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隨口一問，可看在別人眼裡，卻變了味兒。
畢竟zy老闆是九點檔的固定金主，小澈也沒少收益。
簡白這話，跟明目張膽挖角沒什麼區別。
剛纔沒提醒，是想着兩人認識，可能今後大家能跟着沾沾光。
但現在，被人抓包，再裝聾作啞就說不過去了。
主持人乾笑兩聲，生硬地岔開話題：“啊哈哈，那個，時間這麼快啊，還有老闆要上麥玩兒嗎？沒有的話，我們準備交接了。”
然而，這話還是說得太遲。
熟悉的ID幾乎都像是約好了一樣出現。
從隻言片語中，大家都品出不對勁來。
直到蘇夜出現……
簡白是新來的。
再加上大家都已經習慣沈昭意的撒錢模式，羣裡討論的熱度也逐漸消散。
他自然不知道沈昭意跟蘇夜的關係。
而互相撬老闆這事兒，其實廳裡也不是沒有，只不過像簡白這樣大着膽子的，比較少見。
臨下麥前，他還笑吟吟地提醒：“zy姐姐，記得回關一下我哦，等你~”
這句話，像顆石子投入湖面。
每個人心中，都各有考量。
今天的主持人是子奇，在把氣氛帶動起來後，大家的言論也漸漸放開。
小澈最沒心眼，那被吊起來的好奇心又沒得到滿足，再次打字問了一遍：
【小澈：@zy，姐姐，到底什麼新東西啊？】
【長風：新東西？有多新？】
【阿越：姐姐，新東西只是一時的，但我們的愛是長久的！】
【月亮：補藥啊，我的大城堡，還會再見嗎！城堡！】
見話題繞不過，子奇頭腦十分清晰。
快速分析完現在的情況後，他選擇越過那些彎彎繞繞：“zy老闆，你跟簡白之前認識？”
沈昭意先禮後兵。
一波全麥鑽石飄過，再從容地坐上八號位。
“你們廳怎麼還招新人啊，這麼多主播，管得過來嗎？”
“老闆你不知道，鐵打的語音廳，流水的主播嗎？”子奇半開玩笑的解釋：“有人來，也有人走，很正常啦。”
沈昭意“哦”了一聲，順勢說起簡白。
“剛玩語音廳那天，我在別的廳見到過他，你們這算挖牆腳嗎？”
“嗐，當然不算，你情我願的事兒，又換了ID。”
“原來如此。”
沈昭意的語氣很自然。
你來我往的對話，無形中將答案也透露出來——
認識，但不熟。
至於簡白剛提到的“新東西”，隻字未提。
好似並不重要。
蘇夜似乎完全沒有被這些話題所影響，適時在公屏上問她，剛纔那波全麥，是想聽歌還是玩遊戲。
沈昭意想了想。
【遊戲吧。】
正好許久都沒玩，還能互動一下，給待會兒刷禮物做點鋪墊。
不然上來就花錢，有點生硬。
對於維多利亞港灣的遊戲單，她也早已爛熟於心，挑了個“誰是臥底”。
這遊戲節奏快，又能讓公屏的粉絲有參與感。
子奇立馬領會，挨個給包括沈昭意在內的所有麥上人員私聊題目。
……
一輪遊戲過後，月亮無辜出局。
發表退場感言的時候，麥上只有他的激情控訴——
“我腦門上就差直接貼着‘平民’倆字兒了！”
“嗚，這樣的豬隊友我居然有四個，誰敢想？”
“哥們兒你們玩遊戲笨笨的，下把不許跟我當隊友了好嗎？” 沈昭意被逗樂，用他最愛的大城堡以示安撫。
特效升起，隨之而來的是月亮的尖叫：【啊！謝謝老闆！老闆大氣！我好了兄弟們！下把還跟你們玩兒！】
感嘆剛結束，就見城堡的特效再次升起。
只不過這次收禮方，變成了vic.夜鶯。
十連結束，月亮才幽幽地說道：【原來我只是你們play中的一環……】
公屏上滿是“哈哈哈”。
【月亮，錯付惹！】
【給點甜頭再塞狗糧，妙啊！】
【這下還好嗎？下把還跟夜鶯玩兒嗎？】
【小澈：高興早了吧？】
【阿越：下把還投你。】
……
遊戲來回過了三遍，纔將“臥底”小澈跟長風揪出來。
沈昭意打字說不玩了，但下麥後，手中的動作卻未停止。
再又一波全麥後，纔開始專注於蘇夜一人。
直到打賞金徹底告罄。
系統小球在角落裡一閃一閃，彷彿也在驚訝於今晚的這番操作。
11點，在下檔後，蘇夜的電話準時打來。
即使開頭的對話還是在互相說着生活瑣事，但很快，他的聲音就帶着一絲緊繃。
“昭意……”他輕喚了一聲，像是斟酌了許久纔再次開口，“簡白，也是你的“之一”嗎？”
意料之中的問題。
沈昭意早就猜到，以他那敏感的小心思，肯定會憋不住。
“不是。”
“目前我身邊就你一個。”
電話那頭傳來輕微的呼吸聲。
蘇夜似乎鬆了口氣，卻又在下一秒，被她的話攥緊了心臟。
“放心，今後有別人出現，我不會瞞你。”
哪怕知道這段感情從始至終都不會完整，可聽到這份承諾，還是會揪揪着。
但他也只得嚥下那股酸澀，溫聲回了一個“好”字。
不過，即使潛在敵人消失，但蘇夜的注意力卻沒轉移。
他想知道，簡白當時說的好東西，到底是什麼。
沈昭意猝不及防被問住，輕咳一聲，腦子裡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
最終只得含糊道：
“唔……算不上好東西吧。”
“跟你動情的時候比起來，差得太遠。”
蘇夜：“？！”
好歹也是在語音廳待了這麼長時間，聽到這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又氣又羞的同時，大腦竟不受控制地開始回放那晚的情形。
交頸的喘息，喃喃的低語……
即使並不處在同一個空間，可氣氛卻因回憶而逐漸變得曖昧。
“怎麼不說話？”
沈昭意開口，將他的思緒往回拉了一些。
蘇夜嗓音有些啞，問道：“你，是不是喜歡那個？”
沒有明說，但意思都懂。
而對於他的變化，沈昭意在親密過後，自然是能感知出來。
她故意調笑說：“本來不喜歡的，但如果換個人表演……”
尾音未盡，電話那頭傳來“咚”的一聲悶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