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兒不花亡魂大冒!
根本來不及多想,便一路飛快的朝着馬廄衝去,要在第一時間裡就騎馬進行逃竄
倘若這次前來的人,是狗膽包天的高麗人,哪怕事發突然,他依然能鼓足勇氣,帶人與其拼殺穩住局勢。
可現在,卻是該死的大明人,他是真沒有這樣的勇氣,只想趕快逃走。
不然繼續停留下來,只有死路一條!
然而接下來,所發生的情況,卻讓他爲之絕望!
因爲來到了馬廄附近後才發現,這裡也已經有了爲數不少的明軍,把馬廄給完全控制了起來。
該死的明國人,居然這樣的陰險狡詐!
提前就做出來這樣的安排!當真無恥!
乃兒不花心中大罵,他很想衝上去,和這些明朝人廝殺。
可馬廄這裡的明軍實在太多了,足足有六七十人之多,且已經結成了陣勢。
在這種情況下,乃兒不花哪怕心有不甘,也不得不快速轉身離去,不敢選擇硬拼。
“狗韃子!哪裡逃!給爺爺死!”
平安出聲怒吼,一杆長槍如龍,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
長槍所到之處,前面的元軍立刻就沒了性命。
平安本就悍勇,殺韃子時又是國仇家恨混在一起,有着戰力加成。
即便真公平的作戰,也不是平安對手,更不要說這個時候了。
這些元韃子已然無比驚慌,根本無心作戰。
在這種情況下,那當真是砍瓜切菜一般。
頃刻之間,便有二十幾人死了他的槍下。
在一槍結果了一個韃子之後,看到了在他不遠處,拔腿狂奔的乃兒不花。
他並不知道乃兒不花的身份,但這並不妨礙平安出手對付他。
連條狗都不會放過,更不要說是眼前的元韃子了。
平安二話不說,直接調轉馬頭,縱馬持槍,朝着乃兒不花縱馬衝去。
乃兒不花暗叫一聲苦,怎麼被這個要命的傢伙給盯上了?
他拼命逃竄,躲閃,可平安已經盯上了他,又豈能讓他輕易走脫?
片刻之後,見自己越來越危險,已經沒了逃脫掉的可能。
乃兒不花惡向膽邊生,也發了狠。
真以爲他是吃素的?可以肆意欺辱?
他也是一名悍將!竟被這明朝的狗東西如此得勢不饒人,那就拼上一場,且看誰死!
他怒吼一聲,不再躲閃,手中長刀對着平安就劈了過去,眼中帶着瘋狂。
下一刻,只聽砰的一聲響,一杆長槍早到,先一步抽到了他的刀上。
直接將他手中刀給抽飛!
乃兒不花心中大驚,下意識便要就地翻滾,可已然來不及。
那長槍在抽飛了他手中長刀之後,略微一轉,便已經深深的貫穿其胸膛,將之給紮了個透心涼。
早知道,這幾日就不和高麗的這些女子們玩樂了。
不然依照自己的能力,絕不至於這般輕易就丟了性命!
這是乃兒不花失去意識前,腦海當中所存在的最後念頭。
平安並不知道他捅死的這人,是元朝皇帝派來的正史。
在一槍將這個玩意兒給捅死之後,他這裡沒有什麼遲疑,便要接着去斬殺其餘的元朝人。
文英哥將這簡單的任務交給了自己,讓自己來做,他去做危險任務,平安自是知曉。
所以他這邊,要儘可能快的把這些元韃子給解決。
完成了任務後,好趕快支援文哥。
文英哥心裡面掛念着自己,自己又如何能不爲文英哥着想?
