容的時候,她當時是在‘湛園’門口藏着一把尖刀,等了很久很久的
她清楚地記得,那日,天很冷,很冷。她念着‘我等着你回來’那首鬼情歌,咒着那個禽獸男人,甚至想用刀子狠狠刺穿他的身體!
只是,後來因爲一隻倒地而亡的鴿子,僅僅因爲飛過他的身旁,而不幸中彈!因此也打消了她要刺殺他的念頭。
誰知,她後來會愛上那隻戴面具的冷獸呢?
誰知,她後來又會和他變成怨懟的離人?
往事,就如同這鵝毛大雪,紛紛降落,或許只在你肩膀上停留一會,便幻化成水,隱匿不見
她深吸一口冷氣,提着行李,揚起手,攔下一輛出租車——
“小姐,請問去哪兒?”司機用俄語問道。
溫晴暗笑自己,俄語還是說得不利索。拉下圍巾,露出凍得有些蒼白的脣瓣,微笑一下,她用英語說,“司機,麻煩你載我去姆達宮。”
“姆達宮?”司機英語不利落,眉頭擰了擰,隨即,嘴裡說了一串俄語,溫晴一時沒聽清楚。
“什麼?司機,能麻煩你說慢點嗎?”她對俄語的水平,也只是偶爾會意一些,如果說快了,她根本聽不懂。
司機是無奈地聳聳肩,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只好點點頭,“上車吧。”
“謝謝你,司機。”
溫晴將行李放進後車廂,然後轉到前座,出租車立即奔駛在白雪皚皚的機場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