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喜怒無常蕭寒剛剛已經見識到了,前一刻還是陰沉着臉,現在,竟然笑顏如花的一臉人畜無害的模樣,蕭寒心裡一緊,提高了警覺,每一個回答,都要經過三思啊,搖頭,彎腰,蕭寒回答道,“沒有。”
曹操眯着眼睛,嘴角的笑容褪去,“沒有?你的意思是,我的人在說謊了?”曹操討厭那些陽奉陰違的大臣,這種大臣,曹操恨不得見一個殺一個,更何況是蕭寒這種草民,只要蕭寒接下來還點頭,曹操就會立刻派人將他拉出去砍掉腦袋!
幸運的是,蕭寒搖頭了,看着蕭寒眼裡那陰沉深邃的目光,微微一笑,誠懇的回答道,“丞相,您派來的侍衛並沒有說謊,草民剛纔說‘沒有’,是說‘沒有自吹’,自吹,往往是一個人不符實際的賣弄自誇的說大話,而草民,說的是真話實話,因此,並沒有‘自吹’。”
曹操眼裡再次露出笑意,瞧着面前機靈精怪的蕭寒,曹操暗歎一聲有趣,薄薄的嘴角微微上揚,曹操摸了摸鬍子,然後擡手,在這花園裡比劃了一下,聲音低沉緩緩說道,“既然如此,你在七步之間做一首詩,做不出來,本丞相就砍了你的腦袋!”
七步詩?蕭寒小小的驚訝了一下,真不愧是一家人,威脅人的把柄竟然都這麼一模一樣,嘿嘿一笑,蕭寒知道現在是自己賣弄的時候了,站在原地跨出一步,蕭寒就已經脫口而出,“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曹操眼神裡閃過一絲驚奇,一步之內做出一首詩?這是何等風騷的文采?震驚的看着面前笑盈盈的蕭寒,曹操突然感覺到了蕭寒肚子裡墨水的可怕,要是這種人爲自己所用,以文武治國,那麼,天下大權還不是盈盈可握?
曹操驚奇的小眼裡露出一絲笑意,淡淡的點頭,摸了摸鬍子,曹操道,“好,不過,‘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這是什麼意思?本丞相,姓曹,而你姓蕭,根本不是同根生吧?”
‘你兒子可是姓曹!’心裡腹誹了下,蕭寒急中生智,額頭上冒出一層細汗,然後笑着開口道,“丞相,我們都是中原人士,中原外,還是一片廣闊的土地,那些人時時刻刻想要侵犯中原,所以,我們中原人士應該是團結起來抵禦外敵,而不是內戰連連,烽火連三月,不然的話,到時候皇帝的座位上,坐着的可就不是中原人了。”
曹操眉頭一皺,中原的地域本來就遼闊,現在中原的戰爭還沒消停,沒想到中原外還有人窺伺這片土地,“此話當真?他們也想取中原?”
“草民不是中原人士,一路上跋山涉水經過幾個鄰國,就見識到了他們地域內百姓的猖狂,鄰國皇帝還沒有攻過來,他們就已經開始在商議在中原打砸搶燒的事件了。”
“當我中原沒人了麼?”陰森森的露出一絲笑意,曹操小眼睛瞥了蕭寒一眼,目光深邃的問道,“你覺得,面對內外都是敵軍的情況下,我嬴政皇帝該怎麼辦?”
嬴政?你問的是你自己吧?蕭寒擡頭一笑,心裡反轉了好幾個想法之後,總不能說‘你自殺了天下就太平了’一類的話吧,咳嗽一聲,蕭寒坦然的說道,“吾皇現在還年幼,不懂朝綱政策,所以,曹丞相應該全力輔助吾皇,幫他安定天下。”
曹操一雙精細的小眼睛直直的打量着蕭寒,聽到他的回答後,曹操漫不經心的摸着鬍子,眼光看向旁邊的小湖,問道,“有人說,本丞相有叛國之心,想要取代嬴政皇帝自立爲王。”
這不是陳述句,而是疑問句。蕭寒心裡一愣,沒料到他會跟自己這個見面還不到一天的布衣談這麼敏感的事情,恍惚之後,蕭寒立刻笑着拍馬屁,“丞相愛國之心無人能比,那些說曹丞相想要篡位的人,分明是妖言惑衆,草民不懂得朝政,但是卻知道,有曹丞相在,吾皇性命才能保住,天下才不會更亂。”
“哈哈,你這馬屁拍得好,拍得好啊!”曹操揚起嘴角一笑,斜眼看了蕭寒一眼,曹操淡淡的問道,“想不想做官?”
蕭寒臉色一正,挺直腰板很是認真的回答道,“想!想做大官!”
“憑你的文學,做帝師也是綽綽有餘的了。”曹操看似試探的問了一句,蕭寒心裡一喜,從一介布衣一躍躍到一品帝師,這是大大的躍龍門啊!
“只要丞相不嫌棄,草民就斗膽,做吾皇的師父!”蕭寒頭皮發麻,硬着膽子彎腰說了這麼一句話,曹操側過頭來,目光深邃的盯着蕭寒的頭頂看了幾眼,然後問道,“你這短髮,是怎麼回事?之前是出家人?”
