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逐漸灰濛,趕了一天的行程,溫晴幾乎是默默地流了一路的眼淚。雖然她從頭到尾沒有跟那位德國老太太交流過一句,但是想起老太太因她而死,她就難過得錐心絞痛。
終於,找到一處有小水潭的地方,他將她放了下來。
睨着她哭得紅紅腫腫的眼睛,鷹從口袋中掏出一塊被壓扁的小麪包,“淚流乾了嗎?走得匆忙,我只帶這一點東西。”
溫晴斜睨了他一眼,“你這個殺人犯,你怎麼還可以吃得下!”她氣惱他的兇殘,她的世界根本無法與這種亡命之徒有任何交際!她現在才明白,他所謂的勢力,恐怕都是一些刀俎槍口上的不法勢力,若是在古代,他恐怕就是惡貫滿盈!
這樣的男人,她竟然還爲他掉過幾滴眼淚!
她的話,明顯使他銀色的灰眸閃過一道暗光,他兀自用手將小麪包的包裝袋撕開,然後不動聲色,一把攬過她的腰身,將麪包送到她的嘴前,只是很冷地吐出一字:“吃!”
她緊抿着脣,不肯張口,一雙烏青的大眼,晶燦的眸光彷彿在對他無聲的控訴!她堅決不吃!
“張嘴!別讓我用強的,冷、晴!”
他又再次用冷到沒有溫度的嗓音,強勢地讓她張嘴,一再地提醒着她的名字——冷晴!
溫晴有股委屈堵塞在胸口,想起他的雙手曾殺過那麼多條人命,身子不禁渾然一顫:“我不叫冷晴!”
她再次重申她的姓氏,“我不叫冷晴,你聽清楚了嗎!”
他睨着她忽閃忽閃的眼眸,深邃劃過銀瞳眼底,凝視了她一段時間,四周彷彿靜默得只聽得見彼此的呼吸聲!
沉默了半晌,他才又將小麪包遞到她面前:“死者已矣,就算你哭瞎了也無事於補!你再不吃,我就扔你下去餵魚!”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們腳下的水潭,這個危險的舉動顯然湊效,她駭得身子一顫,猛然想起那晚他將她扔進魚缸的慘況!該死,她怎麼會忘記他曾是那麼瘋狂,那麼變態!
她按住氣得發燙的胸口,癟了癟嘴脣,在他的注視下,張嘴用力咬了一小口麪包,心不甘情不願地細細咀嚼起來!
這種德式的麪包非常有嚼勁,卻也令她吃夠苦頭,又乾又硬!
吃了好半天,她才消化掉那些乾硬的食物,一雙美眸仍不忘瞪視着他,掰着指頭數了數:“明天,就是第九天了,是不是隻要我們平安逃出去,你就肯放我回去?!”
他睨了她一眼,將她吃剩的麪包一口塞進嘴中,慢慢咀嚼,剛毅的下巴線條浮現隱隱的青筋,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見他許久不搭腔,她內心升騰起些許不安,雖不明白他們捉她到底是什麼目的,但九天期約快滿,她要確保他會遵守他的諾言,於是,她不放心地再問一遍:“你當初親口承諾過的哦,九天一滿就保我平安回家!”
他快速吃完麪包,伸起一個長長的懶腰,然後靠在樹幹邊,垂眸看了她一眼,眼底劃過一絲不悅:“明天能平安回去再說。”她就這麼急着逃離他身邊,一刻也呆不下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