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晴!你怎麼了?”
當唐晉看到溫晴被獄警推進探監室的時候,他英挺的濃眉打了個死結,眸子裡淨是擔憂的神色。
他甚至有一刻不敢相信,那髮絲凌亂的披散在肩胛處,雙眸紅腫,脣色蒼白得幾乎和臉色一般的女子,會是他所認識的那個溫晴!
才短短几天,她竟憔悴成這般模樣!
溫晴虛弱地扯出一絲淡笑,走到椅子旁,輕輕坐下,柔柔地搖搖頭,“我沒事。”
唐晉看了不禁一陣鼻酸,搖搖頭:“辛苦你了!你再忍耐一下,我現在已經蒐集到控方證人的一些資料,發現了一些疑點,並且他們涉嫌收受賄賂作假口供,只要我將那幾個證人逐一擊破”
“不用了!”溫晴突然打斷唐晉的話,眸子幽幽轉過,輕易就集聚成一團霧濛濛的淚水,但她堅忍着,“不用了唐晉,真的不用再幫我了。”
“爲什麼!明明是被冤枉的,爲什麼你要輕易放棄?就算這個警局裡有人被買通了,但他們不可能買通所有的警察!況且我不相信整個司法部的人都被買通,只要能上庭,這場官司就有得打!爲什麼你現在妥協了?”
唐晉的話令溫晴的心口有絲抽疼,她蹙起眉頭,唰的一聲,眼淚毫無預兆地滑落,“就算贏了又怎樣呢?反正我的人生,和坐不坐牢已經沒有區別了!唐晉,我不想連累你,他們不會罷休的”
“不,你不能就這麼放棄啊!溫晴,從我認識你那晚開始,你眼底的堅冷,深深打動了我。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一個女子,就連哭泣,都不是哀求的姿態,然而那種心痛是讓人動容的!可是爲什麼現在我再看你,你像是放棄了你的人生那樣,甚至眸子裡有着哀求,哀求我不要插手這件案子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
溫晴痛苦地搖着頭,“你不要再問了,你不懂,不懂!”手指忍不住捂上嘴脣,怕自己痛哭出聲。
然而,他眼尖地看見了,“你的手怎麼了?”唐晉清楚地瞧見她手上的紅印!
那是她被燙傷的紅印。
同時,他也看見了她無名指上那枚水晶透明戒指,裡面繞着一圈黑絲,他不知道那裡面是什麼,只是覺得很簡潔,也很特別。
溫晴搖搖頭,將手藏起來,“總之,唐晉,你別再管這件事了!我不怕坐牢,我只怕再連累一個無辜的人!拜託你,唐晉,什麼都別問了,就這樣吧”
唐晉卻不打算放手,他是個堅持的人,尤其他對這個女子有着特殊的情感,“溫晴,你別怕,如果監獄裡有人欺負你,你跟我說,我投訴他們!美國是個人權主義國家,哪怕是囚犯,也應該得到應有的保護!”
“唐晉,我不想再說了,總之這件案子你別再管了,當我求你!”說着,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站起身子,就要往回走。
“溫晴!溫晴!別這樣,我不想眼睜睜看你被人冤枉,我想幫你!”唐晉急忙喊着。
她的背影顫了一下,回過眸,眼眶裡滿是晶瑩的淚,“對不起,我不會再見你”
說完,轉身就走出探監室!
“溫晴”唐晉還在她身後懊惱地喊着。
她已經拒絕再聽。
反正,她的人生坐不坐牢已沒有區別!她不想再連累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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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監獄,陰森得可怕。
在這座人種複雜的監獄裡,黑人、白人、黃種人隨處可見。拉幫結派舉不勝數。
唯有她,心碎得已如一具行屍走肉,臉色蒼白得如鬼影一樣,失了靈魂。
端着臉盆,她準備去浴室沐浴。
突然,一個黑影竄了出來!
她嚇了一跳!
“不要怕,我受厲家的委託,來給你帶話的!”擋住她去路的,是一個黃皮膚的大約四十歲的女子,眸光有些陰森。穿着和她一樣的囚服!
厲家?
溫晴心絃一顫,大概已猜到!
抿着脣,冷下臉龐,她端着臉盆想要繞過那女子:“對不起,我趕時間!”
就在擦過女子身旁時,女子突然一把揪住溫晴的手臂,力道捏得她悶疼,“站住!你這人也太囂張了!厲家讓我問你,事情考慮得怎麼樣了,到底做還是不做?”
做,殺厲天湛。
不做,她自己坐牢!
“不做!”她想也沒想,凝着眉,聲音裡有絲清冷。
女子顯然驚愣了一下:“不做?”隨即,眸光變得硬冷起來,“你可別逼我!”
“我坐牢,行不行!你去告訴厲家,我選擇坐牢!隨便他們冤枉我坐多久,隨便他們好了!以後別再來煩我!”她激動地低吼一聲,用力甩開那女子的手!
她還沒有受夠麼?
她還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拿着刀子再去刺殺這個男人嗎?
下意識地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她的眼淚輕易又溢滿了眼眶。
這些日子以來,淚腺像是生病一樣,總是不聽話地掉落,她怎麼也停不下來!
倏然,啪——
猛烈的一個巴掌甩在她的臉上,已經體力虛弱的她,身子跟着踉蹌一下,額頭撞上了牆壁,嗑的一聲,流出血來
“賤人!你要拒絕,我可不好過!厲家跟我說了,無論如何,要讓你答應做爲止!你坐牢,對他們可沒有好處!既然你不怕坐牢,死總怕了吧!好,今晚就打到你變殘廢,看你還嘴不嘴硬!”
說完,那女子似是瘋了一般,在溫晴的背上打了起來,將她擠到牆角,根本無力翻身!
“啊”一拳拳落了下來,她彷彿聽到骨頭脆裂的聲音,腦門被那女子狠狠撞向牆壁,本已是虛弱的她,疼痛排山倒海一般侵襲,她漸漸失去了力氣,別說反抗,她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
漸漸,身子一寸寸挪下來,她被那女子打趴地上!
最後,那女子還朝她猛踩一腳,“啊”彷彿踝骨斷裂的聲音,她的腳被狠狠蹂躪着。
“呸!別跟我假惺惺!你自己想清楚,過幾天我再來找你!”
女子四處慌張地看了一眼,匆匆吐了一句,然後快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