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凝視了她一眼,一絲痛苦拂過眸底:“是!我很殘忍!我甚至可以做更殘忍的事,可是唯獨對你,我只希望你能安靜的養胎,什麼都不用管,什麼也不用做,時機到了,我一定會回來,帶你和孩子”
“那你告訴我,到底爲什麼!非得扔下我和寶寶,是不是遇到什麼難題了,爲什麼不讓我幫你?”她心痛地打斷他的話語,涼薄的指尖握緊他的手,眼神裡露出期盼的神色,悠悠流轉。
“就算告訴你,也無事於補,你能做什麼,又可以幫我做什麼?只會給我添亂,你安心把孩子生下來,就是幫了我!”他擰着眉頭,語氣裡有絲不耐,他不想再多說,身子有些微顫,他不想她有任何危險,更不想那些烏煙瘴氣的事情污染了她的世界!
“湛——”她的心狠狠一抽,他的話語猶如一把尖刀刺在她的胸口!他說,她只會給他添亂!
“求你!晴,什麼都別管了!回湛園養胎,等我回來!”他倏然抱緊她,害怕看她蒼白的臉龐,他深知她有多倔強
溫晴恍然一笑,嘴角抽出一絲冰冷的弧度,忽然有種意冷的心灰!
乾涸的眼睛或許是因爲昨夜流淚太多的緣故,猛然發現此刻,她連眼淚都滴不出來
任由他緊緊的抱着,猶如木偶娃娃那般,她幽冷的眸光閃了閃——
“好,我答應你!”
“真的?”他的聲音有絲不可思議的輕顫,將她從懷中抽出來,凝視着她白皙透明的臉色,尤其那雙明亮如黑夜雨霧般的眸子,他試着想要從她的眼瞳裡窺探些什麼,卻發現,除了冰薄的霧色,再無其它!
她點了點頭,眸子忽閃一下,
“是但是,我要回洛杉磯。”
“不行!”他的眉頭直覺蹙緊,想也沒想地直接拒絕了她,“無論如何,我絕不會讓你回那個地方!”
“那麼——”
她目光流轉,散發出幽冷的憂傷,脣角抿了抿,“就讓我呆在你身邊,無論你娶誰都好,我只想安靜地呆在你身邊,看着你”
離開他,對她來說與死無異,那麼呆在他身旁,眼睜睜看着他迎娶其他女子,或者還可以做一個活死人。
“不——”他痛苦地閉上銀瞳,用力深吸了一口冷氣,“我不能讓你跟在我身邊,我不能讓任何人有傷害你的機會!晴,我必須送你回莫斯科,那裡——纔是最安全的地方!”
溫晴搖搖頭,顫抖的嗓音快要泄露她即將崩潰的情緒,“沒有你的地方,我哪兒也不去”
擁有過他的愛,再讓她變回一無所有,那種痛,她不確定自己能承受得住!
只是小小的期望着,呆在他身邊,或者他還能不時地想起她,還能記得有她存在
“聽話,晴,我不能帶着你!”他抿着脣,言語中有着深深的無奈。
視線探向車窗外,車子已經逐漸遠離市區,他隱約看到已有一隊黑衣人馬等候在前方的曠地上——
“司機,停車!”
車子,緩緩停靠在路邊。
奇巖正好迎上來——
“主人!”再看向坐在主人身旁的溫晴,“溫小姐。”
奇巖自動將車資遞給出租車司機,然後替厲天湛打開車門,那頭已有暗律的屬下替溫晴開門。
“一切都順利吧?飛機準備好了?”從車裡走出來,他頎長挺拔的身軀看起來有絲清冷,眼眸睨了一眼停在不遠處的小型飛機。
溫晴冷清着臉龐,不可思議地看着奇巖,她清楚地記得,在科羅拉多河的時候,他們和奇巖兵分了兩路,如今奇巖卻完好無損地站在這裡,她知道他安全了,可爲什麼他們好像一切都做好離開的準備了?
“是的,都準備好了。”奇巖恭敬地點頭,“可是主人,請讓奇巖留下來,跟在您身邊!”
“不用,她有你守着,我才能放心!”
厲天湛眉宇微擰,繞過車頭,走過來,拉住剛出車門的溫晴,她臉色蒼白得異常!低着頭輕柔地喚道,“哪裡不舒服麼?”
“哪裡都不舒服!”她迎上他銀冷的眸子,悽然一笑。
“乖了,別再鬧彆扭了!快上飛機吧,不然時間不多了!”他刻意忽略她的淒涼,怕自己會軟心,怕自己會忍不住抱緊她,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在乎,立刻帶上她遠走高飛!
可是——
他知道自己,還有心願未了,他只差一點點時間,所以他只能暫時委屈她一下!
“不!湛,我不要去莫斯科!讓我呆在你身邊,讓我留下來!”
她太害怕和他分離,除非他說愛她的那些話都是假的,否則無論如何,她死也不要離開!
不忍再聽她激動的控訴,他轉過眸,“奇巖,帶她上飛機!”
“是!主人!”奇巖低嘆一氣,正要和暗律的屬下將溫晴一起帶走之際——
咻的一道聲音!
劃破曠地!
那輛白色跑車正以疾馳的速度飛馳而來,短短几秒時間,就停在了他們的視野之中!
那棕發女子臉色極度憤恨地從車裡走出來,高挑的身材直奔向厲天湛——
“鷹,亞瑟斯王國絕不容許有東方女子嫁入王室,我要她——立刻消失!”
女子跋扈囂張的態度,和她的車子一樣,看上去光鮮亮麗,卻讓人避之不及。
厲天湛不悅地抿了抿脣角,眸光中拂過一絲冷鶩,聲音冰的沒有一絲溫度,“麗安蓮,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輪不到我管?鷹,我是你未來的妻子!”麗安蓮臉色一青,不可思議地叫道,褐色的眼珠子隨即狠狠瞪向溫晴,肆無忌憚地走過去,衆人還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
啪!
一個清脆的耳光甩在溫晴的臉頰上!
“我警告你,鷹是我的!亞瑟斯王妃也只有我一個!你這個臭女人,別想跟我搶!”
渾厚而尖銳的英文,夾雜着極其不屑的態度,麗安蓮扯着嘴角,咬牙切齒地朝溫晴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