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善良的柳翠霞認識了吳爲,她人生之旅的另一段序幕也徐徐拉開。悲劇的命運已在冥冥之中做了鋪墊……
柳翠霞和舅媽很快回去了,吳爲離開後則沒有直接回自己的家,因爲他的尋呼機響了,他需要馬上找個電話回過去。尋呼機上顯示了一行字:張麗雅請您速回電話。
吳爲看到這個名字,臉色頓時變了,一副驚慌的神態。他迅速跑去一個遠房表姐家裡,借了一輛摩托車直奔鎮子的方向而去。
鎮子上有幾家商店裡安裝了公用電話,吳爲迅速走進了一家。
拿起電話,滿懷歉意的口氣說:“對不起,麗雅,我家裡還有點事兒,需要過幾天再回去。我娘病的很嚴重,三天,最多三天我就回去。”
對方在電話那頭說話的聲音很大,像是怒氣衝衝。
“告訴你姓吳的,不許欺騙我!不許再勾三搭四的!我跟你在一起三年了,流產都做過兩次了,你敢對不起我,我絕不放過你!”
吳爲臉色慘白愣了片刻,或許是在編詞兒吧。僅僅一個電話,意外暴露了樸實外表下藏着的另一張面孔,可惜柳翠霞卻全然不知。
那個張麗雅也是在外地打工的女孩兒,是吳爲老闆家的保姆。一個偶然的機會吳爲認識了張麗雅,張麗雅的美貌便吸引了他。自那以後他常藉故去老闆家裡,尋找一切機會接近張麗雅,爲此,除了頗費心機也花了不少錢。衣服首飾送了不少,張麗雅虛榮心很強,不久便芳心暗許了。兩人交往以後,逛街吃飯自然成了工作之餘的首要之事。
雖然出身貧寒的家庭,但吳爲並不知道節儉。別看他平時穿的很樸素,其實吃喝方面一直是大手大腳,年紀輕輕卻有一個最大的嗜好,就是貪杯。每次喝起酒來,幾乎無節制。啤酒至少要五瓶以上,白酒只要打開了就絕不會留到第二天。熟悉他的人,都不再約他聚餐了,因爲怕他的貪杯無度。儘管如此,他自己一人獨飲也從不減量。
張麗雅認識他以後,經常見到他醉眼朦朧的狀態。不過,爲了那些衣服和首飾,爲了每月能從他那裡得到些零花錢,張麗雅可以對這些視而不見。
唯有一點不能容忍的是,吳爲每次喝多了酒,就狂打電話。只要他認識的,哪怕是僅有一面之緣的女孩兒,但凡知道人家裡或是單位的電話,他就會不停的撥打。語言自然也是討好和獻媚,有時會得到拒絕和謾罵,但也有接受他那種曖昧的,與他聊個沒完。張麗雅爲了能夠讓他少勾搭女孩兒,居然鼓動他租了一間房,他們時常在那裡共同過夜,儼然是半同居的狀態。三年裡,張麗雅也確實做過兩次人流,因爲他們只是貪歡,從未考慮過要結婚生子。
遠在千里之外的父母,根本就不知道兒子在外面的所爲,依舊千方百計的託人幫他說媒找對象。電話裡,他曾告訴父母自己的工資很高,但每當父親問他要錢準備買磚瓦蓋房時,他又會想盡一切說辭來撒謊。最常說的就是:“錢被我存起來了是定期的,現在取不出來。放心,幾年以後我就會存好多錢,蓋房子綽綽有餘。”
善良的老人沒有文化,也不懂得銀行的儲蓄規定,對兒子的話深信不疑。五年了,吳爲除了每年回家給父母買些糖和水果,只給過老人家三次錢。三次加起來也不到兩千塊,每次都是一臉的爲難之情,總是說:“沒辦法,這個月工資只留了這麼多,其他的又存起來了。”
父親也每次都滿意的點點頭說:“好,好,知道省錢就好。存着別花,留着娶媳婦。”他哪兒知道吳爲的錢,都存進了肚子裡,貼到了張麗雅的身上。
謊言在時光推移中延續着,吳爲一直過着放蕩不羈,毫無進取心的日子。以前經別人介紹的幾個對象,都因爲各種原因沒有成,但吳爲並不在意,因爲有一個張麗雅陪着他呢。這次見到柳翠霞,他確實有了異樣的感覺。因爲柳翠霞比張麗雅還要漂亮,而且氣質高貴優雅,是他接觸過的女孩兒身上所沒有的。
吳爲準備享齊人之福,想一邊抓住柳翠霞,另一邊則對張麗雅也不放手。柳翠霞溫柔嫺淑是個做妻子的最佳人選,可以娶回家裡。而張麗雅是他漂泊在外的異性伴侶,可以慰藉離鄉的寂寞。這個無恥的想法縈繞在齷齪的腦海,他決定對柳翠霞多多用心了。
電話裡編了一堆的謊言,總算在張麗雅那裡搪塞過去。回到家後,父親纏着他追問相親的結果。
“咋樣了?那姑娘同意不?”父親急切的問道。
“稍等,我先出去一下回來再告訴你們。”吳爲詭異的一笑,捂着小腹部。父母只以爲他是內急呢,所以沒太在意。
誰知他卻大步走出家門,去了村裡的小賣店。因爲嗓子裡又像一隻小蟲子在爬了,他的酒癮發作了。幾瓶冰涼的啤酒下肚,他才眼神迷離的回了家。其實每次回來,他還算知道收斂一些的,否則那些啤酒是解不了饞蟲的。
知子莫若母,母親看到吳爲的眼睛就猜出他去做了什麼,老人氣得把手中洗菜的盆兒重重摔在地上,頓時滿地碎瓷片兒和水。父親也扔掉了手裡的菸斗,怒視着他。
“你還是不改**病是不是?我們兩個都六十多了,你嫌我們活得長是不是?這些年我們替你瞞着,藏着,就怕傳出去一個酒鬼的名聲。你倒好,越來越厲害了。在找對象的節骨眼兒上,你還喝?”父親氣得準備走出房間,去拿根木棍來好好教訓他一頓。吳爲的嗜好老人十分清楚,村裡人也大多都知道,只是礙於兩位善良老人的面子,從不當面說他。他找不到對象,恐怕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酒。
兩位老人最大的願望就是趕緊給他找個媳婦,也好有人管住他。
“爹,息怒,息怒。我錯了,以後不再喝了。”吳爲走過去很不自然的笑着,這套說辭早已經背的滾瓜爛熟了。
“這話我都聽了好幾年了,你照做過一次嗎?”
“我發誓:一定改,一定改,只要我能娶到柳翠霞。”
“好,我就強迫自己相信你一次。這樣吧,你想辦法取些錢來,先過了訂婚禮,那樣我心裡就踏實了。”
父親的話是按照農村的習俗說的,因爲很多人認爲舉辦了訂婚儀式,並給女方一些聘金,婚事就算有些把握了。
聽到這話,吳爲再次傻了眼,他連銀行卡和存摺長啥樣兒都不知道,怎麼取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