大明使者此番便是有備而來,而元朝的這些人,根本就沒有想到在高麗這邊,他們還能遇到危險,都很放縱。
有心算無心之下,這場戰鬥從一開始,便呈現了一面倒的趨勢。
再加上平安這邊安排得當,又是殺人,又是放火,又是派人搶馬廄,又安排了人在後路那邊守着。
可以說,大部分的人都被殺死在了開寶寺裡。
只有少數的人,從開寶寺後門這裡逃了出去,但也僅限於逃出開寶寺而已。
從這後門出去後,迎接他們的是早做好準備的大盾長槍,以及弓弩。
逃出來的人無一例外,全都死在了這裡。
大約三刻鐘後,平安帶人來到了開寶寺外。
開寶寺已經燃起了熊熊火光,烈焰沖天而起。
與此同時,還有着屍首燒焦的臭味傳了出來,聞之令人作嘔。
住在這裡的元朝使者,已經被盡數結果了性命。
“走,前去支援文英哥!”
平安沒有什麼遲疑的下達命令。
隨着他命令的下達,這四百多明軍精銳當中的精銳,轟然應諾,隨着平安一起迅速而去。
衆人的戰馬脖子下面,都掛着或多或少的元朝人首級。
這些都是他們的戰果。
不僅僅只有這些,還有三百多匹優質戰馬,也都成爲了他們的坐騎。
金濤跟着平安等人一起行動,朝着武庫的方向而去。
整個人都是暈的,到現在都沒有從強烈的刺激裡,徹底回過神來。
這……就結束了?這麼快就結束了!
這可是元朝的精兵啊!
壓的他們不敢動彈,爲之臣服,不敢有絲毫無禮,是李仁任最大的膽氣之所在。
就這樣沒了?
對上大明的這些人,居然像是孩童一樣,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簡直比他們高麗的兵馬,對上元朝的兵馬時,還要更加的不堪一擊!
所見的種種,可以說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
明朝很強大,這事他早就知道。
明軍也很能打,他同樣也知道。
但是,卻一直沒有一個太過於清晰的認知。
可現在,這些變得清晰起來了,明朝人的強大,達到了一不可思議的地步。
根本不是他們所能想象的。
原本的時候,他對於自己今夜做出來的這個選擇,內心之中還有着諸多的忐忑。
可是現在,這些忐忑全都沒了蹤影。
有的只是深深的震撼!
如此強大的大明,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抵擋,更不可能是他們高麗所能阻擋的。
李仁任當真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居然敢招惹這等強大的存在!
開寶寺這邊的火光,已經驚動了一些人,不少人想要救火,但是在看到那在火光的映照之下,宛若天神一般在開寶寺周邊彙集的明朝兵馬後。
那些想要救火的高麗人,立刻就斷絕了這樣的心思。
一個個緊閉門窗,生怕會波及到他們。
什麼救火?根本不存在的事!
……
李仁任的房間裡還亮着燈火,到了此時李仁任都還不曾睡覺。
處於這個位置,固然風光無限,可同樣需要他來處理的事務也多。
操的心也太多了。
尤其是最近,元朝使者和該死的僞明使者,都彙集在這裡,讓他不得不更加小心。
好一陣兒的忙碌之後,處理完了政務,李仁任卻無心睡眠,就拿起書開始翻閱,來消遣一下時光,放空一下心思。
結果,纔看了沒多久,他便不由的爲之吃驚。
原因無他,此時的他正巧看到了班超出使西域,斬殺匈奴使者的事。
這讓他的心頭爲之一驚,一股擔憂一下子便升在心頭。
這……該不會明朝的人,也會做這樣的事情吧!
不過,這樣的擔憂,只存在了片刻的功夫,就被他給壓了下去。
不可能的,肯定不會如此!
且不說明朝人剛到,根本不可能知道有元朝的使者也在此處。
就算是知道了,他們也沒有膽量來做這種事情!
明朝人不是漢朝,沒有那般的強大,也沒有這樣的膽量。
他們高麗也同樣不是鄯善這等小國,能被人如此肆意的蹂躪,欺辱。
自己高麗,從五代時就存在,歷經宋朝,元朝都不曾滅亡。
傳至如今,已經經歷了三十多位君主,四百多年!
真說起來,自己高麗這邊,可比中原王朝要正統的太多了!
