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沒有刷禮物來問診的，他一直在講述心血管疾病的預防知識，嗓音清潤，不急不緩，彷彿不“開張”也無所謂。
有點過於脫離世俗了。
但沈昭意註定是要打破這種氛圍的。
自己這段時間解鎖的禮物，程予白這兒還沒收到過，見時間耗得差不多，估計對方已經沒有將注意力放在自己這兒，她才決定出手。
5888一個的心跳狙擊，先來十連。
8888的恆星也跟上。
最後選中星河，這個最好看，直接就是不計數的開始刷。
絢麗的特效將彈幕掩蓋過去。
程予白自是看見了，剛開始沈昭意打完招呼就沒了動靜，他還瞧了一眼，看是不是退出了直播間。
對於她按捺了半個小時之久，纔開始刷禮物的行動，有點捉摸不透。
怎麼跟上回的直來直往又不一樣了？
但程予白已經放棄了勸說的念頭，甚至連說話的語調都沒有變化。
刷吧，反正到時候都給捐了，還能有點用途。
跟他的過於平靜相比，粉絲卻淡定不起來——
【這ID，好眼熟？】
【應該說是這樣大的手筆好眼熟。】
【上回刷一百多個華子的是不是這位姐啊？】
【想起來了，還真是她！】
【還以爲被程醫生罵走了，沒想到還在啊。】
【其實，我覺得，能被程醫生罵，也是一種享受……】
【你別說，這特效比華子好看多了。】
【能不好看嗎，價格都貴好幾倍。】
……
沈昭意一邊刷着禮物，一邊從屏幕上半部分觀察着程予白的表情。
很好，沒有半分鬆動。
不過今天沒開口說些讓她不愛聽的話，這也算是一種進步。
見送的差不多了，沈昭意停下了動作。
對於程予白這種人，不能像在別的直播間那樣，一次性刷個爽。
得溫水煮青蛙似的慢慢來。
適當就可。
今天他不罵，明天就能搭話，後天指不定還有別的變化……
總之，這是一場持久戰。
在公屏打下“走了，拜拜”，沈昭意退出直播間。
全程沒有參與粉絲之間的交流，也沒有跟程予白說上回那種玩笑話。
彷彿真就是來撒錢的。
而她頭像消失在榜一位置後，程予白的表情幾不可察的鬆懈了一瞬，很快又恢復如初。
直播間也因爲禮物的原因，迎來第二次的小熱度。
唯一不變的，是彈幕依舊像大雜燴一樣。
眼看時間快到十二點，沈昭意出來後就去把剩餘的打賞金充成鑽石，省的浪費。
將某音結束運行，回到手機主屏幕上，系統小球也彈了出來。
【恭喜宿主！返現額度累計達到1000W，可解鎖第六階段獎勵，是否需要現在查看】
沈昭意這回長了個心眼，決定先問清楚：“這獎勵不會又像上次那樣，按照我的內心需求提供吧？”
“內心”兩個字，被她加重了語氣。
系統小球閃爍了兩下，好像有思想似的，避而不答。
沒辦法，沈昭意只好又換了個辦法。
爲避免再出現雞肋獎勵的意外，她在心裡默唸了好幾遍“返現翻倍返現翻倍返現翻倍。”
沒有什麼比拿更多的錢還有吸引力！
等自己給自己洗腦得差不多後，才深吸一口氣，選擇了查看。
然而——【恭喜宿主解鎖新的需求大禮包，S市獨棟別墅，房本將以快遞的形式三天內送達，請注意查收】
靠！
沈昭意沒忍住罵了一句髒話。
雖然別墅這東西，誰都喜歡，可問題就在於這個地址。
S市？
隔這兒一千多公里呢！
她去那麼遠的地方幹嘛？
還是說這幾個被她選中的打賞目標，有誰在那兒？
可是，並沒有啊！
沈昭意忍無可忍，咬牙切齒地問系統：“你真不是還綁定了別人，然後把我倆給記混了？”
要不怎麼解釋，她好端端的C市不待，會需求一套S市的房子？
小球瑟縮了一下，滾到了屏幕最角落，弱弱地重複着那句話：
【所有獎勵均爲宿主潛在需求所提供……】
“潛在需求？”沈昭意氣笑了，“我潛在需求是要換個地方生活？還是你覺得我那幾個打賞對象未來會有人搬家到那兒去？”
系統裝死，沒有吭聲。
沈昭意深吸一口氣，強壓怒火，“能換嗎！”
【……不能。】
“行，真有你的！”
平白無故浪費一次獎勵機會。
將系統打發走，沈昭意去外面猛灌了一大杯水，點開微信，找到蘇夜。
【睡了嗎？】
消息剛發出去，對方就顯示“正在輸入中”。
【還沒呢。】
或許是白天睡了一覺，又或許是因爲還沒聽到沈昭意的聲音。
老天似乎聽到他的訴求——
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點擊接聽，蘇夜的聲音帶着一絲愉悅。
“昭意。”
對方悶悶地應了一聲，語氣裡壓着煩躁，“蘇夜，你給我唱兩首歌唄~”
這是，跟誰生氣了？
按下心中疑惑，他溫柔的說了聲：“好。”
接着便去到電腦桌前坐下，開始找着伴奏。
沈昭意靠在牀頭，耐心地等着，她現在急需蘇夜的歌聲給自己去去“火氣”。
鍵盤幾聲敲響，輕柔的電吉他前奏流淌而出。
歌選的十分有含義。
是Beyond的《喜歡你》。
沈昭意閉上眼，任由他溫柔的聲線牽着思緒走。
一曲終了。
蘇夜猶豫片刻，還是輕聲問道：“今天遇到不開心的事了？”
“沒有。”沈昭意躺了下去，突然話鋒一轉，反問起他今後會不會想要換個城市生活。
這個問題，讓男人呼吸一滯。
他下意識以爲這是在暗示自己，無意識攥緊手機。
“如果有機會的話，會的……”
你問我答的遊戲，即使答案不一樣，但雙方都覺得自己蒙對了。
沈昭意覺得，會不會是因爲昨晚跟蘇夜承諾了那句不會離開，所以系統將他判定爲度餘生的人？
結合這些，纔給出的S市房產？
她越想越覺得牽強，乾脆甩了甩頭。
算了，管它呢，反正獎勵都發放了，又不能退換貨。
這個話題掠過，也不等蘇夜再次開口唱，沈昭意打斷他：“好啦，都十二點多了，你也上牀躺着，咱倆說會兒話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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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夜乖乖應下，將電腦關掉後，走到牀邊。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不知何時，通話裡的呼吸聲逐漸同步。
迷迷糊糊間，沈昭意聽見蘇夜輕輕說了句：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