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一欲言又止,端木永裕不知道,如今整個朝廷已經亂成一團。
他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麼都沒用,只因爲如今端木永裕的一門心思都只是放在尋找顏凝霜之上。
甲一嘆了一口氣,然後就緩緩退下去。
而此時,寧衝騎在高頭大馬之上,他看着黑夜之中京城,仰天大笑:“哈哈哈,端木永裕,你將本將軍罷免,是否想過也會有今日!”
“如今你爲了一個顏凝霜弄成如今的模樣,當真是天助我也!”寧衝驕傲地看着一邊的城門,斥道:“還不速速開門迎接本將軍!”
一邊的人立即就走過去,對着城門之上的人就是斥道:“這是令牌,還不速速開門!”
城門之上的守衛軍只認金牌不認人,看到如此之後,立即就讓人放下城門。之前因爲被痛打落水狗的寧衝這個時候雄赳赳氣昂昂地歸來。
寂靜的夜裡,本來應當是禁宵的,可是街道上卻是一陣陣的馬蹄聲,如此就可以見到寧衝的囂張!
清晨,又是上朝的時候,顏丞相剛剛入宮就感覺到了一陣非同尋常的氣息,他總是感覺有人將視線投注在他的身上,他皺眉轉身,可是無數的人紛紛轉頭,假裝沒有在看着他。
這樣的氛圍十分詭異,他不由得心生警惕。
一邊是和他同一陣地的禮部尚書,他悄悄走過去,問道:“劉大人,爲何我瞧着今日有些兒不對勁啊。”
劉大人看看四周,確定沒有人注意他們之後,這才說道:“昨兒夜裡,馬蹄聲響遍了大街小巷,丞相難道不知?”
顏丞相微微挑起一邊眉毛,瞳孔狠狠一縮,低聲道:“昨日我感覺身子甚是疲憊,於是就早早地睡了,是以未曾注意這些。”
劉大人還想要對顏丞相說什麼,忽然就聽到後面有着一陣重重地咳嗽聲,劉大人擡起頭來,看到一邊的兵部尚書,臉色微微一變,然後就沒有再說話。
顏丞相皺起眉頭,看着兵部尚書周大人,周大人是寧衝那一邊的人,顏丞相再看看一邊已經低下頭的劉大人,大約就知道發生什麼事情,於是微微一笑:“周大人,別來無恙啊。”
周大人諷刺地勾起一邊嘴角,道:“呵,有一些人死到臨頭還不知究竟是爲什麼,如此的人,當真是可憐!”
說罷就直接走進朝堂當中,而一邊的劉大人這個時候只是遞給顏丞相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後也一聲不吭地走進去。
如今端木永裕不在,所以一直都由那對朝廷和端木永裕甚是忠貞的三大閣老來主持朝政。
三位已經白髮蒼蒼的閣老站在高處,看着下方的人,輕聲道:“如今皇上費勁心思去尋找顏凝霜,所以由我等三人暫理朝政!”
然後就等着衆人說話,看起來都和以往的上朝沒有什麼差別。
但是今日總是感覺丞相一派的人特別萎靡,而之前寧衝的那一邊的人特別的囂張。
只是一夜之間,就感覺發生了許多的變故。
顏丞相不動聲色地觀察着這一切,低着頭未曾說話。
三大閣老站在中央的那一位說道:“若是衆人今日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等三人有一個好消息要宣佈。”
顏丞相的一顆心立即就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事情就要來了!
“如今邊境之事告緊,而寧大將軍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我等商量許久終於決定,讓寧大將軍官復原職!”站在中央的閣老如是說,然後右手一揚。
一陣馬蹄聲傳來,宮中是不允許騎馬的,可是此人甚是囂張,只聽到一聲狂妄的笑聲,寧衝翻身下馬,大步流星地走進來,未曾跪地,只是微微躬身:“臣,寧衝,謝主隆恩!”
若是以往接聖旨或者是有賞賜的時候,只要是皇上的,都要下跪,可是如今寧衝卻如此囂張,而三大閣老也完全不理會,只是右手微微擡起,便道:“寧將軍不必多禮,皇上的江山還需要寧大將軍來守護!”
顏丞相這個時候終於忍不下去,當即跪地磕頭道:“三位閣老,不可啊,此人當初是因爲派細作去皇上的身邊所以被革職,若是今日將他啓用,定然是會寒了天下人的心!”
寧衝面上盡皆是冷笑,他看着依舊跪在地上的顏丞相,諷刺道:“如今國家危難,能夠拯救國家的人似乎我而不是你顏丞相。”
“你如今費盡心思蓄意讓我被逐出朝政,究竟是何目的!”
寧衝的話音還未曾落下,一直以來就一直站在寧衝那邊的那些大臣們就開始說起來,特別是那兵部尚書周大人,此時更是站在顏丞相的身前道:“顏丞相,你如今口口聲聲說寧大將軍當初是亂臣賊子,那麼當初你呢?”
