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結冰的大海是桃花島和普陀來往的一個堵塞,桃花島上的人不能出,普陀上的人也不能進來,任我行也有好幾天的空閒不用去撐船了,每天拉着蕭寒喝酒,偶爾調侃蕭寒和佟湘玉的關係,只不過蕭寒是尷尬一笑應付着,而佟湘玉依然是理都不理蕭寒,面無表情,彷彿生人一般。
第四天晚上,這幾天蕭寒和佟湘玉兩個人似乎形成了一種默契,那就是輪流睡覺,今日佟湘玉睡覺,蕭寒練功,那麼明日晚上蕭寒睡覺,佟湘玉一夜在外。
這一天,依舊是輪到佟湘玉在屋子裡休息,蕭寒在外面耍的飲血刀刷刷作響,躺在牀上的佟湘玉目光發呆的聽着那刀刃劃破空氣的聲音,心裡卻知道蕭寒的刀法又進步凌厲了一分。
目光復雜的閉上眼睛,佟湘玉側過身,懷着滿肚子的心思入睡。
到了半夜,一陣輕微的響聲,將正在睡覺的佟湘玉驚醒了,迷迷忽忽的,就感覺到一陣腳步聲小心翼翼的朝自己靠近來,佟湘玉眼睛一眯,心裡有些警惕,剛剛轉回頭,這時候,一個黑影飛快的罩在佟湘玉身上,準確的伸出雙手,瞬間就將佟湘玉製服住,壓在了牀上。
“誰!”佟湘玉震驚的怒喝一聲,而壓在自己身上的黑影,卻發出一陣笑聲,“是我,我想來這睡個覺。”
佟湘玉聽到蕭寒的聲音,心裡放鬆了下來,不過微微皺眉,很是不悅的喝了一聲,“滾下去!明天才是你睡覺的時候。”
“嘿,這是給我們兩個安排的屋子,怎麼我今晚上就不能睡了呢,我們有商量過是輪流休息的麼?”蕭寒一臉笑意,眼睛冒光的直直盯着身下的佟湘玉,讓佟湘玉心裡萬分緊張。
兩個人還沒仔細商量過,只不過憑着默契照辦而已,無力回擊,不過見蕭寒執意要睡,佟湘玉也沒有辦法,皺着眉,面色難看的說道,“那我起牀,你自己睡吧!”
“不行,你陪我!”蕭寒哈哈一笑,今晚上決定了要和佟湘玉好好搞好關係,怎麼能讓她跑了呢。
在牀上躺下來,這時候,蕭寒卻一直緊緊摟着佟湘玉的身子不放,蕭寒抱的很有技巧,動手動腳的,卻將佟湘玉的四肢都固定住了,讓佟湘玉根本沒有掙扎的機會。
生怕蕭寒變成色狼的佟湘玉臉色更加不好看了,冷着臉,使勁的扭了扭身子,同時低聲呵斥道,“放手!”
“纔不要!”懶庸的打了一個哈欠,蕭寒抱着懷裡軟軟的佟湘玉,道,“這麼幾天面對我的時候都板着一張臉,不累麼?”
佟湘玉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這是蕭寒想要和自己緩和關係了,一揚嘴角,佟湘玉卻嗤笑着道,“國師還會在意我這個寡婦的心情麼,別忘了我可是有命案在身,說不定哪一天不小心,就把國師你給殺了!”
聽着蕭寒的話,蕭寒卻笑了笑,“你知道麼,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是一位老師,教授我的學生各種各樣的學問知識,不但是是一個國家的地理歷史,包括人的各種微表情,也是要學會揣摩的。”
佟湘玉心裡好奇什麼叫做‘微表情’,只不過現在和蕭寒冷戰狀態,就不好意思開口問了,冷着臉,隨口道,“那又怎樣!”
“所以……”說到這裡,蕭寒笑笑,更加抱緊了佟湘玉的身子,“我研究過你的表情和心理,經過這麼多天的揣摩,我得出了一個結論,關於你爲何板着臉和我生悶氣的答案,你想知道麼?”
佟湘玉卻不屑一笑,“還能怎樣,不就是生氣了麼!這也需要研究揣摩?”
“你可不是在生氣。”蕭寒一臉肯定,平靜的盯着佟湘玉,緩緩說道,“你不是在生氣我問你那種問題,而是自卑!”
佟湘玉身子掙扎了一下,但無奈被蕭寒抱得緊緊的不能動彈,側頭瞪了蕭寒一眼,佟湘玉卻撇嘴一笑,“什麼自卑!”