歷史悠久,更不是明朝這等纔剛剛立國的王朝所能比。
而大元,也同樣不是被打殘的匈奴那樣,沒有反抗之力。
所以說,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是自己多慮了。
漢朝就是漢朝,只有那麼一個漢朝,早就已經過滅亡了。
無人再復漢朝的榮光?
不用擔心明朝人效仿班超,甚至於,他們這邊要擔心的是元朝的使者,在知道了明朝這裡,居然也不知死活在這個時候,派遣使者前來後會勃然大怒,從而對明朝人的使者動手。
而從金濤所彙報的消息裡,也能知道,明朝人已經被忽悠住了。
相信了自己等人的說法,捏着鼻子認下了這些事情。
自己這個時候的擔憂是真的多餘。
如此想着,他的心便徹底的安定了下來。
搖頭笑笑,合上的書,脫衣開始休息。
結果,還不等他睡着,就隱隱約約聽到了一聲顯得淒厲的慘叫,讓他一驚,坐起身來。
隨後又覺得外面有火把閃動。
這樣的動靜,讓李仁任爲之大驚。吃驚之後,馬上又有無盡的憤怒涌上心頭。
什麼人,居然敢如此這般不知死活,到他這裡來撒野?
莫非……是崔盈這個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畜生?!
他下了牀,胡亂的披了一件衣服,就趕緊出門。
準備看看到底怎麼回事,並呵止這些狂悖之人!
結果剛走出門卻發現,前院那邊已經徹底的騷亂起來,正有人朝着自己住處迅速趕來。
又驚又怒之下,讓他立刻就改變了出面呵斥,穩定局勢的想法,連忙逃竄。
他剛剛離開,李成桂就和沐英一起帶人殺了過來。
一腳踹開房門,卻發現房間裡沒有人。
伸手摸摸被褥,發現還是熱的。
“去!立刻去找!這狗東西沒走多遠!務必要將他給抓到!”
李成桂出聲下令,情緒顯得激動。
這個時候,他比沐英還要着急。
李仁任不死,那這次的事兒就不算結束。
而一旦讓李仁任和崔瑩這些人回過神來,知道自己幹出來了什麼事,那麼明朝的這些使者,或許還有活路。
可他這個高麗人就慘了。
必然會被暴怒的李仁任,崔瑩他們,給撕扯個粉碎。
他一邊喊,一邊親自猛的將李仁任鋪蓋給揭了,彎下身子去看牀鋪下面有沒有藏人。
結果卻發現,發現下面並沒有人。
便又反手打開櫃子,拿刀往裡面亂捅。
可見這個時候的李成桂,那是真的恨李仁任不死。
但可惜,櫃子裡面同樣沒有人。
這讓李成桂爲之着急上火。
他帶着人對李仁任的臥室進行了掘地三尺,翻箱倒櫃,連房樑這些地方都沒有放過過
結果,依然沒有發現李仁任的蹤影。
李成桂有些慌了,沉不住氣,很怕事情出了意外。
而外面的他的手下,也同樣沒有找到李仁任的蹤影。
這狗賊,到底跑到了何處?
到底跑到了何處?!
“找到了!”
“找到了!”
如此過了片刻後,有顯得驚喜振奮的聲音傳了。
着急上火的李成桂,頓時喜從天降,忙出去。
卻見到有幾個士卒,正押着衣衫不整的李仁任,走了過來。
在親自確認了是李仁任之後,他長出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沒被這狗東西跑掉!
不然,這一次的事情可就難做了。
“他跑到了何處?哪裡找到的?”
李成桂詢問。
“是在狗窩裡,他鑽進了狗窩,狗受到了驚嚇,想要躲進狗窩,結果在外面乾着急進不去。”
“哈哈哈哈……”
李成桂聞言,放聲大笑,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李成桂?做什麼你!你怎麼敢做這等事?作死不成!
立刻把我給放了,我對你既往不咎!”