周大人嘲諷着,看着四周的人,繼續道:“當初誰人知誰人不曉,你顏丞相是一位貪官污吏,都是因爲皇上對皇后娘娘的喜歡,所以故意找了個理由原諒了你罷了!”
“周大人,這是誣衊,我行的端走得正,當初那一件貪污的事件明明白白就是誣陷,如今你周大人又如此蓄意針對於我,定然是心中有所想法!”顏丞相亦是怒了,當初的事情明明是他忍辱負重,可是現在卻被人這樣說。
是個人都不能忍!
顏丞相擡頭,看向劉大人等人,他們一個個都好像是聾了一樣,什麼都聽不見。
這讓顏丞相一陣陣的寒心,想來這些人都已經受到了警告,方纔劉大人想要對自己說些什麼,可是正好被周大人撞上,所以纔會如此。
顏丞相看向三位閣老,冷聲道:“閣老,你等都是皇上最是信賴的人,今日之事你等要作何解釋!”
站在中間的閣老嘴角帶着一絲嘲諷,看着跪在地上的顏丞相,道:“讓寧大將軍回朝廷,這就是我們三人的決定。”
顏丞相的雙目之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
閣老繼續說道:“我等已經以皇上的名義歡迎寧大將軍,爲的就是給寧大將軍洗清冤屈與接風洗塵,想必如今聖旨已經傳遍了京城的各個角落,所有的人都明白,我們的寧大將軍,回來了!”
顏丞相不知道究竟應當如何說纔好,於是只是低着頭,這樣頹唐的他和一邊站着十分驕傲的寧衝形成強烈的對比,讓他先得愈加可憐。
寧衝這一次總算是逮到機會來羞辱這個朝廷上的死對頭,於是對着身後的那些人使使眼色,後者立即會意,於是一聲聲的嘲諷的聲音襲來。
顏丞相就這樣跪着,將那些嘲諷的聲音完全隔絕在外,他閉上雙眼,任由他們發泄。
他沒有站起來,因爲他知道現在只要他站起身來,站在上位的三位閣老就會找茬。
自此之後,一連三個早朝都是這樣的混亂,整個朝廷之上,清廉一派不敢說話,奸佞一派掌握主動權。
這日,寧衝甚至對着三位閣老上奏道:“閣老,微臣的女兒寧芙蓉一直對皇上忠心耿耿,只是因爲被奸佞誣衊,所以如今被困辛者庫,還請三位閣老幫助小女從那艱辛勞累的辛者庫當中出來,如此也好表現皇上仁慈。”
顏丞相依舊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看了寧衝一眼,然後就低下頭來。
寧衝這個時候好像忽然想到什麼事情,於是又道:“閣老,微臣險些忘記,顏丞相的女兒顏凝霜當初就一直將皇上的後宮弄得天翻地覆,之前聽聞已經葬身在寧心殿大火之中,可是最近卻忽然出現在無峰崖之上,想來此女定然是一個妖孽!”
“若是任由此妖孽依舊霸佔着一國之母的位置,當真是於天理所不容,還請三位閣老將此妖女的皇后之位給奪去,如此才能夠以示公平。”寧衝說完之後看向顏丞相,他好想從顏丞相的臉上看到一絲驚慌,如此一來就能夠得到復仇的快感。
但是顏丞相的臉上什麼都沒有,乾乾淨淨的,這讓寧衝感覺一個拳頭打到棉花之上,十分憋屈。
想到這裡,寧衝就故意問道:“顏丞相,你覺得我此次的建議如何?”
顏丞相的頭擡也不擡,淡淡道:“任由閣老定奪。”
現在這三個閣老明顯就已經偏向寧衝的那一邊,顏丞相如今無論說什麼都是錯,所以還不如不說。
但是寧衝顯然對這個結果不滿意,他看向閣老,對其使使眼色。
閣老立即就開口道:“顏丞相,那妖孽顏凝霜是你的女兒,這件事情你應當也要負責,你以爲如何?”
顏丞相微微躬身,道:“微臣任由閣老定奪。”
又是這一句,恍若這一句就能夠將所有的話語盡皆給頂回去。
閣老此時亦是乾脆利落,當即道:“寧芙蓉,受到奸佞誣衊,身陷辛者庫,雖是後宮,我等不便干涉,可是如今皇上不在,我等便代言,將寧芙蓉放出辛者庫,提爲美人。”
“顏凝霜,當朝妖孽,削去皇后之位,以儆效尤!”
閣老這話說完之後看,顏丞相再也忍不住,當即斥道:“後宮之事本應當由中宮定奪,閣老只是朝臣,如今卻越俎代庖,究竟是何居心!”
寧衝終於看到顏丞相氣急敗壞的樣子,心中甚是愉悅。
而那閣老更是笑道:“皇上在出去之前,就將所有的事情交給我等,現在無論是前朝還是後宮盡皆無主,所以都應當由我等的決定。”