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看着下方朝臣,那種糾結的眼神,差點笑出聲來。
如果這些人選擇,用弓弦代替機關,那麼自家用九十倍的高產織機,就能大賺一筆。
如果這些人直接選擇用機關織機的話,那自己也能賺上一柄的陌刀錢。
不過是打廢了一些鋼鐵罷了,融了重新打不也一樣?
無論他們怎麼選擇,自己都賺錢,這才叫雙贏。
想到這裡,李世民心中竊笑,立刻揮手,讓工匠退下,然後,才笑眯眯的說道。
“現如今,新式織機,軍器監也知道如何仿造了。”
“至於衆位臣工,如何選擇,就請自行與軍器監商量價格吧。”
“織機的這件事兒,先略過,容後再議。”
“現在,最爲緊要的兩件事兒,就是儘快將仙人賜下的仙種,安排下種。”
“第二件事兒,就是突厥朝政混亂,無力庇護麾下部族。我大唐,要不要趁此機會,攻打突厥!”
李世民說罷,朝臣們紛紛開始議論。
關於下種這件事兒,其實沒什麼好說的。
雖說在秘境之中,收穫了不少。
但是相比大唐的整個國土,那就完全是滄海一粟了。
別說是全國,就算是關中平原,根本就不夠種。
況且,這些仙種,對於土地的要求,大多都不一樣。
例如棉花喜水,喜高溫。甘蔗只能在嶺南生長。
等等等等。
在羣臣的商定之下,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由朝廷撥款,徵收皇莊,草場,建立大種植園。
派遣擅長農事的官員,專門看管,育種。
按照土豆,玉米的產量。只要秋天豐收,很快就能籌集夠糧種。
三到五年之間,就能讓整個大唐,所有的地方,都能種植這些仙種。
這是關乎民生的大計,就算是私心再大,也沒有一個人,敢在這上面動手。
如果出了什麼差錯,別說皇上,朝中大臣不會放過。
就算是百姓,也會將他活活撕碎。
看着這個議題平淡的揭過,李世民心中不禁有些奇怪。
仙種,這麼好的東西,不是應該各家都來爭搶嗎?這些人怎麼會如此的淡定?
直到下一個議題開始的時候,這才讓他恍然大悟。
這人人的勁,今天全部憋到這裡使了。
還不等李世民開口,下方的臣工之中,長孫無忌已經站了出來。
他拱手之後,慷慨激昂的說道。
“臣請陛下,下令攻打吐谷渾,收復隴右。”
長孫無忌話音剛落,身後,無數的臣工直接站了出來,一個一個拱手說道。
“臣附議!”
“臣附議!”
“臣也附議!……”
李世民看着下方,壯懷激烈的一衆臣工,不由得一陣的牙疼。
今天的議題,是要不要北上,攻打突厥。
怎麼一個轉彎兒,拐到吐谷渾去了?
前幾天,在長安南原的時候,長孫無忌,還全面反對戰爭呢,這個時候,又變成戰狂了?
李世民拍了拍額頭,有些無語的問道。
“我記得,無忌你前兩天還堅決反對戰爭,說是要好好休養民力,等國家富強之後,再犁庭掃穴。”
“爲何今日,一反常態,倒是想起來攻打吐谷渾了呢?”
聽到皇上發問,長孫無忌也不掩飾自己的私心了,直接了當的說道。
“此一時,彼一時也。”
“臣請攻打吐谷渾,理由有三。”
“其一,仙人賜下棉花,這種神物,能將我大唐百姓從寒冷中解救出來。可是關中良田,關乎天下安危,不容輕動。”
“而吐谷渾所佔據的隴右,地廣人稀,非常適宜種植棉花。若是皇上允許朝中王公大臣,前往隴右圈地的話,只要打下吐谷渾,不用費朝廷一分一毫,無數人都會搶着去隴右開荒。”
“這樣一來,不但能佔據大片土地,還能讓之後,我大唐征戰所得的異族奴隸,不至於浪費,全都趕到隴右種棉花。”
“再者來說,棉花只能用來穿,而不能用來吃。只要控制了糧食,隴右再多的奴隸,也不會給我大唐造成任何麻煩。”
“其二,隴右乃是長安,此去西域的要衝,是兵家必爭之地。”
“胡人往來長安和西域這條絲綢之路,多受吐谷渾人騷擾,商路不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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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我大唐之後要大力種植棉花,以及蠶桑,發展紡織業。九十倍產量的織機,必定能讓國內的絲綢,布匹,產生大量的剩餘。”
“因此,只有商路通暢,纔會有更多的胡人,商人,往來西域和大唐。販賣多餘紡織品,讓我大唐更加的強盛。”
“其三,莫非皇上忘了?”
“這吐谷渾有一個鹽池,足夠十二億人,吃上一萬年。”
“如此產量的鹽池,完全解決全國的鹽荒。這麼高的暴利,還不夠皇上下定決心出兵嗎?”
長孫無忌的話,在朝臣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前兩個原因,大家都知道,沒有什麼稀奇的。
可後面一個原因,就駭人聽聞了。
十二億人,吃上一萬年。
這究竟是多少鹽,竟然能夠讓人如此的揮霍?
這個消息,將一衆大臣,雷的外焦裡嫩,連反駁都忘了。
站在宮殿上首的尉遲恭,一張臉,黑了又黑。
不禁直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長孫無忌的領口,將他直接提了起來,高聲的質問道。
“你這老兒,究竟藏了多少,別人還不知道的消息?”
“快快講出來!”
“免得捱上一頓拳頭?”
尉遲恭的話,直接說到了所有人的心坎兒上。
這廝,跟着皇上,在仙人的秘境中住了幾天,不知道無意間聽到過多少,關於世間的秘密。
竟然連吃一萬年的鹽池,這麼大的事兒,都清楚。
不由的讓人有些膽寒。
有這麼大的利益在手,那些原本想着,讓皇上先攻打樑師都,徹底打通商道的山東貴族,也全都歇了下來。
那麼大的鹽池,即便是北方再多上兩個樑師都,該怎麼選,都一清二楚,毋庸置疑。
索性不再說這種話,直接退了回去。
而龍椅上的李世民,看着下方羣情激憤衆人,再想想絲綢的產量,不由得動了心。
將目光,從北方,挪向了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