在看清楚了帶人過來捉拿他的並不是崔瑩,而是李成桂這麼個人之後。
李仁任大感意外,繼而出聲何時起。
“放了你?既往不咎?你怕是在做夢吧!
李仁任,你作惡多端,弒君!又殺害大明使者,到了這個時候還如此作態!
死到臨頭尚且不知!還敢說出這種話來!”
“胡說!污衊!說!是誰指使你這般污衊我的?”
“哈哈,別在這裡裝腔作勢了和上國天使來分說吧!”
李成桂說着,讓到了沐英身側,將沐英給凸顯出來了。
見到那持着符節站在一邊的沐英,李仁任的瞳孔都不由猛地一縮。
自己方纔還在想的事兒,居然成真了?
明朝的這些人,居然真的敢效仿班超行事?
可是……這也不對啊!
他們效仿班超行事的話,不是應該在此時對於元朝使者出手嗎?
過來對付自己算怎麼回事?
“李仁任,你有幾個膽子,敢殺我大明使者?”
沐英看着李仁任,目光冰冷的出聲喝問。
“沒有!我沒有!我就是有一千個膽子,也不敢行此事。
上使千萬不要聽李成桂這些別有居心之人亂言。”
他連連否認。
“你的膽子大了去了!
秘密指使人行弒君之事,又擁護辛旽之子來當新國王,獨攬大權。
擔心陰謀暴露,指使金義殺害我大明使者。
並讓金義帶着林密秘密逃亡納哈出處,你當我大明不知?”
什麼?!
哪怕李仁任經歷了不少的風浪,可在這個時候猛然聽沐英所說的話,還是爲之驚悚。
這些……明朝的人怎麼全都知道了?
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吃驚之餘,便想要繼續抵賴。
“別在這裡抵賴,你的所作所爲,納哈出都已經盡數秘密告知了陛下……”
“不可能!他與你們明朝勢不兩立,怎會向你們通傳消息?!”
李仁任忍不住了,而他是說出這話,也證明了沐英方纔所言,都是真的。
沐英看了一眼李仁任:“你怕是不知道,早在很久之前納哈出就投靠了我大明。
不然爲何當初陛下將其俘虜後,又下令把他給放回?
不然爲何韃子使者纔來,我們便已經到了?真就如此趕巧?”
聞聽沐英此言,李仁任再說不出話來。
這一刻的神情簡直別提有多複雜。
“將其腦袋給砍了!”
成功的殺人誅心,而且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再度把這事兒給說了出來之後,沐英沒什麼猶豫,就下達了殺人的命令。
他在此時說這些話,殺人誅心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讓更多的人知道這個事情。
好把話傳到北元王庭那裡去,讓納哈出早就暗中歸順大明,爲大明辦事的事情,弄得人盡皆知。
如此,才能更好的離間北元。
李仁任想要求饒,再說些什麼,可已經沒了機會。
馬上便被人一刀砍下了腦袋。
動手砍他腦袋的,不是別的,正是李成桂。
李成桂那是一刻都不想讓他活。
“不知崔盈那邊如何了?”
解決了李仁任後,沐英望着李成桂出聲詢問。
“上使只管放心,肯定不會出什麼意外,崔盈他也活不了!”
解決了李仁任,讓李成桂的心情爲之大好,人也變得有自信。
結果聲音剛剛落下,便有人一路縱馬狂奔而來,報告了一個出人意料的消息。
崔瑩沒有殺成!
這傢伙帶着少數的護衛,成功的殺出重圍,不見了蹤影!
聽到這麼個消息後,李成桂登時神色爲之大變,再也不復方纔的自信。
崔瑩如今,乃是在開京這邊職位最高的武將。
開京這邊,超過一半以上的兵馬,都受他節制!
更重要的是,這人和李仁任關係極好。
他走脫了,那可就麻煩大了!
接下來,一旦被他調集衆多兵馬,那他們這邊便要陷入到極其危險的境地裡。
甚至於會盡皆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