“你自卑你是一個殺過丈夫的女人,所以跟我在一起,尤其是我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你覺得我心裡會對你產生不好的印象,或者嫌棄你,你才主動板着臉來冷戰的吧,你怕的,只是我對你那種不屑或者嫌棄的表情。”
蕭寒笑盈盈的摟着佟湘玉,卻很肯定的說道,“你放心,咱兩是朋友,不會嫌棄你的。”
“啪!”伴隨着佟湘玉一腳將蕭寒踢下牀,兩個人之間的冷戰,悄然結束了,只不過,蕭寒還是被佟湘玉趕出了屋子外,想要跟佟湘玉共睡一牀,還需要很大的努力啊。
握着飲血刀,在雪地裡施展了一遍又一遍的刀法後,迎來了日出。
暖暖的眼光照在身上,蕭寒熱出一身汗,手中飲血刀插在雪地裡,蕭寒微微喘息,擡頭看着那金色的太陽,太陽照常升起,但是自己,卻依然存在於這個亂七八糟的世界上。
搖頭晃腦笑了笑,蕭寒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竟然有些想念家鄉了,不過,家,有什麼好想念的呢?無父無母,剩下一個未曾蒙面的未婚妻……
愣愣的站在雪地裡發呆想着心事,蕭寒都沒察覺到佟湘玉從屋子裡窗戶口偷偷瞧着,這樣一個憂傷的男人,肯定和自己一般,有着不普通的故事。
佟湘玉靜靜的看着蕭寒那落寞的背影,心有所觸,這個曾經被奉爲大秦國師的男人,這個有着幾位貌美如花旁人羨慕不得的妻室,有了榮耀的身份,有了美人,又不愁衣食住行的這麼一位天下第一才子,竟然也會有孤單寂寞的表情麼。
“喂,你在想什麼呢!”一個輕柔的聲音打斷了蕭寒的瞎想,什麼中國、房產、婚禮的回憶都被蕭寒收住了,側頭看去,披上了一件雪白大衣的佟湘玉正俏生生的站在蕭寒面前,臉色歲依然有着撒嬌的蠻橫,但是目光中飽含關切,“有什麼好憂愁的樣子,說來聽聽?”
“不要。”下意識的,蕭寒就搖頭拒絕了,自己的故事,豈能是說給她聽的,“沒什麼大事情,一些繁瑣小事罷了。”嘆了一口氣,蕭寒收拾了一下心情,微笑着看向這個嬌媚的女人,“天色還早,怎麼就起來了。”
“不早了。”雙手抱胸,佟湘玉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太陽,然後收回眼神瞥了蕭寒一下,揚起嘴角笑了笑,“這下你知道讓我講故事的難堪了吧,我們的關係,還沒有到那種親密的地步。”
“嗯?”蕭寒楞了一下,現在還有些走神的他,沒明白這說的哪跟哪,佟湘玉倒是提醒道,“你曾強迫我講自己的往事,但是,我剛纔要你說給我煩心事聽聽,你也是毫無猶豫的拒絕了吧,所以,下次別提這麼無聊的問題了。”
蕭寒一想,隨即才恍然大悟,果然,感同身受一下,蕭寒就能理解到佟湘玉那種難開口的情緒了。
無奈的笑了笑,蕭寒嗯了一聲,緩緩點頭,“我知道了,那麼,讓我們的關係變得更親密吧!”
說笑着,蕭寒就轉身朝佟湘玉撲去,但是奈何佟湘玉似乎早有防備,面對蕭寒這個反覆無常的流氓,一掌就拍在了他的側臉上,不重,但也不輕,“啪!”一巴掌,直接把蕭寒打愣了。
佟湘玉則咯咯一笑,捂着嘴,一臉得意的轉身跑開了。“嘿,你不知道男人的臉打不得呢!”蕭寒一跺腳,怒喊一聲就朝佟湘玉撲去。
兩個人打打鬧鬧,佟湘玉運用熟悉的地形和柔軟的身子,輕鬆在這桃花林和岩石之間躲閃着蕭寒的追擊。
鬧了半個時辰,天徹底晴了,蕭寒和佟湘玉也在翠花丫鬟的到來停止了打鬧,在任我行的茅屋裡吃着美味的早餐,這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外面響起,“老爺,河牀依然是冰凍着的,還聽說,有幾個江湖中人想要前來我們桃花島,走在冰上,結果落水凍死了。”
任我行這個老頭子只是淡定的點點頭,‘嗯’了一聲,屋子外就沒有任何聲音了。
“看樣子,你們還要再這裡待上幾天啊,來,喝酒!”任我行倒是一臉開心的模樣,在這個島上這麼多年,撐船無數回,也只有蕭寒這個低調,懂禮貌的孩子入了他的法眼,其他的那些江湖中人,一個比一個拽,有些甚至對撐船的任我行開口羞辱過,不過,任我行都見識了那些少年的失敗。
蕭寒這個人,有才華,有身手,最重要的是謙虛內斂,這樣德才兼備的人才,在任我行年輕的時候,能一打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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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往事,流年辛酸啊。愣了愣,任我行收回眼神,看着並列坐在一起的這一對男女,任我行笑眯眯的問道,“對了,你們已經成親了麼?還是隻是青梅竹馬?”
“噗!”突然聽到任我行這個問題,蕭寒嘴裡的酒頓時噴出脣外,更有些,直接嗆入了喉嚨裡,咳嗽着一臉無辜的瞧了佟湘玉一眼,佟湘玉一咬牙,眼神有些害羞,但很蠻橫的說了一句,“我們不是夫妻!”
老頭子卻以爲佟湘玉這個小丫頭是在抱怨,點點頭,一臉嚴肅的看向了蕭寒,拍拍他的肩膀,道,“那就是青梅竹馬了?人家小姑娘可等不及了,人生有幾個春秋啊,所以,蕭寒啊,趁早把親結了吧。”
“老頭子,你在亂說什麼呢!”蕭寒放下手裡的酒杯,白了任我行一眼,“我們兩個只是普通朋友,我拿她當小夥伴來看的,不用你瞎操心了,你說對不,湘玉姐姐!”
想喊側頭,卻看見佟湘玉面色不善的白了自己一眼,沒給自己什麼回覆,悶悶不樂的喝了一小口酒,低頭不語,這般傷心的模樣,又是鬧哪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