“是。”蕭寒沒猶豫,點頭,“在寺院住過幾年,後來聽聞中原文化博大精深,才重回凡塵之中。”
曹操不鹹不淡的哦了一聲,隨即語氣悠閒的說道,“瞧你這形象很是怪異,恐怕,當了皇上的師父後,會惹人非議呢。”
這麼說,就是不同意了?蕭寒低下頭去,眉頭皺起來眼裡閃過一絲爲難,再次擡頭,蕭寒一張溫和誠懇的笑容,“草民知道草民這不長不短的頭髮會惹來保守大臣們的非議,所以,如果草民將頭髮重新剃光,那麼,會好一點吧?”
曹操仰頭,看着被微風吹的東搖西晃的柳條,捋着鬍子,抿嘴一笑,“保守大臣?好一個‘保守大臣’,那麼,看你決心堅定,那麼明天,來見我,我會替皇上引薦你的。”
蕭寒心裡一喜,立刻點頭彎腰鞠躬,“多謝曹丞相厚愛。”曹操淡淡一笑,揮揮手,道,“明天穿整齊一點,我有機會讓你站在皇上和文武百官的面前,能否一鳴驚人,就看你自己了。”
蕭寒點頭說是,這時候,曹操揮揮手,示意蕭寒退下。蕭寒轉身就想走,這時候,身後的曹操突然開口,聲音沙啞低沉的輕喝道,“等等!”
難道有變?蕭寒眉毛一揚,轉會神來,低眉順眼一臉溫和笑意的看着曹操,“丞相還有什麼吩咐?”
“這一雙鞋,是普通的布鞋,而不是女人穿的繡花鞋,你說是麼?”曹操此刻面無表情,伸出手指了指他腳上那一雙紅的亮眼的繡花鞋,目光深幽的盯着蕭寒的答案。
蕭寒一愣,這分明是繡花鞋而已,剎那間,蕭寒想到了指鹿爲馬的故事,說是馬,有活路;說是鹿,死路一條!
臉上堆起趣味的笑容,蕭寒拱手,道,“丞相說這是布鞋,草民也覺得是布鞋。”
曹操眼裡露出欣慰的笑容,他要的,就是聽話的臣子,不然,不管一個大臣多麼會打仗多麼有文采,不聽話,照殺不誤!“很好,這裡是一百兩銀子,回去後買一身好的衣服穿上,否則,明天布衣示人,豈不是會笑話本丞相待遇下屬太窮酸?”
下屬?蕭寒心裡樂開了花,看來得到了曹操的認可和接納,如今一刻起,自己就和曹操是一條船上的了。眉飛色舞的上前接過這沉甸甸的銀子,蕭寒恭恭敬敬的彎腰道,“謝丞相。”
“今日申時,在朱雀大街外的北門等我,我還有話要和你說。”曹操目光掃來,蕭寒恭恭敬敬的點頭,他就知道事情還沒完,畢竟,正是還沒有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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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離開皇宮的路上,蕭寒懷裡揣着銀子,笑眯眯的想着今天下午再次見面時應該組織的馬屁,曹操爲什麼要召見自己,原因很簡單,他派來的大內侍衛是用來搜查百官罪證的,突然死亡,這是一件大事,畢竟,他是在這幾年來第一個遇刺身亡的大內侍衛。
這件事情中肯定事出蹊蹺,巡撫王大人報告的那一封文書,曹*都不會相信的,謹慎小心的曹操知道肯定事情和搜查的百官有關係,而巡撫王大人奏摺中說蕭寒是唯一目睹那個大內侍衛身亡的人,所以,曹操本想見蕭寒一面,親自詢問那一天的實情,結果,心思極其狡猾的蕭寒,還沒談到正事,就已經混到了一個帝師的頭銜。
憑的是什麼,憑的就是肚子裡那滿滿的盜版墨水。笑意盈盈的走出朱雀大街離開北門,穿過小巷大街,蕭寒回到了客棧裡,第一家去的叫做龍鳳客棧,而龍鳳客棧對面,則是一家龍門客棧。
走進龍門客棧,蕭寒站在小二面前問道,“今天那個穿着粉紅色長裙的姑娘,住在哪一間房了?”
小二一愣,隨即恍然,陪笑着點頭道,“爺,我在門口見過您一面,您夫人在天字一號房休息呢,我給您領路?”
“不必,你忙,我自己去就是了,在二樓麼?”笑意盈盈的將一兩銀子就這麼遞給了小二,蕭寒現在有錢!騷包的很呢!
小二激動的接過這一兩銀子,臉上的皺紋都笑成了花,“是!是在二樓轉身第一間就是,謝謝爺您的打賞!”
呵呵一笑拍了拍小二的肩膀,蕭寒跨步踩着木梯上樓了,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這些小二用恭敬敬仰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時候,蕭寒就覺得格外的親切。
上了二樓,找到了房間,蕭寒伸手推門,門竟然從裡面拴上了,啞然失笑,蕭寒又不得不欣賞依雲的這一份小心,出門在外就該如此,也省得自己擔心了。
“誰啊?”裡面的依雲明顯沒睡,一聽到動靜,就開口問話了。“是我。”笑盈盈的回了一句,蕭寒就聽到裡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木門從裡面打開,然後依雲一張可愛略帶紅潤的臉蛋就出現在了蕭寒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