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高速上平穩行駛，窗外的風景飛速倒退。
蘇夜餘光瞥見沈昭意一直低頭擺弄着手機，便沒有出聲搭話，只是腦子裡一直在思考，待會兒到了G市，接下來該怎麼辦？
是繼續帶她在周邊遊玩，還是……
糾結了一個多小時。
沈昭意在某音上也翻完了絕大部分評論區。
很好。
對姜姜的評價褒獎佔了大頭。
她像是一個操碎心的老母親，這會子終於鬆口氣。
擡頭看了眼導航，才走了三分之一，她問蘇夜：“累不累？要不換我開一會兒？”
“不用。”蘇夜搖頭，問起她去G市有什麼安排沒有。
沈昭意側過臉看着他，在尋思着怎麼開口提送房子這事兒。
斟酌半天，最終說道：“到了之後，你先陪我去個地方唄？”
蘇夜沒多問，只是點頭。
“好。”
“晚上住哪兒？什麼時候回C市？”
在聽到辦完事就走後的回答，他抿了抿脣，眼底閃過一絲失落，卻又很快掩飾住。
他現在，沒有任何立場去奢求什麼。
沈昭意將他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
“下週要去趟S市，有事得去趟，所以沒法待太久。”
這樣一解釋，果然，話音落下後，就見蘇夜整個個人立馬由陰轉晴。
簡直再明顯不過。
沈昭意心裡覺得好笑，卻也沒點破。
她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遲鈍到沒有任何察覺，蘇夜對自己，是有特殊情愫的。
但不能確定的是，這裡面，是感激多一點，還是愛多一些。
沈昭意有很多顧慮。
就像最開始想過的那樣，自己不可能就這麼找個男人過完下半輩子，她有青春，有魅力，同樣的，還有秘密。
爲一個人，放棄整片森林的事，那是1v1裡纔會發生的。
現在，她是手握爽文劇本的大女人。
既然給不了承諾，不如讓他們自己看清現實，再決定去留。
“對了，”她忽然換了個話題，“你以後要是換車，想換什麼款？”
蘇夜一怔，以爲她是坐不慣這輛舊車，猶豫道：“你平時……開什麼車？”
“保時捷。”
“……”
蘇夜沉默了。
以他的工資，怕是攢十年也買不起。
兩人之間懸殊的差距再次赤裸裸地擺在眼前。
沈昭意看出他的窘迫，換了個方式，問：“如果拋開價格呢？你想換什麼？”
“保時捷。”他幾乎是脫口而出。
固執得有些幼稚，可想法卻很簡單，只想和她擁有一樣的東西。
沈昭意輕笑，表示自己已經知曉，低頭就在手機上搜索着G市的大車行。
911估計來不及訂，但弄輛Panamera應該沒問題。
其實，她還想趁機問問蘇夜喜歡什麼房型的……
兩人是在下午一點多過的收費站，接下來準備往市區的方向走。
想到沈昭意說的有事兒，蘇夜減速靠邊，問要去哪裡，他好導航。
“不用，我已經找好路線了。”沈昭意把手機固定在一旁的支架上。
蘇夜單手搭在方向盤上，瞄了一眼屏幕——
南城汽車銷售中心。
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他總覺得沈昭意去這裡，是跟自己有關。 但人又沒直說，要是開口，就顯得太過於自覺。
動了動嘴脣，把話憋了回去。
車子駛入高速匝道，往城南方向開去，這邊地段偏，車流較少，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目的地。
在車行門口的空地停下。
蘇夜看着不遠處房頂上那巨大的保時捷標誌，想法愈加濃烈起來。
他側身，看向副駕駛的沈昭意，終於還是沒忍住，“咱們，來這兒幹嘛？”
“給你買車。”
蘇夜一怔，隨即立馬拒絕。
“我不要。”
“你不要，但我想送，怎麼辦？”
沈昭意回望着他，眼底滿是狡黠的笑意，像是吃準了他無法拒絕自己。
蘇夜呼吸微滯，一時間竟不知該怎麼接話。
雖然選擇權還在自己手中，但性質已經完全變了。
拒絕禮物是客氣，拒絕心意，他真做不到……
沈昭意已經給了自己太多，這實質性的禮物卻還是頭一回，只是同樣的重，重到他連伸手去接都覺得忐忑。
見他沉默，沈昭意乾脆不再廢話。
今天說什麼，都要把這錢給花出去！
系統那兒定下的第九階段返現目標是一個億，還把之前的記錄歸零重算，這麼高額度，光靠直播間那點小打小鬧，都不知道要攢到何年何月。
她是無論如何都要把重心放在大頭上。
買車買房，一筆筆開支出去，光是返現，都能拿爽。
在這個想法的促使下，她直接下車，繞到那頭把蘇夜拿捏住。
手腕處傳來的溫度，也不知讓誰的心跳漏了一拍。
蘇夜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所有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被嚥了回去。
算了。
任由自己被牽着，暈乎乎的跟在她後面。
進入車行，沈昭意已經對這裡的流程十分熟悉，直接點名要看Panamera。
來之前已經查過，這家店有現貨。
銷售一聽，這客戶有搞頭，立刻殷勤引路：“女士，請問您對配置方面有什麼具體要求嗎？比如動力、內飾或者選裝包？”
沈昭意記得裴焰給的單子裡有備註，後面也瞭解過這些，報出參數後，又補充道：“外觀儘量低調一些。”
因爲蘇夜不是張揚的人。
但銷售聽後，嘴角抽了抽。
都保時捷了，還能低調到哪兒去？
可職業素養讓他依舊保持微笑。
“要不咱們先去裡面看看現車再說？”
雖然最後那個要求的沒有，但前面那些符合的還是可以看看，萬一就相中了呢？
蘇夜還在做着最後掙扎。
“這車，真的非買不可嗎？”
沈昭意斜睨他一眼，“你不要，那我只好買給別人了？”
激將法這一招，百試百靈。
這話就像踩了貓尾巴，蘇夜連忙開口，指着面前那輛，說：“就這個吧。”
銷售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曖昧的打轉。
起初看這對高顏值組合，還以爲是什麼網紅博主。
沒成想竟然是富婆和小男友。
偏偏兩人站在一起格外養眼，聽起來沒有絲毫違和感，可能人都是視覺動物吧。
“目前這款車的落地大概在180萬左右。”銷售搓着手笑道，“如果您今天定下來，我可以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